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夠這麼做,而且是對非常信賴的郭藥眠這麼做,呢?想都不用想了,他肯定留有一手,那一手說不定還是瞞著葉志遠的,按照葉德陵的通天本領,他不會不知道我跟葉志遠的從前過往,葉志遠對我的特殊才是他會關注我和看上我的重要原因。而也正因為與此,所以葉德陵對我留著的那一手也勢必會是一招致命的,否則有了葉志遠的參合,那麼葉德陵所有的預算和籌劃都會無效了。
想要預防葉德陵的這一招是絕無可能的,因為那是後一招,只有在我前一招真的出現的時候,那一招才會出現,而等到那一招出現了,那麼也就什麼都遲了。我敢保證,只要當時候我做了哪怕是一星半點不利於葉家的事情,或者我還根本沒做,只是有了這樣的想法,那麼我在葉家也可能馬上就會被架空,這還算是好的,到時候軟禁,暗殺,只要能夠排除掉我對於葉家的威脅和不利,什麼辦法都會被用上的。
一想到這兒我急忙看向葉志遷,他向我點了點頭。那個點頭伴隨著誠懇的眼神,彷彿在告訴我,「懂了嗎?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懂得你,也只有你懂得我。」
是啊,我跟葉志遷不正是同一類人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證明你,沒有人能夠承認你,你只有用自己的掙扎和反抗來證明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價值。葉志遷在年少的時候就是一隻被趕出羊群的羊,成長的艱辛和苦難的磨礪使他由一隻喪家之犬變成了一隻兇猛而有力的孤狼。他很慘,所以他肯定曾經瘋過,像瘋狗一樣地狂叫、狂咬……瘋狂的對待著這個世界,但是失敗了,這個世界告訴他只知道瘋般亂叫亂咬的瘋狗只會被人們唾棄,只會被人們打死。所以,他學會了忍耐,那種忍耐並不是證明了他沒有那種瘋狗一樣的瘋勁,他只不過是學會了很好地隱藏,忍耐的越久,那種瘋勁爆出來的力量也就越大,他還是那頭瘋狼,只不過他正咬緊著牙關,等待,忍耐,他始終相信他會有機會的。我抬頭看向葉志遷,在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氣味,一股血腥的氣味,這不是他曾經殺過人殘留在身上的氣味,而是他自己正在剝食自己時散出來的那一種血腥氣味。
我不知道在葉志遷的感覺裡有沒有聞到我身上的這一種氣味,可能他也聞到了,只不過他分析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但是孤狼對於同伴和對於敵人地態度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對我有著那種莫名的好感。
我相信,在葉志遷的生命中從沒有對一個人這麼寬容過,也沒有一個人在對他已經造成威脅時,他還能手下留情的,而我,確實那一個,那僅存的唯一的一個。
只是因為,我身上有著跟他一樣地氣味。
可是,我的氣味跟他的還是有所不同的。我是被無辜扔進這個世界的,而他卻是正在被驅逐出這個世界。我舉目無親,無依無靠,他孤身一人,獨來獨往。我們都在一點一點剝食自己的內心,在被撕去自尊的時候,仍然咬緊牙關不肯服輸的孤狼。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在夜深人靜,燈火通明的時候,我們獨自一人時內心那頭在狂跑在狂叫在狂咬地孤狼抬頭時的痛楚和壓制它抬頭的難耐。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撕開自己身上那一層自己天天舔舐的傷口時,那身上的血腥勢必會嚇退我身邊所有的人。但是這一層血腥,卻惟獨可以面對一個人,那就是跟我有著同樣一個傷口,有著一層血腥的葉志遷。
我跟他可以相濡以沫,可以互相取暖,也可以互相舔那一個共同地傷口,或者我們還可以相忘於江湖,彼此只記得記憶中的曾經感覺到的那一種熟悉氣味。
或者,我們根本從來未曾相逢,未曾相知,但是只要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也權當可以作為慰藉而寬心幾分了。
一種很久沒有感受到地貼心地感覺襲上心來。我看向葉志遷地眼神瞬間複雜了幾分。原來世界上真地有一種感覺叫做孤獨但卻不寂寞地。原來世界上真地有一情感是不用訴說卻可以銘記心底地。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葉志遷突然開口問道。「你……在可憐我?」他粗啞地嗓子裡惱怒地吐出了這句話。下一刻。他狠狠地看向我。彷彿是要在我地臉上尋找我正在可憐他地證據。
感覺到他摁住我手臂地手猛然收緊。如同捏碎我骨頭地力量讓我痛得皺眉。「痛。痛……」
他鬆開了牙關。收緊地雙手也漸漸放鬆。可是盯緊我地眼神仍然沒有放鬆。
我淡淡笑了一下。這一笑又惹怒了他。
只不過這一次地力度掌握地剛剛好。可以讓我地手臂生疼。但是又在可忍耐地範圍之內。
「我沒有可憐你,我是在可憐我自己,因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自己。」
