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大驢,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安然咬牙切齒地往裡走,仇人就在屋內,他幾乎有些瘋狂了。
一路上,無論是什麼東西碰到安然,都會變成滿天碎粉,包括兩扇木門、一個暖壺、四把椅子——如果可以測量,他現在滿腔的仇恨全部釋放出來足可相當於一顆小型核彈,可以將這裡炸成無底深洞。
「安然,你別胡來,我告訴你,你這是私闖民宅,況且殺人還是要犯法的,你,你,你別進來……」
正在睡午覺的隋大驢醒了,跑了出來,趴在二樓的欄杆上心驚膽顫地向下喊話。
安然也不說話,循著聲音就往上衝。
「安然,你再敢上來,我一槍崩了你……」
眼看著安然已經衝到了一樓樓梯下端,隋大驢終於動了真傢伙,他不知從哪裡弄了一把擦得珵亮的沙槍,火藥裝滿、槍栓拉開,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安然的腦袋。
安然一抬頭,愣了一下,他雖然知道自己不怕打,可是怕不怕子彈他倒是沒試驗過,一時間心裡有些猶豫,沒敢繼續往上衝。
「安然,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還計較這些幹什麼呢?人死不能復生,況且你老爹安富貴也不是我打死的,你跟我較什麼勁?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你今天放我一馬,你要多少錢,張張嘴,開個價,只要在我隋大驢能承受的範圍內,隨你要。」
隋大驢開始了對安然的循循誘導,盡量拖延著時間,其實心裡在打著不為人知的鬼主意。
趁著剛才王月茹在下面臨危不懼地與安然糾纏的時間裡,他早已經以最快的度向城裡的於望海通知了這件事情,得知安然並未死掉的龍南也是大吃一驚,正火趕來。同時,於望海也已經報了警,正與他的幾個警察「兄弟」往這邊趕,只要在這裡先把安然穩住,一會兒可就有好戲看了。
誰知道,這邊隋大驢正竭力地挖空心思想穩住安然,能不動手最好不動手的時候,可是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卻不知道隋大驢的想法,一見安然果真停下了腳步,他還真以為安然被老爹的一管沙槍嚇住了,於是便從隋大驢身後探出一張泛著油光的胖臉來,向著安然叫囂。
「安然,你個狗娘養的,沒爹沒娘的東西,今天敢跑到我們家來撒野,你來呀,你倒是上來呀,你敢動一動,我爹一沙槍就能把你的腦袋打成篩子,你來呀,來呀,來呀……」
隋盛子拚命地向安然叫囂,興奮得像是來了**一樣「噢噢」地喊,看那樣子,簡直太囂張了。
「別他媽喊了,你個沒長腦袋的東西……」
隋大驢回手就給了兒子一個耳光,有些膽顫心驚,天知道,如果真的激怒了安然倒底會出現什麼後果,自己的這管沙槍能攔得住他嗎?
果不其然。
安然本來趨於冷靜的頭腦被隋盛子這麼一激,頓時「轟」的一聲,像爆炸了一樣,登時便什麼也不顧了,只見他縱身就往上一跳。
隋大驢看見安然一個高就蹦了上來,心裡一沉,眼睛一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保命要緊,他閉著眼睛扣動了扳機,衝著安然「轟」的就是一槍。
農村的沙槍都是用來打兔子等小型野物用的,在槍管裝填近幾十粒綠豆般大的一管鐵沙子之後,用火藥擊,出鏜的鐵沙子呈一個扇面,三十米之內百百中,無論什麼活物,挨上幾粒鐵沙就夠受的。
隋大驢與安然這麼近,一槍打出,這一槍管的鐵沙子彈無虛,都打在了安然的身上。
只聽「篷」的一聲悶響,這一槍便將安然的身上打了個遍地開花,平原大地頓時坑坑相連,登時便凌空將他擊飛了出去,那件派頭十足的勁霸男裝也頓時變成了乞丐服,成了一堆碎布條子。
「壞了,我殺人了……」隋大驢心裡一涼,暗叫不好,望著冒起縷縷青煙的槍口在那裡呆。
他正在這邊夢遊呢,那邊他不爭氣的兒子又開始喊上了,「娘哎,爹啊,天哪,地呀,快看哪,那小子,那小子,他詐屍了……」
此刻,只見被打得滿身開花、躺在地上的安然奇跡般地站了起來,身上,被那些鐵沙打到的地方沒有一處流血,相反,那裸露在外、被打傷的皮肉隨著滋滋聲響,出奇異的亮光,正在以可怕的度癒合著。不到一分鐘,傷好了。
安然向身上被擊中的各個地方摸了摸,輕輕笑了笑,他很滿意這個結果。
然後,便看見他的腮幫子鼓了起來,「撲」的一聲,從他嘴裡吐出了無數粒綠豆般大小的鐵沙。
一粒粒鐵沙落下地來,骨碌碌歡暢的在地上滾來滾去,驚得隋大驢一家三口的眼睛彷彿也要掉出來跟著鐵沙子在地上歡快地滾來滾去了。
這簡直就是用液態鎢做成的未來戰士,他竟然中了一槍還沒事,這也太恐怖了……
「天哪,我的勁霸男裝,那可是上過法國羅浮宮的世界名牌啊……」
隨著安然的一聲憤怒的嘶叫,他二度衝上樓來。
隋大驢的沙槍只能擊一次,再打的時候還得進行二次裝填,此刻再裝彈藥已經來不及了。
滄海橫流,方顯狗熊本色,此刻,隋大驢也顧不得面子尊嚴和家屬親人了,「媽呀」一聲喊,就地來了一個懶驢十八滾,骨碌碌地撞折了樓欄杆,直接滾到了樓下,然後,也不顧腰疼腿疼的向外就跑。
倒也真不枉了他這個「大驢」的外號兒。
安然一個措手不及,空中無法折向,只能眼睜睜地望著隋大驢滾到樓下,心裡頭這個恨。
剛要重新起身再去抓隋大驢,卻見隋盛子此刻倒來了些勇氣,「哇呀呀」地叫著,嗷的一聲拼著這二百五的體重就奔著安然一頭撞來,像一輛小型載重汽車。至於隋大驢的媳婦,早就被安然的未來戰士形象嚇得一頭栽倒在地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