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太子皺緊的眉頭,雖然自己也是憂腸滿腹,但肯定是比我更有切膚之痛。所以,我放下手中的算盤和正在整算著的數據,走到他身邊,勸慰道:「太子,不用再憂心了。我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們已經盡力了。
我們做的非常好啊,但是做得再好也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的不是嗎?而根據這些蛛絲馬跡,讓葉德陵猜想到我們的真實目的,這是必然的啊。你想想,我們已經拖延了這麼長的時間,已經非常棒了。葉德陵多麼自傲,多麼不可挑戰的人啊,可是這一次卻被狠狠地耍了一次,被拖延了這麼長的時間才知道我們的真實目的,該覺得丟臉,該覺得擔心的是他。而絕不是我們。因為,葉德陵現在已經知道的,是我們早就已經知道的。我們預料到他必然會知道,而如今他確實是知道了。這只能說,他又一次被我們料中了。不是嗎?或許,葉德陵還在洋洋得意自己終於撥開雲霧看清楚真相了,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個真相是我們早就知道他會看到的。如此一來,不是還是我們更早一步,更勝一步嗎?太子殿下,是不是?」
太子看著我,有著奇怪的深深看進了我的眼眸深處,他看了又看,看得我全身都毛毛的。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什麼。我後退一步,閉了閉眼睛,剛剛被他這麼盯著,我都不敢眨眼,現在眼睛都酸脹呢。
可是,太子似乎還不放過我。他跨前一步,抓起我的雙肩,繼續盯著我的眼睛瞧。他瞧,他瞧還在瞧,他仔細的瞧,他到底在瞧什麼?
「那個子殿下……這個,您在做什麼?」我有些害怕。這個樣子個姿勢,這個動作,都讓人怕怕的,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別動,我想瞧出究竟來。」太子嘴上說著手上不放鬆,眼睛也是不離開我的雙眸。我這才現,這對瞧的過程中,我還眨過眼睛,可是這位仁兄,眼睛像是畫上去的一樣是連一眨都沒眨。
「瞧……瞧出究竟?瞧出什麼究竟?」竟是想要瞧出什麼啊?
「人家不都說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是不會欺騙人的。既然如此,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到底在想什麼上說的不算,那麼眼睛裡流露的總不會不算吧?」
「那個,太子殿下您想知道些什麼?」我助而無辜的看向他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出了什麼樣的岔子,露出了什麼紕漏他這麼抓著我要看個究竟。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呢?」太子殿下仍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只是這一下他的眼睛裡除了深深的探究之外了濃濃的好奇。
「什麼樣地人?我就是這樣地人啊。」怎了?我到底是怎麼著他了?他倒是說個清楚。讓我快點解脫啊。再這麼對視下去。我怕眼睛充血。這兒也沒有個眼藥水什麼地。可以緩解一下我地雙眼疲勞。
「為什麼你剛剛在說那一番話時候。從你地眼睛裡流露出來地是滿滿地真誠和實實在在地關切呢?」太子加重了他在我肩膀上地力道。
我吃痛地皺了皺眉頭。抬眼看他。不想表忠心。不想誓賭咒。只是淡淡地說:「那就只能證明。我剛剛在說那一番話地時候。或許是真地真誠地吧。」
「是嗎?」太子放開我。終於移開了盯著我瞧地眼神。我趕緊拚命地眨眼。拍了拍自己地臉蛋。小臉都快僵硬了。
「可是。以後可以不要流露出你那樣地眼神嗎?」太子突然又轉過身。看著我說道。
「誒?」什麼?他剛剛說什麼?他地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那樣的眼神會讓我信以為真,而如果結果卻不是真的,你知道那會有多麼讓人失望,多麼讓人心痛的。」
「好。」我低下頭輕輕吐出一個字。真是個難伺候的主。情不自禁流露真情也不被允許。他一定是一個受虐狂,不喜歡人家關心他,不喜歡人家對他真心。
不過……如果他相信我真的是關心他,真的對他是真心的,但到了最後卻現根本不是這樣的話,確實是比較傷人的。原來,他只不過是不想被欺騙,他輸不起,他的心輸不起。呵呵,可憐的傢伙啊!
收到我的回答後,太子轉過身背對我,可是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過,就像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失望?對我答應的這個答案失望?或許他也不確定,到底是要我陽奉陰違好,還是真誠以待好。因為他把握不住自己,那就一門心思的先拒絕吧。可是先拒絕了,他又心痛,因為既然提前拒絕了,就不會有挽回的可能了。呵呵,矛盾的傢伙!
