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籐甲?」高威喃喃自語,看著如風放在中間的一副籐甲,這是從敵兵身上扒下來的。
「嗯。」如風點點頭,把它的特點說了一遍。
「看來我們要及早把它制住,你看,才一天的時間,他們就那麼囂張,傷了我們那麼多弟兄。」孫將軍朗聲道。
「元帥,讓我去打吧,我就不信我的大刀砍不斷他們的籐甲!」呂猛幾乎跳了起來,鬍鬚氣得一翹一翹的,虎目瞪著那副籐甲。
「莽夫!只有莽夫才會說這些話!」冷衛田冷哼道。
「你厲害的話,你去打啊,或者你想出辦法來啊!」呂猛馬上回道。
「哼,想就想,你以為我不可能想得出來嗎?」
如風掃視了一圈,沒有理會那兩隻,直接看著其他人的表情,道:「諸位將軍,誰還有什麼想法的儘管說出來吧。」
眾人冥思苦想,如風掃到之處都低下頭去。
「監軍大人,請問您有什麼想法嗎?」如風看著王為,他現在正在摸著自己的指甲。
王為抬眼看了看如風,尖聲道:「又不是咱家去打仗,更何況有元帥那麼足智多謀的人在,哪有咱家開口的份?」
如風的額頭頓時冒出了三條黑線,她歎一口氣,望著高越齊,高越齊尷尬地搖搖頭。
如風於是開口道:「其實,那副籐甲如果是有武功的人去砍的話,還是比較容易的,一般人才難,因為這籐是在山上取的老籐浸油曬乾的,不是那麼容易砍的,平常的時候,就是生籐用刀砍也很難斷,更別說這種經過處理的。不過我們上戰場又不可能個個都有武功,所以很不利。」
到最後,眾人討論了一天還是沒有個好的結果。
如風摩挲著自己特製的弓箭可以,可是只有一把,其他還在生產中。
南山在一旁走來走去,過了一會,才道:「師兄,還是先吃晚飯吧,急不來的。」
如風望著桌子上那堆折子,揚揚下巴,道:「你看,敗績傳來,那麼多人等著我們這邊的人想辦法呢。我現在怎麼有胃口來吃飯?」這還是如風第一次束手無策呢,不得不說,雲天澤,是不個很強悍的敵人。
「主子,還是先吃點吧。」一向不說話的周前也來湊熱鬧,臉上有著擔心,比起木潼時刻板著臉,周前是表情比較豐富了,聽說他們是同時接受訓練的。
如風輕歎了口氣,道:「他日上戰場的時候,敵軍都是穿著這個來和我們打,那我們不是很虧嗎?我就不信我不能想出來,萬物相剋,總會有克制住它的辦法。」說完就掄起拳頭往天空頂了頂。
「那先吃飯再想吧。」南山還是堅持道。
如風看著他擔心的臉,只好點點頭。
兩人大喜,南山忙走出去了。過了一會就端了進來,擺好後,就道:「吃吧,還熱著呢。」
於是三人一起吃飯,這是如風強烈要求的。而周前一向都是對如風惟命是從,所以只是掙扎了一會就同意了。
南山夾了一口肥肉,道:「沒我煮的好吃,又肥又膩,難怪師兄吃很很少。」
如風看著那肉,想不通其他人怎麼以為肥肉很好吃,瘦肉很難吃,不過看著那盤肥肉,如風卻突然靈光一閃,「啪」的一聲把筷子放下,大聲道:「我有辦法了!」
南山的眼睛頓時一亮。
半夜,緊急集合,如風把自己的辦法說了一遍,眾人大喜。
「好,現在是誰願意去打這個仗?把他們的威風給滅一滅?」如風問道。
很多聲音同時響起,如風思忖了會,道:「那就冷將軍、呂將軍、尉遲將軍帶兵前去吧,你們各選一個地方,然後部署安排,火攻也講究天時,這個我師弟會看,知道什麼時候吹什麼風。」說著朝南山坐的地方看了一眼。
眾人無意見,南山早就在軍中一堆風水師中闖出了名號,所以大家對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各自分配好任務後,各個都是喜氣洋洋的,好像已經打了勝仗似的。
結果天未亮,他們就出了,南山也跟著去了,是和呂猛一起的,呂猛有時候過於衝動,容易中計,所以每次他出戰的時候,身邊總是跟著幾個冷靜的謀士,這次因為是火攻,就把南山借給他了。如風還派了十個士兵保護南山,就怕他有什麼損失。
如風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裡也沒有多大的擔心,畢竟敵兵的人數不多,而且自己人地形也熟悉,籐靈甲的事情又解決了。
送完人後,如風終天可以回去睡覺了。只是她沒想到高威還在大帳裡等著她。
「有事嗎?副帥。」如風忍住打哈欠的衝動,大聲問道。
高威小聲道:「元帥,你怎麼讓冷衛田去?他現在在軍中的威望已經下降了,這次如果讓他去的話,贏的機會很大,回來後估計又會和以前一樣了,最近他損失了不少人,已經收斂不少了,我怕他會再次囂張起來,而且二皇子和三皇子那邊」
如風擺擺手,道:「總要給他一個甜頭,不能一下子逼著太緊,免得狗急跳牆。」
高威還是不解。
如風笑道:「副帥,你就放心吧,這事也是煜爵他們跟我說的,我只是按照他們的吩咐做而已。」
高威一聽就放心了,他知道煜爵和煜宣對如風的態度,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的人,只希望二皇子能奪得大權才好啊。
如風睡了一覺後,就騎馬跑回落雁城了,把尉遲槐陽仔細地看了一遍,現他的臉色比以前紅潤了不少。
一旁的管家輕聲說道:「
小少爺放心,老爺現在按時吃藥,雖然還沒有清醒,但是身體已經好了很多,想來那藥是有效的,更何況有一位御醫在旁邊照料。」
