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收拾了一下複雜的心情,抽出一片紙巾小心翼翼的將眼角的淚痕擦掉,同時又不想把臉上的艷妝弄掉,只得用紙巾蜻蜓點水般的在痕跡處輕輕點動,深吸了一口氣,李錦回到饒海燕的閨房。
此時饒海燕正津津有味的吃著史浩帶來的荔枝,神色很是享受,見李錦進來,卻沒有看見史浩,心裡立即有些小糾結,連忙問道:「媽,小浩呢?」
「他說有事,就先走了。」
李錦神色有些慌亂的說道。
心裡有些小失落的饒海燕並沒有現母親臉上一閃而逝的慌亂,悵然若失的喃喃道:「他為什麼不打招呼就走了!」
越想越是失落,嘴裡的荔枝都變得不是那麼甜了。
李錦看著饒海燕有些黯然的神色,心有不忍,笑著說道:「海燕,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打算怎麼過啊。」
說到生日,饒海燕立即就變得笑面如魘,眉飛色舞的說道:「我要在家裡開個party,把所有的好友都請過來,然後弄個假面舞會。」
「嗯,我女兒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想請誰就請誰。」
李錦輕柔的撫摸著饒海燕仍舊有些憔悴的臉蛋兒,寵溺的笑道。
「媽,我還想另外單獨請小浩和我一起過一個生日,謝謝他之前救了我,可以嗎?」
饒海燕滿心期待的望著李錦的柔情盡顯的眸子,神色很是緊張,似乎生怕李錦不同意。
「這個,女兒高興就好。」
李錦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心中暗自歎道,女兒,不要怪媽媽,媽媽也是為你好,史浩也許永遠不會給你過生日了,讓你傷心總比讓你受傷好。
史浩若無其事的走出饒海燕的大門,回頭望著那扇熟悉的窗戶,在那塊透明的玻璃上,他似乎看到了一副又一副歡快而甜蜜的畫面,可如今,自己只能站在窗外仰望,那一幅幅熟悉的畫面如果看電影一般,近在咫尺,卻又形同天涯。
落寞的神色再也掩蓋不住如決了堤的潮水一般蔓延了史浩整個清秀的臉頰,身體裡的五臟六腑似乎都感受到那股難言的苦澀,史浩不去想,或許說,不願去想,這些天實在想的太多了,每一件事都會讓史浩的心臟劇烈地抽搐,也許李錦說的對,自己現在沒權沒勢,甚至連強大一點的靠山都沒有,如今的自己,拿什麼去保護朋友,自己和饒海燕走的太近,只會讓狗王那件事重演。
史浩看著這棟還算豪華的別墅,暗道:「等著吧,有一天,我會開一個車隊將這棟房子包圍起來的,看你還敢說我史浩沒能力保護朋友不。」
離開別墅,史浩來到別墅旁邊的健身區,此時許多老人正在各種器材上慢悠慢悠的做著運動,史浩坐在一張給老人休息的石凳上,這裡曾經是他和饒海燕經常遊玩的地方,他還記得十歲的時候,幾個老人在這裡開玩笑的說他們是天生一對,史浩當時樂的幾天沒合嘴,他那時也不知道結婚之後要幹嘛,就一直幻想著自己和饒海燕結婚後,一天親到晚的場景,那種懵懂的感情一直持續了七年,今年初三開學後的兩星期,饒海燕突兀的戀愛徹底的擾亂了史浩的暗戀生涯,他的真情吐露遭受到饒海燕無情的拒絕,她甚至覺得他在開玩笑,史浩那時候真的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也是從那時候起,史浩的性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許說,饒海燕的戀愛間接的改變了史浩的人生,她若是不接受王華的追求,也許史浩現在的生活仍是和之前那般,沒有絲毫起伏的隨波逐流。
史浩已經不記得,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得爭強好勝,變得衝動暴躁,變得囂張跋扈,變得——多愁善感,這個地方充滿太多的回憶,一時間要徹底的忘卻,史浩真的很不捨,忽然間,史浩似乎覺自己真的長大了不少,或者說,承受能力增長了許多,似乎已經找不到那種撕心裂肺般的感覺。
史浩漫無目的的走到大街上,這個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來的寒冷,冬天的白天也特別的短暫,還不到七點,大地卻已經被一望無際的黑暗吞噬,一盞盞明亮的路燈在黑暗的浪潮中翻滾,車水馬龍的街道也被刺眼的車燈照的五彩繽紛起來,不少行人,或青春,或靚麗,或時尚,或性感,或恐龍級,或芙蓉型的女孩兒在大街上晃蕩,給這個異常寒冷的冬天帶來些許讓人欣慰的生氣。
