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塔法終於喪失了理智,害怕讓他做出了最為不智的舉動——獨自衝出隊伍面對雷克,做著無望的掙扎。
「殺你的人!」
雷克冷然望著他,一刀揮出,快到極點的刀光一揮而就,砍飛一顆碩大的頭顱。
體內強大的壓力驟然釋放,逼仄著血漿沖天而起,來了個漫空開花,一片淒艷。
雷克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誰阻誰死,攔者皆亡。面對這群已經徹底絕望的獅族士兵,砍殺他們不費吹灰之力。
只剩下最後一個黑盔黑甲的高大軍官,看樣子像是這個中隊的指揮官。現在,他的腳下倒伏了一片在呻吟中生命漸漸離體而去的士兵。他勉強地站在當場,著因為極度恐懼而不停顫抖的身體。
雷克掩刀而望,冷酷至極地問道,「報上你的姓名、職務、部隊的番號,讓你死得痛快些。」
「去你媽的……」
奧利瘋狂地舉刀衝了過來,可是眼前一花,卻失去了雷克的影子。
幼時在狂風暴雨般的巨木撞擊中練就的蝴蝶舞步再加上三年來練習流光刀法所必須的步伐,讓雷克移動之間快如閃電,形同鬼魅。奧利哪裡能追得上他?
衝勢剛起,大刀卻已經失去了目標,眼前空無一人。
脖際內寒茫驟起,絲絲縷縷地侵入了內心深處,冷冰冰的血刃早已經架在了奧利的脖子上。
「說!」
依舊是那樣冷酷絕情的聲音,聽在奧利的耳中裡令他頭皮炸。
刀鋒略略下壓,登時在奧利的脖子上嵌出了一道血痕。
「你殺了我吧……」
奧利嘴裡嚎叫著,卻不敢動彈半點。生命是可貴的,能多活一瞬便是一瞬。
「說完便殺!不過,如果你不說,看到這群平素裡恨你們入骨的角鬥士了嗎?他們會上來一口一口的咬死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讓你死得痛苦不堪。」
雷克不沉不徐地說道,繼續向奧利施加著強大的壓力。
「我,我叫奧利,是邊區衛戎一軍第三師第五大隊第四中隊隊長,奉命與第三偵察步兵中隊押送這群角鬥士去前方卡曼要塞……」
奧利的意志終於全面崩潰,他屈服了。
做為軍人,對於死亡他並不是十分恐懼,可是,如果將他扔到這群眼睛都紅了的角鬥士裡,那將是怎樣一種可怕的噩夢?
現在,他只乞求快點死掉,反倒開始羨慕起那些死得乾脆利落的手下來。
「第三中隊?他們幹什麼去了?」
雷克皺眉問道,不禁心中一動。
「他們去前面的村子打牙祭,現在還未回來。」
奧利垂頭答道,已經完全被雷克強大的殺氣震懾住了。
「哦,原來如此。那你不必再等,他們回不來了。」
雷克心思電轉,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也悟然大悟,為什麼自己險些在那支部隊面前碰了個釘子。原來,這中隊竟然是一支難得得一遇的精英部隊!他可真是撞了彩呢。
「什麼?」
奧利猛然抬頭,不能置信地望著雷克。
「他們已經被幹掉了。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雷克唇邊蕩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的微笑。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那是我們三師的驕傲,是精銳中的精銳,足足有四百人哪。即使面對十倍於己的敵人,他們也不能全軍覆沒,總會有人逃出來的。」
奧利根本就不相信,認為雷克是在胡扯。
「沒什麼不可能的。他們已經死得一個不剩了!現在,你也去陪他們吧!」
雷克長刀猛力下壓,「格」的一聲輕響,割斷了他的頸骨。
將一顆頭顱提在手中,不顧被鮮血噴得滿臉滿身,猛然舉起,一聲長喝,聲震四野。
「塞得拉……」
夾雜著人類和半獸人角鬥士各種興奮的歡呼聲響徹天宇,從雷克舉起奧利頭顱的那刻起,就證明,他們已經獲得自由了。
「角鬥士們,你們,已經獲得了自由,由此向西,走吧,奔向米拉高原,雖然是一場冒險之旅,可是,那裡再沒有欺凌與壓迫,是你們夢想中自由的天堂!」
雷克被角鬥士們的情緒感染了,心中鼓蕩著萬千豪情,鼓聲而呼。
巨大的歡呼聲卻擋不住雷克那穩重而略顯激動的語氣。
他的聲音彷彿是一柄光華閃耀的利刃在空中穿行,無論霧氣多濃多重,也擋不住它奪目的榮光。
只是,雷克的語聲剛落,場中卻忽然靜寂下來,無論是人類還是半獸人,人人都短暫的失語沉默了。
的確,他們自由了,可是,接下來呢?
早已經習慣了在所謂的「主人」喝斥下拿起武器木然走向鬥場的他們,對於未知的命運,卻一片茫然,無法設定。
「米拉高原?」
這個地名,很多人都聽說過過。可是,對於他們而言,無論聽說過與否,米拉高原都只是一個象徵性的地域名詞,沒有半點感性認識。甚至在具體在哪個方位他們都不知道,只曉得半獸人被逼極了,才會向那裡逃亡。
「向西而去,過了庫克山口,便是米拉高原。到了那裡,你們才會有真正的自由。」
雷克心中暗暗叫苦,猛然間覺,自己好像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當然,這個麻煩是軟性的、非敵意的。
角鬥士們依然在沉默,相熟的人們彼此之間在交換著眼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隨後,嗡嗡的議論聲響起,越擴越大,有激烈的爭吵,也有竊竊私語,讓雷克頗感頭大。
不多時,幾個高大的角鬥士越眾而出,兩個人類,兩個半獸人。看來,是派出代表想與雷克商議些什麼。
半獸人和人類是兩個共同被壓迫的種族,不同的是,人類已經瀕臨滅亡,而半獸人種族卻潛流暗湧,數量不斷增長。並且,半獸人向來有些看不起孱弱的人類,弱勢的種族不配贏得他們的尊重。
只是,今天,同樣的命運將他們推到了歷史的舞台,讓他們並肩而戰;並且勇猛無敵的雷克本身就是一個他們向來不放在眼裡的人類,所以,能夠讓出兩個指標與雷克議事,半獸人角鬥士倒也給了人類角鬥士天大的面子。
不過,追究深層次原因,這還是與拯救他們命運的雷克自身的種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