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尉遲槐陽還是打算去看一下。
大步走過去,穿過一個庭院,尉遲槐陽和鍾英走到了如風的院子裡。只見窗稜間射出點點燈光,鍾英微咳一聲,欲示意屋中人,卻無有動靜,於是只好又重重咳了幾聲,還是沒什麼動靜。
鍾英只好看著尉遲槐陽,眼裡有著疑問。
「如風,在嗎?」房裡還有光,說明還沒睡覺,而且據說他的兩個隨從剛剛從廚房裡端來了熱水,想來那小子又剛剛從外邊野回來了。
此時的房裡,如風僅穿著貼身內衣褲在浴桶裡,木問塵站在浴桶旁就想來幫忙。如風當然不肯,要不是自己長期以來練成的敏銳和直覺,在衣服快褪下的時候終於強自醒來,說不定現在自己已經全身**了。
「讓我幫你洗!」木問塵熱切地說道,眼裡火辣辣地盯著如風的身體。
如風看著水面上不多的花瓣,露出一個苦笑,搖頭拒絕道:「我不,我自己可以洗。」
「可是你現在全身無力,當然是我幫你了,還有,你的傷口剛剛結痂,你裂開嗎?」木問塵振振有詞,正氣凜然地說道。當然,如果他的臉沒有變紅,眼睛沒有直勾勾地看著如風,估計更有說服力。
「問塵,你出去嘛,洗澡是很私密的事,我怎麼可以給你看?」如風的臉不知是被熱水熏紅的,還是羞紅的,卻是誘人無比,讓木問塵看了眼睛更為炯亮。
「可是我已經看過你的身體了,現在幫你洗澡有什麼要緊?」鴛鴦戲水,木問塵想起了某一幅畫面,興趣大增。
如風還是搖頭,他們幾度有了比較親密的,但還是沒有「坦誠相見」,而且今天的木問塵讓自己覺得有點……「危險」,再說了,讓他幫自己洗澡,那多不好意思啊,所以還是拒絕算了。
兩人相持不下,就聽見了腳步聲,雖然很輕,如風側耳傾聽,看了眼眉頭皺起來的木問塵。
深夜來自己這裡的,還是那麼輕的腳步聲,除了爺爺還有誰?
果然,不久後,就傳來了人聲。
「如風,在嗎?」尉遲槐陽繼續呼喚。
如風趕緊回答,把水弄得嘩啦嘩啦地響,這才大聲道:「爺爺,我在洗澡呢,要不是你叫醒我,我就在浴桶裡睡著了。」
尉遲槐陽一聽,就推了推門道:「我要進去和我說說話。」語氣是不容拒絕的。
如風應了一聲:「爺爺,你等等,我穿完衣服就出來開門。」
尉遲槐陽等了一會兒,果然看見如風來開門,只是……
「你這是什麼打扮?這大熱天的,你還穿成這樣。」只見如風用了一張薄被把自己的身體覆蓋住,樣子不倫不類。
如風打了個冷顫,道:「爺爺,對於你們是大熱天,但是對於我而言還是有點冷的,我身體還沒好呢。
尉遲槐陽聞到一股藥味,也就點點頭,繞開如風走了進去,眼裡銳利地掃視了一遍,連頭頂上和床底下都看了下,見看不出什麼異樣才轉過來看著如風道:」我聽說最近你和某個男人走得很近?今晚好像還出去了一趟,偷偷摸摸的。到底幹什麼去了?!」後面那句話是提高了音量的。
如風卻不慌不忙,倚著門道:「被您現了,是啊,我是在京城交了一個朋友,這兩天也跟他出去了,他是京城人。爺爺,我一向都喜歡翻牆,不喜歡走大門,這是我的習慣,您老該習慣了才對。」語氣很輕鬆,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一股藥味又撲鼻而來,讓尉遲槐陽心軟了一點:「你這小子,總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現在身體不是快好了嗎?怎麼還老吃藥啊?」語氣變得緩和了。
如風心裡一喜,道:「人家還不是想快點好起來嗎?所以醉月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咯。爺爺,夜深了,您也該去休息了,我們明天再詳談吧,還有如雪的事也該考慮了。」
尉遲槐陽一聽,再看如風疲憊的樣子,總是心疼自己的孫子,所以也就回去了。
尉遲槐陽走後,如風就關上門,吹熄燈,走到床邊弄了一會聲響,接下來整個房間就沒動靜了。
不知過了多久,浴桶裡終於傳出了一陣聲響,木問塵**地走出來,暗夜裡只看到一個高挺偉岸的身形。
如風輕輕一笑,道:「爺爺還真是精明!」
此刻是尉遲槐陽終於放心走回去了,一邊還對鍾英說道:「還好,他房裡沒人。」尉遲槐陽是誰?用慣兵法的人,所以先是假裝走了,然後又殺出個回馬槍去傾聽聲音,一般的情況是,如果房裡有人的話,此時也應該出來了。可是他悄悄回去的時候,沒聽到什麼不對勁的動靜,所以就斷定自己孫子的房裡沒有留人。