史浩懷著惆悵的心情一路打量著從身邊匆匆走過,視線且在自己身上逗留的女孩,如今的史浩早已是名聲在外,雖然還不至於當街要簽名,但視線卻都會情不自禁的朝這個獨特的少年飄去,那一頭妖異的血和眼神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些許憂鬱,倒是讓不少女生頻頻側目,回頭裡高達百分之九十,足以和燕靜,饒海燕,陳潸這種級別的美女想媲美了。
「老子心情不好,不看美女心情會更不好。」
史浩很無恥的給自己的好色找了個更加無恥的理由,所以他心安理得的看了一路美女,那些龍妹妹和芙蓉姐姐妹妹級的女性生物都被他自動過濾了,看芙蓉姐姐會讓史浩的心情更加暴躁。
寒風習習,在大街上,寒風中感受著那份透心涼,史浩慢慢的從惆悵中走了出來,他覺得自己不該怨天尤人,不該憤世嫉俗,自己該做的,是如何讓別人刮目相看,讓一個女人說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她的女兒實在是一件很丟人的事,史浩誓,以後決不會再讓這種事生。
「昨天燕靜那妮子不是說今天來找我玩嗎?七點了,都快天亮了還不來,無忌他媽說的對,女人的話果然不能信,尤其是漂亮的,害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路上晃蕩。」
一路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家門口,史浩剛要進門,旁邊卻突然竄出來一個身影,驚人的警覺性讓史浩下意識的朝人影踹去一腳。
「啊,是我啊,臭史浩,你找死啊。」
一道嬌媚的讓人骨頭酥軟的聲音陡然傳來,史浩心頭一震,傳說中的魅音?不過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史浩連忙收回踹出去的腳,空中又一個斜體旋轉一百八十度,這才將力量全部卸去,定睛一看,這才現站在自己眼前的赫然是幾日不見的陳潸。
此時上身穿著一件小開衫,裡面是一件白色毛線衣,下身配著一件褐色緊身牛仔褲,凹凸有致的身材描繪的淋漓盡致,精緻到近乎完美的臉蛋和玲瓏剔透的肌膚以及臉蛋上因為寒冷關係飄上的一抹嫣紅,更是盡顯青春靚麗之色,在她白裡透紅的臉蛋上,竟是找不到一點兒瑕疵,白皙的如染了一抹嫣紅的雪。
陳潸就那樣插著小蠻腰,一臉氣憤的站在史浩身前一動不動,絲毫不怕史浩的攻擊會落在她的嬌軀上,因為她知道,憑史浩的實力,要收住攻擊並不難,除非他不想。
史浩落地時單膝跪地,右手撐地,左手橫擺,凌厲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前方——一個穿著短裙的女孩,擺了個很帥氣的poss,視線從遠處收了回來落在陳潸的身上,史浩詫異的問道:「怎麼是你?」
「就是我,不行啊?」
陳潸似笑非笑的說道:「我來找你,你應該覺得很榮幸啊。」
「是啊,我榮幸的想回家睡覺。」
「怎麼,得了冠軍還這麼無精打采的,還是跟我擺架子?」
陳潸不解的看著史浩,不明白史浩為什麼會是這種神態,按理說他得了冠軍,拿了獎金,最正常的行為就是請他那些狗黨出來玩鬧一番,這種無精打采的生態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冠軍?呵呵。」
史浩冷笑,一個狗屁冠軍,卻讓自己失去了太多太多,也改變了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生活,這個冠軍,份量太重了,不要也罷。
「怎麼了,生什麼事情了嗎?」
陳潸輕聲細語的問道,神色有些急切。
「沒事,陪我出去走走吧。」
史浩搖了搖頭,不由分說拉起陳潸的小手朝前面走去,陳潸下意識的抽了一下,史浩也下意識的加重了力量,陳潸便不再反抗,就任由史浩牽著,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總之很奇妙,她覺得,這個少年有時候也很霸道,但很可愛。
「陳潸,你說……」
史浩突然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那種悄然蔓延的曖昧氣憤,看著陳潸說道:「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陳潸看著史浩臉上那一絲無法掩蓋的落寞之色,神色也是一愣,旋即眉飛色舞的說道:「怎麼會,你可是整個東山縣的學校裡最強的學生哦,你是縣大賽冠軍啊,在你們這個省都算很厲害的了。」