如風點點頭,道:「那就麻煩你們來照顧了。」
「應該的。」管家應了一聲就帶人出去了。
如風握住尉遲槐陽的手,那隻手處處是老繭,盤骨分明,大而厚實。
如風把這段時間軍營裡生的事說了一遍,管家說,只要自己來說了,知道邊疆安全無虞,爺爺就會睡著特別好,不會皺眉,所以如風總是幾天來一次,報喜不報憂。
把話說完後,過了好大一會,如風才繼續輕聲道:「爺爺,現在他們也許已經在火攻了吧,然後又會有很多人死掉,而且還是被活生生的燒死,只是一支火箭射上去,籐甲上都是用油浸過的,只要沾到一點都會起火。這次我沒有親自帶兵前去,我怕我會受不了,可是,這個方法卻是我想出來的。
如風把尉槐陽的手放在臉上摸索了一會,把眼淚擦掉,聲音有點哽咽:」知道嗎?爺爺,我現在是出了名的一劍封喉,我腰間的腰帶只是注入內力就會變得很尖利,然後我揮一劍就把人家的喉嚨給刺破了,他們就會睜大眼睛,詫異地看著我,死不瞑目。可是有傳言說,敵兵中有人說過,如果注定要死的話,死在尉遲如風手裡是痛苦最少的。一下子就去了,沒有多大的痛苦。」
如風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繼續說道:「我還是討厭殺戮,多麼矛盾啊,我現在是一名元帥,可是我還是討厭看到死亡,和爹爹一樣的性子。爺爺,您現在還沒醒,如果您醒了,您就會教訓我,說我太過於心軟,說我這樣會成不了大事。您會說男子漢大大丈夫,應該征戰沙場,保家衛國,最後即使是馬革裹屍也是死得其所。可是我並不想這樣,我認為除了做一名武將,我相信我在其他方面也會做得很出色的,也同樣為是國家做貢獻。」
尉遲槐陽還是老樣子,靜靜地躺著,似乎毫無所覺。
如風也不管不顧,繼續說道:「而且尉遲府已經做了那麼久的將軍府了,樹大招風,現在還看不出什麼,是因為我們尉遲家的每一代家主都是小心翼翼地在朝廷裡生存,可是萬一我們的後代出了哪一個頑劣的子孫呢?那我們幾輩人積累起來的名望會成為殺他的利刃,甚至會殃及其他人。」如風握緊他的手,快地說道:「所以爺爺,和春籐國打完仗,我就要辭職不幹了。」
如風眼中帶淚,嘴角去不經意地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爺爺,你真的可以聽得到吧?因為我感覺到了你身體的僵硬,相信這段時間有我天天的洗腦,以後我不幹的時候,你沒那麼大的牴觸心理了。
收斂住笑容,如風的臉上又是哀戚一片,道:「最近爹爹和娘親給我寫信,說有人經常去越州城的尉遲府,據說是想說服爹娘把如雪嫁給二皇子和三皇子中的一位。另外,太子也來湊熱鬧了,他也想娶姐姐,爹娘煩著呢,整天和我抱怨,不過他們還沒有答應,說你還在這裡昏迷不醒,沒有心思替如雪操辦婚事,而且你是家主,一切由你說了算。」如風靜了一會,想像著煜爵或煜宣成為自己的姐夫,感覺怪怪的。
不過她還是拋棄這種想法,繼續開口:「唉,雖說現在我們已經和煜爵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了,可是如果讓如雪嫁給他們的話,那就是明目張膽地站在煜爵他們這一邊了,我還真怕他們會失敗呢。」如風咕噥了一句,接著說:「我知道如雪喜歡的是煜爵,現在姐姐都二十歲多一點了,再不出嫁就真的嫁不出去了,不過候門一入深似海,姐姐真的嫁給皇室中人的話,那多不好啊,我聽說那裡面黑暗得很,如果我是女的,我死都不想嫁。」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因為如風沒有意料到未來,要不然她就不會那麼說了。
如此這般,如風說了一大堆話,只把外邊的人等著手腳軟,眼睛黑。
嘮嘮叨叨說了一通,如風就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給尉遲槐陽留下了一大堆煩惱。
第二天,三位將軍主66續續地回來了,都是面帶喜色,如風一看,就知道他們贏了。
「元帥,哈哈,兄弟們的弓箭太有準頭了,一射一個准,把他們燒得哭爹喊娘的,太爽了!」呂猛回來在如風面前顯擺。
如風微微皺眉,這種事有什麼好說的?於是開口道:「將軍還是先回去梳洗一下吧,大家都應該累了。」
「是元帥!」眾人齊聲應道,交出符令後一個個走出去了。
如風連忙看著南山,道:「有沒有受傷?」
南山搖搖頭:「沒有,只是那畫面,唉!不過那也沒辦法的事,戰場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的,起碼我們可以緩一緩,再把士兵們加強訓練一番,這次陣法的效果凸出來了。」
如風點點頭:「嗯,你和高威去安排就好。」
此刻的春籐**營裡
雲天澤聽著下屬報告,眉頭緊皺,望著門外,露出一個陰陰的笑容:如風,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接下來,就個憑本事吧。
心裡,卻是一陣撕殘影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