而他自然就不知道木問塵的武功比他高,智力也不差了,所以如風和他安然躲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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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賓樓裡
三人遣退了所有的人,單獨相處,此刻,他們的臉上都沒什麼笑容。
沉默了會,煜宣先開口道:「恭喜你登上皇位了。不過你單獨和我們兩兄弟在一起就不怕我們把你殺了,畢竟你一點武功都沒有。」
雲天澤一笑,眼裡流光溢彩,天上最亮的星星在它面前也黯淡無光,他徐徐說道:「我不會武功,但是我會其他的東西,要不然你們以為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難不成每次都等人來解救?」
煜爵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揮手道:「好了你們兩個,別說這個了,說吧,天澤,這次提前來有什麼事?」
雲天澤瞪了一眼煜宣,這才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是我想如風了。」
煜宣和煜爵一愣,面面相覷。
「你這是什麼意思?」煜宣馬上迫不及待地問,臉上有著怒氣。
雲天澤舒適地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地說道:「就是這個意思,難不成我不能想念如風嗎?」
煜爵只是微愣了下,道:「沒想到你也喜歡如風!」
「你們不也是嗎?」雲天澤笑道,拿起一隻白玉杯細細地把玩,煜宣和煜爵清楚地看著杯子底下有著如風兩個字,雖然很潦草。
「如風到底是不是女的?」三人沉默了會,煜宣又突然出聲道。
雲天澤微笑道:「我管他是男是女,反正他我是要定了。」其實,今天無意中看到了如風的裝扮後,他就知道如風必定是女子無疑,只是這個想法沒必要和眼前的這兩個情敵說。
「哼,即使如風是女的,才不會要你呢。」煜宣哼了一句。
煜爵看了一眼雲天澤,若有所思,沒有開口說話。
「說起來,這場戰爭我們三個都是獲利最多的,通過這場戰爭,我出其不意地登上了皇位,而你們兩個現在的勢力也和太子勢均力敵,甚至隱隱有出的勢頭,實在是不容易啊。」雲天澤突然感歎道,轉移了剛才的話題。
「只是死了很多士兵,破壞了很多家庭。」煜爵感歎道,當初這場戰爭是在自己知道雲天澤的身份後就開始策劃的,現在所以的一切都像他們計劃好的一樣生了,雙方也得到了自己該得的東西,只是苦了犧牲的那些。
雲天澤冷聲道:「看不出你還是那麼心慈手軟,如果你心腸硬點的話,這個太子就輪不到他當了。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他斜睨了眼煜爵,眼裡有著鄙視。
煜宣怒視著他,不過也知道他說的對,所以又把話題轉回來:「如風和你是不可能的,即使他是女的,更何況也許他還是男的。」其實他還真想說,你和哥哥都不適合,還是我最適合。可是顧及到哥哥在場,這句話就沒說出口了。雲天澤只是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沒有應話。他瞭解地看著煜宣,知道眼前的人有著和自己一樣的心思。
煜爵卻轉過頭來看著窗外道:「你別忘了,還有皇叔,如風真正喜歡的是他。」
這話音剛落,煜宣和雲天澤的臉就黑了下來,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剛才的那一幕。
「不過如風穿起女裝來還真漂亮,比男裝更好看。我現在擔心的是,父皇萬一知道如風是女的,那將軍府會不會有事?如風會不會有事?」煜爵又補充道,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煜宣和雲天澤。
兩人的臉又黑了一下,相視了一眼。
半響,雲天澤突然笑道:「所以,我們現在又要開始合作了。」
煜宣聞言,也是邪魅一笑。
煜爵只是挑挑眉,黯然。
奢華的包廂裡,三人各懷心思,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