聲音嬌媚,語氣柔和,有種讓人一聽就著迷的魅力,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怕就是形容她了,空靈悠遠,似是崑崙山玉石破碎的聲音和鳳凰的鳴聲,又彷彿蓮花上的露珠滴落,幽蘭出的淺語低笑。
史浩低頭怔怔的看著自己的雙拳,心中苦笑,能打又怎麼樣,這雙拳頭還是沒能力保護自己身邊的人,甚至,無法自保,聽陳潸的安慰,心裡倒好受了不少,史浩揶揄笑道:「沒想到我在你心裡還這麼強悍呢,你該不會對我產生什麼非分之想吧!」
「去你的,我沒有玩s*m的興趣。」
陳潸笑著說道,她倒也能開得起一些玩笑,不像一些做作的女生,說到有關於性的話題,就會裝作害羞的大罵色狼,要不就是裝作什麼都不懂,眨巴著鬥雞眼問東問西,其實這種女孩子私下裡也不知道偷偷看過多少a片,一個個悶騷的不行。
陳潸突然轉頭看見一間店,一塊閃著霓虹燈的招牌在黑夜中尤為明亮,她反手挽著史浩的手臂,笑著說道:「我們進去玩吧!」
「啊,這麼快,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啊,你帶了工具麼。」
「靠,玩遊戲機啦,你說你腦子裡都是什麼東西啊,齷齪。」
「我齷齪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史浩理直氣壯的說道,順著陳潸的視線看去,正見一塊閃亮的招牌在黑夜中如星星般忽閃忽閃——城市英雄。
城市英雄是東山縣最大的一家娛樂城,裡面的電玩都是現今較為高檔的機器,且很多都是從外國進口的,這裡是一些愛好街舞和喜歡電玩的人的別墅,也是一些人帶女朋友來遊玩的上好場所,試想和自己心愛的女人手持機關鎗並肩作戰,和女朋友一起投籃,一起飆車,一起跳街機,不也是一種別樣的浪漫麼?而且在現實中不行的一些人,在這裡卻可以大展雄風。
史浩曾和王華,龍江那些人來過很多次,裡面的遊戲史浩基本上都有所接觸,可玩性和真實性的確是一些國產遊戲機不可比的,史浩雖然不是崇洋媚外,但不得不說,國外的電玩確實比較不錯,史浩最喜歡破他們遊戲機的記錄,讓他小老外還得瑟。
還沒走進城市英雄的大廳,一陣震撼的重金屬音樂和那些點玩出的聲音以及一陣陣真實性極強的槍聲就混雜在一起一波一波的席捲而來,史浩感覺地面都在顫動,體內的血液瞬間被點燃,再一次體會到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走到遊戲大廳,先映入眼簾的是數台大型跳舞機,幾個青年男女正在跳舞機上跟著節拍踩著腳下的方向鍵,這種跳舞機和時下流行的勁舞團差不多,只是一個用手,一個是手腳並用,屏幕上會滾動一些箭頭,在箭頭滾動到規定的地方踩相應的方向鍵,然後連成一段靚麗的舞蹈。
史浩看了一眼便朝櫃檯走了過去,甩手一張『紅牛』過去。
「買一百?」
臉上滿是黑斑的女售幣員眼睛立即一亮,跟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善良,她又驚詫又驚喜的問道。
「……給我先來二十。」
史浩一邊說,一邊數人家臉上的黑斑,心裡歎息道,要是這是個美女,我一定會很大方的說買一百,畢竟在美女面前男人總是喜歡擺闊嘛,不得不說這個老闆沒經商頭腦,肯定是貪圖小便宜請個廉價服務員。
史浩走到正在看別人跳舞的陳潸身旁,說道:「陳大美女,想玩什麼?」
「那幾個人跳的真爛,跳那麼慢的還一直霸佔著跳舞機。」
陳潸不屑的撇嘴說道。
「你小聲點,讓人聽到了多打擊人。」
「我要跳舞,你去幫我搶一台跳舞機。」
史浩翻著白眼說道:「你真把我當打手了,人家跳的好好地,你讓我去趕人,我現在以德服人。」
陳潸眼珠一轉,嗲聲嗲氣的說道:「好哥哥,你就幫幫人家嘛,人家真的想要。」
「哦米拖佛,老衲以德服人。」
史浩眼觀鼻鼻觀心,堅決不被女色所誘。
「大不了你搶到了,我就親你一下。」
陳潸像是抓住了史浩的軟肋,循循善誘,糖醋炮彈轟的猛烈。
「以德服人。」
史浩雙手合十,「最少親兩下。」
「不去拉倒,大不了我等。」
「我去,不許撒賴。」
史浩感覺親一下總比沒有強,所以他就上去以德服人了,但心裡顯然是對上次賓館時間還心有餘悸。
陳潸看他那樣,不由得嬌笑起來,說道:「不會啦,絕對不撒賴。」
史浩走了過去,拉著一位正跳的不亦樂乎的仁兄,對他說了些什麼,然後陳潸就現那位哥們的視線不斷向自己投來,時不時還摸著下巴露出和史浩一樣淫蕩的笑容,看的陳潸渾身一陣冷汗,猜想他們該不會同流合污,打算把自己**了吧?
最終那位哥們離開了跳舞機,然後站的遠遠的觀望,陳潸走到史浩身邊,看了一眼遠處的仁兄,又好奇的看著史浩,問道:「你和他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