李金明幾人面面相覷的看著對方，那土山上竟會有人，還是一個女子。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等著二虎接下去說。過了好一陣二虎才接著說：「那女子的摸樣，長的比年前來的戲班子裡演穆桂英的那女子還好看。」
李金海聽二虎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呸」了一口，「那點兒出息，啥時候還有心情說這個。」
二虎「嘿嘿」的笑了兩聲，笑過以後又恢復了剛才那黑沉沉的臉，繼續說道：「我看見那女子的時候，她沒有和我說話，只是笑著看著我，然後抬起手向我身後指了指，我卻好像聽到她對我說，讓我進身後的那個山洞裡去。」二虎又抽了口煙，接著說：「我回頭一看果然有一個山洞，就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走了進去。我剛走進那個洞就覺著不對勁兒。那個小土堆，我小的時候不知道去過多少次，從來都不知道還有一個山洞，而且上山的時候，我連他媽一個螞蟻洞也沒有看見。我不想往裡走了，可我看到那個洞裡有一團……一團白光，好像在吸著我一樣。我往裡走了幾步，突然打了個冷戰，猛的回頭一看……」說到這裡，二虎頓住了語聲，只是不停的吸煙。
幾人等了一陣，見二虎還是不說話，李金明有些忍不住，看著二虎「你到底看見啥了。」
屋子裡的煙霧使李金明幾人並沒有看見二虎因恐慌而慢慢變青的臉色，只是似乎看見二虎的肩頭抖了一下。
二虎鐵青著臉一動也不動，任由繚繞的煙霧飄蕩在空洞的雙眼前，直到煙自己燃燒到了頭上燙到了二虎的手指，二虎被燙的抖了一下，才回過神，看著李金明幾人，用一種奇特的顫抖的聲音說：「不是人，那絕對不是人……」
李金明幾人被二虎那中微弱的近似呻吟的聲音嚇了一跳，同時打了個冷顫。
村子裡的幾個幹部雖說沒有啥文化，但也讀過幾年書。
一開始，他們並不相信這中荒謬的說法，但接連從村子外邊請了幾為大夫以後，他們也漸漸的開始有些相信了。
尤其是李金明，他唯一的一個兒子李寶平從那土山上下來後，也毫不例外的和村裡其他從山上下來的人一樣得了那怪病。他更急於知道那土山上到底有什麼，可他又不敢自己上去看看。
二虎是從那土山上下來唯一個還清醒的人，李金明的兒子雖也得了那怪病，但他還是不太相信鬼神之說，固執的認為是山上有什麼瘴氣一類的東西。等到二虎從土山上下來，說了那句「我把它殺死了。」李金明的信念也有些動搖了。
這時，李金明幾人聽了二虎那一句「不是人。」頭皮都是一陣麻，連額角邊似也沁出了冷汗。同一時間，幾個人都沉默了。只有那血紅色的煙頭不停的閃爍著。
李金明把一支煙吸完，再也忍耐不住這能將人活活悶死的沉默，一拍大腿對二虎道：「你給我說不是人那他媽到底是個啥！」其他幾人也都盯著二虎，等著二虎繼續往下說。
二虎呆了一陣突然「啊」的吼了一聲，像是給自己壯膽一般，不過這一嗓子又將李金明幾人嚇了一跳。
二虎看見李金明把剛剛點著的一支煙嚇的掉在底上，想笑一笑，咧開嘴卻沒有出聲音來。抖抖嗦嗦的想摸支煙出來，李金明見了，又給二虎遞了一支過去，想催促二虎兩句，話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
二虎點著煙，又是狠狠的抽了幾口，想是極力的平定著自己的情緒，頓了一下才，眼神直愣愣的看著前面，「那東西不是人，也不是鬼。」
李金明聽了二虎這句話再也忍耐不住，從土炕上跳了起來，衝著二虎喊道：「那你說，那他媽是什麼東西！」
二虎似乎沒有看見李金明激烈的反應，眼睛還是直愣愣的看著糊在牆上的舊報紙。等著李金明自己慢慢的坐下來，才慢慢的突出幾個字，「是妖，千年的妖……」
李金明幾人並沒有聽清楚二虎說的是什麼妖，只是聽到窗外的貓頭鷹「嗚嗚」的叫了幾聲，接著穿來一陣翅膀舞動的「撲嗒嗒」的聲音。似這死亡的代言人也害怕了似的，遠遠的飛走了。
李金明幾人只覺背上突然涼叟叟的，心裡也都一陣毛。
李金海過了一陣，見二虎又不再說話了，就問，「那你後來咋的……」
二虎的眼神突然變的凶狠了起來，突然吼了一聲：「操他媽了個賕，」二虎喘著氣大聲道：「我李二虎，從小就是在墳頭上耍大的，怕它個球，老子拿起鐮刀，對著它一到就砍了下去……」二虎「呼呼」的喘著起，嚥了口唾沫，接著說：「一刀就把它的頭砍了下來，我、我……」二虎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怕它沒死透，就搬了快大石頭，把它的頭砸了個稀爛，砸了個稀爛、爛了，都他媽爛了……」
李金海幾人聽著二虎自言自語的呢喃聲，對望了一眼，一股著寒意從心底冒了起來。眼尖的秦會計看見櫃子上的一瓶白乾，也不管二虎同不同意，打開蓋子一碗倒了多半瓶，拿到二虎跟前，「二、二虎，別怕，喝口酒壓、壓壓驚……」
二虎的眼神又變的有些空洞了起來，嘟囔著「那時候，我清楚的聽見，就像有人在我耳朵邊說話一樣『我還會回來的，我還會回來的……』」
秦會計見二虎不理自己，一仰脖自己喝了一大口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