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老管家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難道當初郭藥眠父母的死,乃至他們郭家的覆滅都是這個袁岫在後面搗的鬼?
極有可能,這樣老管家也就有了殺人動機,而他表現出來的那種離奇的表情也就有辦法可以解釋了。
只不過……還有一點……
這些都是我推斷出來的,我拿什麼證據證明老管家就是兩起兇殺案的兇手呢?
郭藥眠根本不知道我已經懷疑上了他的七叔。我正在房間裡轉著圈子想證明老管家是兇手的證據。這時候外面響起了一陣尖叫聲,其恐怖驚嚇程度令我和郭藥眠都吃了一驚。
我和郭藥眠差不多是同時衝出房門的,朝著驚叫聲的方向,我們趕到一處房門前,看到一個丫鬟向後癱倒在地,雙手捂臉,不停地哭泣。
我和郭藥眠相互看了一眼,朝著那扇洞開的門跑去。一到房門前,我看到房內地上一灘血跡,一個長女子癱倒在血泊裡,雙眼還不肯閉上,頓時如那個丫鬟一般失控尖叫。
隨著兩聲尖叫,府內的下人以及老管家都趕來了這裡,頓時叫叫聲此起彼伏。老管家趕走了那些不中用只會礙事的下人,也差遣了人前去官府報案。
我穩住心神跟著郭藥眠走進案房間,郭藥眠怕我害怕想要阻止我入內,但是我心意已決,必須親自探看死者。郭藥眠也不好太過阻止我,我捂著自己胸口,忐忐忑忑的進了房。
走進房間。我看到死者是那天看到地那個風韻**。如今她一頭長披肩。並沒有梳理。身上穿著地更是隨常地服裝。可見死之前她是在自己房間中無所事事地。
桌上沒有特別物件。一壺茶。一隻茶杯。裡面還有一些茶。我探了一下還有溫度。可見死者死了並沒有多久。
血泊裡。有一把剪刀。看來應該是凶器。
房間裡並沒有打鬥過地痕跡。可見兇手應該是袁府之人。所以才沒有引起這位**地防備之心。我看了一眼。死者地傷口。很深。血肉模糊。終因為太過血腥。不敢再看。再看一下。死者地右手指縫中有一些血肉。可能是臨死前與兇手搏鬥留下地。
此外房間內一切正常。
我和郭藥眠盡力維持著案現場地原狀。很快。府衙來人。而隨之而來地還有一個人。便是紀德。聽官差說。這個紀德以前是個仵作。
這不得不讓我對他的身份再一次產生了懷疑,既是怪盜,又是海上英雄,懂得黑油,如今更是仵作。
我自動站到一邊,以便好好觀察這個紀德仵作的表現,看看是否比現代偵探片更為出色。
那個紀德進房後,很有專業素養的並沒有直接觀察死者。而是觀看了一番周邊地壞境,檢查了一遍環境線索一無所獲之後,紀德帶上了白手套,開始觀察死者,他邊說一邊的一個衙役邊記錄著。
「死者,女,年齡在二十五至三十歲之間,被刺穿心臟,流血而死。全身只有胸口一個傷口。是致命傷。長兩寸,深五寸,直至心臟。案現場存有一把剪刀,細、長且尖,寬兩分,長五分,並不是凶器。」
「兇手難道不是用這個剪刀殺人的嗎?」老管家哆哆嗦嗦的問道。
「沒錯,凶器應該是一把長約一尺,寬約八分的利刃。因為死者的傷口長至少兩寸。深就有五寸。而剪刀卻只有寬兩分。長五分,房間傷口上還有很大的縫隙。然後你們看。這把剪刀雖然扔在了案現場的血泊中,可是卻只有一面是帶有血污的,朝上地這一面乾淨光亮,如果是凶器的話,怎麼會有這種現象呢?兇手總不會已經將凶器擦拭乾淨了還又扔進血泊中吧?據我的推測,這把剪刀應該是死者防禦之物,只是卻並沒有幫她什麼忙,掉落在地後,被血泊所染。此外,從傷口地傾斜度來看,這個兇手比死者身高要高,因為這個傷口是由上而下切入心臟的。而且這個兇手應該力氣不大,因為這個傷口分為兩層,第一層是兇手奮力一擊將利刃刺進了死者長達三寸,然後稍稍轉了方向之後,又刺進了兩寸,這兩寸由我推斷的話,我認為那是兇手因為受死者力氣所引,將死者撲倒在地,然後利刃隨著重力再次深入了兩寸,才會造成傷口出現偏移現象。而且你們看死者至今眼睛都還睜著,顯然死之前是相當驚訝自己會被兇手所殺的。」
說到這裡,紀德站起身,脫去白手套,在房間裡再次走了起來。慢慢說道:「整個房間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房中也沒有被翻亂過的痕跡,可見這個兇手應該是死者的熟人,所以她未加防範。等一下……」
我看到紀德撲向了房間床邊,跟著他蹲下身,現下面有一個鐵盆,裡面有一些紙張的灰燼。紀德拿出來一看,還有個邊角沒有被燒掉,從這些可以看出,這是一張普通紙張,上面隱約有一個「欠」字,看上去彷彿是一張欠條。
這個**在袁府衣食無憂,還會欠人錢嗎?又或者是,別人欠她錢?