好吧,看在你既可憐又矛盾的份上。只要你不是真的威脅到我,完事之後就要取
命的話,我就真的站到你的這一邊了。反正我也沒的機會了。葉德陵那一邊完完全全不能去靠了,想要獨善其身也不會有什麼機會了。靠著他,或許還會有前途。只要他不會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就。
我跟太子殿下的每一次尷尬和沉默都是用工作來化解緩解的。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了。誰叫這個辦法最管用,屢試不爽呢?
太子殿下他會用,我,當然也會用了。
於是,我移開算盤,將我還未完全弄好的數據拿給他,指著上面分析說明道:「這就是我先前說過的租稅改革方案。劃分的數據線還在計算當中,務必要找出最恰當的那一條線,這才會對我們有著最大的好處。」
太子殿下沒有看向我手中的租稅改革方案草案,而是轉過臉看向我的臉,默默歎了一口氣,近乎是無奈的說道:「你啊……唉,真是的,無法看透心思啊!」然後,他拿走了我手上的租稅改革方案草案,走到另一邊的臥榻上,坐著仔細的看了起來。
真是的,什麼叫:我無法看透心思?腿邊明明就是凳子,兩外的幾張紙也就在桌上,不就近坐下好好的看,非得要走幾步離得遠看才舒服。這不,我還得來回的給他遞送紙張。看完了,還得我來拿。真是麻煩。
「那個,葉德陵沒什麼動作嗎?」
「是,沒什麼動作。」太子殿下頭抬,繼續盯著看,嘴上隨便回答著。
「那葉實呢,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嗎?」
太子殿下深思片刻,起身走到桌子自己拿起了下一張,然後走回來坐回去,又看了起來,片刻後好像才突然想到我正在問他話一般,懶散的回答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就是積極召見一些貴族,跟我們預料的沒有什麼出入。」
「哦。」我點了點頭。
「怎麼?有什麼不對勁嗎?」子突然抬頭看向我,看到我緊鎖的眉頭,知道我肯定是想到了什麼了。
「也沒什麼不對勁的。一切都跟我們設想的那樣,沒有什麼可憂心的。不過,我總覺得,經過上一次的米糧價格戰之後,貴族陣營內部已經沒有像以前那樣擰成一根繩,完完全全站在他一個陣營中了。人總是這樣的,當一直都是得到好處的時候,當然義無反顧的站在一起,一起圖利了。但是一旦受到了打擊,他對於對方的信任就會馬上大打折扣。這一點是事實,而且葉德陵不可能會不知道,料想不到的。所以,再用以前的那些辦法來拉攏貴族們已經效果大打折扣了,在這樣的現狀下,他拉攏貴族們的手段應該更加的厲害,也更加的保險。
但是如果跟我們以前預料的有一點點出入的話,那麼怎麼能夠達到他想要的最終保險的結果呢?」
「你的意思是說……葉德陵在表面這麼做的時候,其實底下或許還有著另外的動作?」太子突然有些緊張,他也覺得這很有道理。
「我也不敢確定。但是這種情況很有可能啊。因為我們知道的只是葉德陵正在大派人手四下的跟貴族們見面商談。我們想的是他是跟往常一樣拉攏著貴族們,但是這個拉攏到底是怎麼拉攏的?他們私下裡到底說的是些什麼,我們一無所知啊!葉德陵的手段絕不會僅僅這一些。」
「那麼葉德陵會用什麼關係呢?」太子殿下放下手中的租稅改革方案草案,問道。
「按照道理來說,拉攏貴族們一種就是利益關係,這是葉德陵一直以來都在做的,所有的貴族們跟他都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利益糾結。但是這一次的米糧價格戰之後,這種剪不斷的利益關係被剪斷了不少。所以光光是利益關係已經不能如以前一般完全保險了。另外一種拉攏人的辦法就是人脈關係了。有恩與人的,有情與人的,有親與人的,有……總歸是在這一些當中了。」我說出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情況。但是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我也還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有恩與人的話,這種情況不是一下子就能弄出來的,必然是先前就有恩與人了。有情與人的也是同樣的情況。而有親與人更是這樣,同屬一個家族的,葉德陵根本就不用擔心了。」太子殿下頭頭是道的分析道。
「這倒是哦。只有利益可以馬上付給,馬上成效。其他這些恩啊,這些情啊,這些親的,都不是說現在想要有就能有的。那麼,葉德陵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必須要知道他到底是用什麼手段拉攏的,才能做出最佳的應對方法啊。畢竟,我們的租稅改革方案就要推出了,葉德陵的手段佈置不能高到完全勝出我們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