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谷映荷嫁入陌柏山莊時,那熱鬧,不比當年朕的冊後大典差到哪兒去。那晚,朕在宮中喝得酩酊大醉,夜宿在平妃寢宮中,至她再次有孕。那是除了軒兒之外,平妃懷的第二個孩子。可是,皇后容不得……她與朕夫妻十載,朕明白,感情啊,一旦要與他人去分享,就不是本來的那個味道了。所以,這麼些年,不管她做什麼朕都由著。哪怕是害了朕的孩子,害了朕的妃子,朕也不怪她。當年結連理,說好了給她幸福的,卻沒想到一步一步,隨著朕踏北平南,最後進了這座皇宮,便再也不是當初了……」
忽地,夜風起,窗欞子被吹得咯楞楞的響。靈舞轉起身去將那扇窗關好,也偷偷地拭去了眼角潸然而落的一滴淚。
原來,再黑暗的地方也會迸出一絲光亮,這座皇宮,好像只在瞬間……便美好了。
皇帝似乎說上了癮,見她回來,又馬上繼續道:
「當年平妃有孕,身子又不大好,本想請神醫上官柏進宮來給瞧瞧。卻沒想到,朕那皇后不但容不下平妃肚子裡的孩子,就連已經嫁做他人婦的映荷也……也不放過啊!朕知道,朕全都知道!她聯手御醫害死了平妃,然後嫁禍於上官柏,這一箭多雕的局,布得精妙。孩子、平妃,一屍兩命,緊接著靠沈家拉靠群臣,朕在群臣的壓力下不得不下旨誅了上官柏的九族。而這九族裡……自然也包括映荷……」
夜風驟起,剛剛關起來窗戶又被刮了開來。好像下雨了,大風捲著殘葉順著窗格猛灌進來,吹得靈舞生生地打了個哆嗦。
「皇上,夜風涼。」將絨毯再向上拉了拉,蓋至了肩頭。之後去將那窗子關好,別緊了窗欞,這才又回到原處。
再回身時,現皇帝正側頭看向她,眼裡似是帶著尋問與驚喜。只一瞬,又化成了嘴角的一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