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沉思了片刻,太子殿下抬起頭看向我。我們在相中看到了同樣的東西。那是一種疑慮和一種該不該相信的猶豫。
「太子殿下,有句話我想說。我想說出我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
「你說說看。」太子點了點頭。
「我覺得葉德陵會這麼做。而且會雷厲風行,快捷迅的做這件事情。」我果斷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理由很簡單。大唐盛世,唐文宗的時期還有文成公主入藏呢。大清康熙年間也沒少公主成為和親的禮物而遠嫁他鄉的啊!這種千古一帝都為了各自的政治利益和國家利益而犧牲自己或親生的或認領的公主。那麼葉德陵會這麼做並不為奇,而且人家作為至尊無上的皇帝都能捨得骨肉至親嫁女兒,這一回葉德陵要送出去的還沒有一個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因為,他的親生女兒早在幾十年前就作為一次政治婚姻而嫁入皇室而成為當今皇后了。其他的,他只有一個貴為公主的外孫女和一個寶貝似的親孫。他想要割捨骨肉至親都不可能。而一些葉家的旁支人家的女兒,對於葉德陵來說又會有多少的情感的牽絆呢?這也是一種相互利用的關係。那些葉家的女兒,傍著葉德陵的勢力和這一次的政治目的希望嫁得一個好一點的人家。一方面提高自己在葉家的地位,一方面也為自己的下半輩子找一個好一點的歸宿。而葉德陵想要這些葉家的女兒成功的幫他換取想要的政治利益和經濟利益,好好包裝一下再出嫁那是肯定的。這種例子可太多了,多少君主或因為自己沒有適齡的公主,或因為自己捨不得自己的親生公主,而將郡主封為公主至將大臣之女封為公主嫁去和親。到底是誰嫁過去其實根本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嫁過去的是一個公主,她代表著那一種身份就已經足夠了。誰還管她到底姓甚名誰呢?
而這一次德陵當然也非常熟諳這一套的啊。人家會把不會鳳凰女的女子包裝成如假包換的公主,葉德陵當然也會將遠到不能再遠的旁支葉家女兒包裝成多麼得寵多麼親近的葉家嬌女了。
只有這樣,才能雙方都滿意。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葉德陵一定能夠做到滴水不漏,完美收場的。更何況,葉德陵他還有那麼多個得力的手下這麼多一心想往上爬的旁枝末節呢!
……
有人料想的不錯。葉德陵這邊確實是雷厲風行、快捷迅的辦著這一件事情。很快適齡的葉家女兒就被篩選出來了。這些葉家女兒與葉家本家的親疏關係雖然也是考量的標準之一,但是這一次她們聯姻的責任重大,所以這些葉家女兒個人的品格和才能才是最為重要的一個考量標準。這些葉家女兒不僅秀外慧中,而且柔中透著剛強,繼承了葉家優秀的精明頭腦,且事事不外露得進退,識得分寸。這樣的葉家女子才是能夠擔當起葉家大任的,這樣的葉家女子才是葉實蒲想要尋找的對象。這樣的葉家女子嫁過去,才能符合葉德陵的標準,才能揮她們的能力努力完成葉德陵想要她們完成的目標。
按照這的標準一層一層篩選層一層淘汰,合格的人選越來越少,葉實蒲被迫只能放寬一點點的要求。但是絕不能完全放寬是一項長期戰役,這就是在佈置兵力時期不可以有一絲一毫的馬虎和鬆懈。否則,日後就有大苦頭吃了。