葉志遷盯緊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慢慢放鬆了緊繃的臉部
突然他又收緊雙手,怒喝道:「那還不是一樣?」
我只淡淡笑著,不作回答。葉志遷果然還是葉志遷,我的語言遊戲到了他這兒就不會有成功的時候,但是我知道就算是這樣,葉志遷也不會真的怒了。因為同樣的一句話,換成另外一種手法的時候,就會產生不同的效果,而這個效果我是很自信的。
果然,葉志遷捏緊了我的手臂片刻後,又漸漸放鬆,然後看著我淡淡笑著的臉頰也淡淡的笑了起來。這一次他的淡淡笑中,不再是那種冷冷的寒意,而是一種有了溫度的暖意。葉志遷自己也沒有現,他可以笑成這樣吧?不用大笑,也不用胸膛劇烈起伏,甚至連嘴角都不用有上揚的弧線,但是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微妙的變化著了。
「葉志遷,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如果,我不是現在的我,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現在的宣董,而只不過就是曾經的那一個小丫頭,那一個6府的明不經傳地丫鬟,那麼你還會繼續盯著我,繼續關注著我嗎?」
「會。」
「答得這麼快,都不用猶豫一下的嗎?」我調侃他。
「當然不用,因為早在你還是一個小丫頭的時候我就已經非常關注你了,用我從未曾有過的方式關注你。反而是你慢慢在成為宣董的過程中,我沒有很好的關注到你,。」
「是啊,否則我們也不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面了,我也不會這麼理直氣壯,挺直腰板的跟你這麼說話了。
「是啊,如果我那時候繼續足夠關注你的話,你就不會經歷到後面的那一切了,你也許還會是原來地那一個小兔。」
「誒?」葉志遷在說什麼?他好像在替我後面的那一些經歷而難道難過,甚至在感到自責?切切切,別自作多情了。
不過,小兔,這個名字還真是離我好遠好遠了啊,我都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成為小兔過,人還真的是過的現在就會忘記過去呢。
「怎麼?喜歡小兔而不喜歡宣董是嗎?」我自己都是這麼覺得的,我都忘了自己是怎麼一步一步從一個小狡兔變成現在的宣董的。雖然我用回了自己地原名,宣心照,但是我早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不,不管你是那個小兔,還是現在的宣董,你都是特別的,獨一無二的。」
呵,當然了。我能夠穿越,當然特別了,也當然獨一無二了。原來,葉志遷也真的只不過是覺得我特別所以才會被吸引,原來還真的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啊,幸好沒有表露出來呢,要不然真夠丟臉的。
只不過,為什麼心裡覺得酸溜溜,空落落的?我該不會對於葉志遷懷有什麼期待,懷有什麼嚮往吧?絕不可能,絕不可以地啊。看來自己真的太久沒有遇到男人了,見到一個人就想著他跟自己的可能性了。空窗期太久了啊,淑女都能成為色女,成為猛女。
我一定要淡定,我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被他看出什麼端倪。
可是,臉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紅了。為了打破我自己內心中產生的尷尬,我撿起原來的那個話題喃喃道:「是啊,我幹的那些事情還真地有夠與眾不同的。」
「不,你與眾不同的不是你的聰明和精明,也不是你的算計和籌謀,更不是你能夠以一人之力創造了龐大地宣氏集團。」
「誒?」不是這一些那是什麼?我還做過什麼嗎?
「你與眾不同的是你地心,你那顆堅忍不拔的心,你那顆永不認輸地心。你與眾不同的是你地倔強,是你的不低頭,是你的不卑謙,甚至是你的看不起任何人。有時候,在的眼神中我能夠看出你似乎是看不起我的,就像……就像剛剛你看我時的那樣。」
「所以,你剛剛就怒了?」我斜睨著眼看向葉志遷。
原來,葉志遷不僅是自卑的,他更是犯賤的。我懶得搭理他,表現得不害怕他,不巴結他,他就認為我有吸引力了。是啊,他雖然曾經被人踩在腳底,但是更多的時間他是高高在上的,或許從那之後就再沒有遇到過一個不怎麼把他放在眼裡的女人了吧,就這樣,他就好奇了,這越好奇就越覺得有吸引了。兩個字:還是犯賤。
我明白了,和葉志遷在一起的時候,大多的時候我都是滔滔不絕的,甚至想著法子讓他被我牽著鼻子走,雖然大多的時候我都以失敗告終,但是我從不討好,也一般是有著自己的目的才會跟他說那麼多的話。其餘的時候,葉志遷這個人根本不會存在於我的心靈的任何一個部位甚至角落。他從未遇到我這種不怕他,又不討好,還不把他放在心上,甚至對他這樣的人都不會刻意留印象的人,於是他反而有心的將我放在心上了。哎,還是那兩個字:犯賤請登6作者,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