可是她一個**整日在這袁府中,不可能參與賭博或者商業買賣,那麼,又怎麼會有人欠她錢呢?
難道,是她掌握了什麼別人的把柄或什麼重要地機密,然後以此為威脅,讓別人以錢來換取保密費,可是兇手怕死者收了錢之後仍然會洩露秘密,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就殺人滅口,讓她永遠帶著秘密,這樣也就構成了這一次的殺人案件了。
得到了一些線索之後,紀德就開始小心翼翼的在房間中慢慢轉了起來,可惜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物證。而這一張被燒了差不多的信紙也不能成為呈堂證供,因為這東西既無筆跡可循,又是再普通不過的信紙,它指證不了任何人。
終於,紀德開口說道:「死者右手指甲中有著些微血跡和細碎的皮肉,這說明她她在臨死之前抓傷了兇手的臉或者手臂之類的。而且案離現在時間很短,我相信兇手並沒有時間逃跑,也帶不走凶器。所以麻煩各位差大哥分兩路行事。一路召集府中所有人查看臉、脖頸和手臂等外露皮膚,看有誰是剛被抓傷地,一路在各房各院尋找一把寬三寸,長二尺的利刃。」
我非常贊成紀德的觀點,他確實分析的字字在理,而且邏輯嚴密,非常專業,更為難得的是他觀察入微,一點小小的細節都沒有遺漏,而這一個小小的細節也驗證了我心目中的殺人兇手,無他人可疑,只有一個,那就是老管家——七叔。
只有他在這個袁府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這個秘密就是殺害袁氏父女這件事情。那麼老管家就有了足夠地殺人動機。而且紀德也說了,兇手是一個力氣不夠大地身高高過死者的人。老管家已經年邁,力氣當然不如壯年男子,而且他雖然有些駝背,但是身高還是極高地。更為重要的是,他是這個袁府的管家,出入任何房間都不會有人生疑,也不會有人防備他,更何況他是來給這個**送錢來的呢?
只是風韻**沒有想到,這種錢不是這麼好拿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可能已經守寡的**,和袁氏父女一起被老管家送進了死地。
而紀德的辦法雖然也奏效,但是時間太長。
我想了又想之後,還是開口說道:「我有一個好辦法,可以證明誰就是兇手。」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看著我,尤其是那個老管家。
他之所以還敢站在這兒,不是因為他不是兇手,而可能是他被抓傷的地方太過隱蔽,只要沒有徹底搜查全身是不會被檢查出來的。既然紀德想出了要以傷口證明兇手,那麼他可能正好以此擺脫了嫌疑,誰會想到這個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的老頭會是殺人兇手呢。
而且那把凶器,他出了房門之後,只要扔到外面的荷花池中,就沒有辦法證明誰是兇手了,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指紋掃瞄儀可以對一對指紋就認定兇手的。
但是有一點卻是關鍵的,那就是案之後離現在的時間簡直太近了,近到一杯茶都沒有涼透,所以兇手是根本沒有時間回去換衣服的。而老管家他現在穿著這件衣服與剛剛看到他時所穿的根本不是同一件。由此可見,老管家在匆忙之際,只是套上了另一件外套。
染有血跡的衣服根本就穿在裡面。
想到此,我開口說道:「想要證明誰是兇手非常簡單,因為按照紀德所說,兇手曾經撲倒在死者身上,那麼他身上必然染上了死者的血跡。搜查凶器之餘,不如也搜查一下雪衣。而因為時間緊迫,那個藏身在袁府內的兇手可能根本沒有時間去更換衣服。為了避嫌起見,我,郭藥眠,還有房門外那個丫鬟,以及老管家七叔,都先脫了自己的外衣,看看裡面那一件,如果並沒有血跡,那麼也好幫我們自己擺脫嫌疑。而如果有血跡的話……」說到這裡,我變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老管家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