儘管家的女兒已經非常優秀了。是按照葉實蒲的要求,第一批篩選出來的葉家女兒都以各種各樣的名義請到了葉家安國侯府中來做客。名義上是來做客,實際上是專門到葉家來培訓的。但是這個計劃在全面實行之前不能曝光,不能漏風。幸好,基本上的葉家旁支都沒有進入過葉家的安國侯府,而葉家那些未成年的女兒更是沒有那樣的資格,那樣的機會可以踏足而入。這一次受到這樣的邀請,每一家每一戶都是精心準備,當知道受到邀請的還有自己的堂姐,自己的堂妹時,一個個人的準備更是充分了起來。
葉實蒲這幾天可是太了。什麼事情都需要他來親自操作。什麼事情交給別地人來做。他都覺得不放心。因為有著前車之鑒。所以雖然所有地事情都是由他主刀地。但是真正具有決策權地還是葉德陵一個人。葉實蒲負責將所有地情況匯報給葉德陵。然後等候葉德陵地指令。接著就按部就班地按著這些指令去實施。一切都是那麼地井然有序。葉實蒲又找回了原來那種輕鬆加自信地感覺了。
再嬌慣地小姐進了安國侯府也會順。安國侯府內所有地設施和配備都讓入府之人覺得瞠目結舌。當今皇上。已故先皇都沒有進入過安國侯來參觀參觀。如果他們進來看看就會很有切身體會了。
那就是他們坐著地那個皇宮許都比不上地葉德陵地安國侯府。接下來地感觸就是做著至高無上地皇帝。或許還比不上做著一個有頭銜無實權地安國侯。如此地感觸一之後。後果就可想而知了。
而當今皇上和已故先皇雖然都沒有進入過安國侯府。但是太子殿下可是不僅進去過。還經常入內遊歷。有時候是陪著葉家地外孫女安定公主到安國侯府遊玩。有時候則是來拜會拜會自己從小玩到大地兄弟——葉志遠。
太子殿下來地次數越多。受到地刺激也就越多。安國侯內地生活奢侈和講究。真地讓他一國太子大開了眼界。這種眼界地大開。也打開他地嫉妒之心和不甘之心。
是啊。他會想憑什麼?他會想為什麼?
如果安國侯府中的一切都是來之有道,如果葉德陵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合理合法的,他的錢都是正當渠道所得。那麼太子殿下或許也就只能是羨慕的份了。但是太子殿下來安國侯府的次數一多之後,這裡面的文章就漸漸顯露。葉家的管事們在安國侯府談天說地毫無顧忌朝廷對於皇室連起碼的尊敬和敬畏都沒有。
他們在談論官場的時候,好像是在談論菜市場的菜價肉價一般輕巧而隨便。他們在談論商場時候的那種霸氣和唯我獨尊的口氣讓人覺得他們就是在欺壓他人。在談論一些權謀的時候,他們都覺得是理所當然其實這其中已經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不法勾當。
那個時候,太子殿下就已經覺得了個葉德陵或許就是大齊國家的一個大毒瘤。
市面上,民間中,老百姓們都將葉德陵說成是大善人,大財主,是一個愛護民眾的救世主。以前太子殿下也是這麼相信的因為說著這樣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由不得你不相信。更何況,葉德陵本人表現出來的也都是那樣一副精幹而慈善的老人家的樣子,太子殿下小小年紀的時候看到葉德陵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崇拜和敬仰。他覺得自己以後就是要成為像葉德陵那樣的人,能幹,有作為人敬仰,而且愛民如子,受人擁戴,可以造福天下。事實上,很長的一段時間子殿下確實是以葉德陵作為榜樣而在模仿著的。
這一點,宮裡面和朝廷裡很多人都知道,連葉德陵自己也都知道。所以葉德陵對於這個未來的國家主人也是相當的友善的。看太子殿下和安定公主和自己的孫子葉志遠都能夠相處的很好的樣子就相當贊成他們多多接觸。對於太子殿下進入國侯府遊玩,葉德陵是完全不反對的。
葉德陵所料不的是實太子殿下對他這種崇拜和敬仰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和真相的浮現而在漸變著,太子殿下剛開始對於葉德陵是無條件無原則的相信和崇敬著生了一些事情,聽到了一些事情之後,太子殿下開始出現了一些問,宮裡面的生活讓他變得城府極深,雖然他早就有了這樣的惑,可是表面上是絲毫沒有顯露的。這種變化別說別人看不出門道來,就是太子殿下自己都沒有覺出來。之後,來的次數越多,他見到的不堪的事情越多,聽到不法的言論越多之後,他就開始不再那麼相信葉德陵了。之後的太子殿下甚至開始有意識的接觸那些在外辦事的管事們。以一種萬事不懂的少年的姿態詢問一些奇聞異事,想要知道一些各地方的有趣事件。這時候,那些管事們都非常喜歡告訴他一些他們遇到過的傳奇事情和一些特殊的經歷。他們當做說故事一樣在說,太子殿下也當做是在聽故事一樣在聽。但其實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很多時候,故事還是這樣一個故事,說幾十遍說給不同的幾十個人也還是一樣的那個故事,但是只要聽故事的人是不同的,就能從相同的故事中聽出不同的內涵和信息來。
所以,很多的時候,太子殿下聽這些奇聞異事的時候,身邊都會有一個安定公主。這些管事們就當給整日關在深宮禁內的皇子皇女們講著天下趣事。每一次,安定公主都是收穫了一系列的笑聲回去的。表面上,太子殿下也是只收穫了一連串的笑聲而歸。而其實,他的笑容滿面到了自己的寢宮之後就會變成沉思。他的價值觀在急劇的扭轉,少年時的偶像早已經不存在了,這種急轉而下的變化,激起了太子殿下深埋在心底的恨意。
這已經只是一種被欺騙,被侮辱的程度了,他覺得葉德陵根本就是在竊取國家的財富,在搶奪百姓的財富。而國家的財富如今是他父皇的,以後是他的。而百姓的財富,如今是父皇的子民的,以後是人的子民的。可是這一些,全都進入了葉德陵的口袋了。
所以,他才能用著這些國家的財富百姓的財富弄出一個如此豪富、如此奢侈張揚的安國侯府。正因為他搶奪了如此之多的國家財富和百姓財富,所以他才要不遺餘力的為自己弄一個大善人的名號。原來,這一切只不過是欲蓋彌彰。這一招騙過了全天下的人,包括他,包括他的父皇,更包括所有那些到目前為止還敬仰著他的普通百姓們。每當他們遇到災患的時候,百姓們最先想到的不是朝廷的賑災,而是葉德陵以個人名義放的賑災米糧。而他們何曾會知道,這個就是掠奪他們財富,再歸還一小部分的偽善人呢?
太子殿下慶幸自己看楚了真相,他更慶幸沒有人覺他已經覺了真相。自從現了這些真相,太子殿下對於葉德陵的觀感急轉而下之後,他就開始在設想,如何才能將被葉德陵奪去的國家財富收回到自己這一方皇室的手中,又如何才能將被葉德陵侵吞的百姓的財富放回到貧苦的老百姓的手中?
如何才能將葉德陵這一顆大毒瘤取,卻不影響原來這棵大樹的順利成長呢?
那一年的太子殿下只有十三。十三歲的少年就要背負這樣的事情使得太子殿下少年老成。可是卻還要表現得單純年少。久而久之,太子殿下的城府便越來越深,已經到了欺騙世人的地步了。
長大之後的太子殿下有時候會苦笑,明明自己早就已經不以葉德陵為榜樣學習了,可是漸漸的,葉德陵是欺騙天下的大騙子,而他則是欺騙世人的小騙子。葉德陵以他的假象和作秀一樣的表現欺騙著太子殿下和當今皇上。而太子殿下呢?他也同樣以用自己特點的假象和更為精湛的作秀一般的表現來欺騙著葉德陵和當今皇上。
說到底,葉德陵的本來面目還是有很多人知道的,那些幫他辦事的,那些被他欺壓過的,那些跟他真正接觸過的,包括太子殿下這個接觸並不是很多,瞭解並不是很多的人。可是說葉德陵的欺騙戰術雖然成功但還不是盡善盡美,真正完美、無懈可擊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