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是誰?」我現我的心跳到嗓子眼了,就像賣身家買彩票的人對著電視機聽取最後特等獎號碼時一樣。
「是……」6雲中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怎麼了?」
「你管我怎麼了,快說啊。」我怒,就像號碼出來了兩個,然後電視突然插播廣告,我想把電視機砸了。
「是,是葉志遠。」
「啊?怎麼會是他?」我拿著手中的彩票,現自己連個末等獎的兩塊錢都沒有中,沮喪啊,懊惱啊,真想把電視機扭回去讓它從新再報一次。
「當時你落水了,但是船因為轉彎太急,所以船非常的不穩,你剛落水不久,葉志遠也落水了,站在他身後的馮延濤和皇甫松看他落水了也噗通噗通跳下去了。」
「那,那史天問呢?我……我是說他們四個不都是一起的嗎?三個都落水了,還有一個……」
「史天問離得比較遠,但也是跟著跳了下去。結果……」
「結果怎麼樣?」
「結果他們四個都不會游泳。」
「啊?四個大男人都不會游泳?」算了,要史天問來救我還是算了,要是為了我淹死他,我下輩子都不活了我。「之後呢?」
「船上地人看他們四個都落水了。他們四個要是有一個有意外大家都別活了。所以噗通噗通全下去了。連底艙地划槳手。也下去了。所有人七手八腳地。終於把那四個人給及時救上來了。當時所有地人都顧著那四人。根本沒人注意你。」
「哦。是嗎?」說不失望那是假地。就像一隻金絲雀和一隻死麻雀都是落水了。人們救地肯定是金絲雀。死麻雀死就死唄。麻雀多了去了。還省地太吵。而我就是那只死麻雀……但是他們也救起了天問。難怪他當時頗具深意地看著我。原來是同樣受了溺水之災。感同身受。算了。至少我也跟天問有水一起淹了。儘管他撲出去那一瞬間為地是葉志遠。但是把葉志遠那個人忽略不計不就可以了?
就這樣我和6雲中似乎各懷心事地默默待在馬車地兩邊回到了6府。
我先去了大奶奶房中跟她和老爺認罪討罰。6雲中主動跟著我去。而且中間還幫我說了很多好話。甚至說這個是他地主意。我感激地看著他。又欠他多一個人情了。大奶奶重新安排。我被分到五小姐地房中。五小姐6雲絨聽說是一個很乖巧、秀氣地女孩。已經十五歲了。
此後。6雲中上書院就帶著原來地那個書僮。而我天天陪著五小姐刺繡。剪窗花。幸好五小姐也是一個非常喜歡看書地人。所以我跟她之間也很有話題。大奶奶生有二男一女。大兒子6運博已經死了。三兒子6雲中。還有就是小女兒6雲絨。所以。同樣是女兒。6雲絨房間地設備以及在6府地地位和四小姐6雲紅是截然不同地。而且6雲絨在家乖巧。出外卻活潑善言。加上她詩書琴棋樣樣精通。所以在建城地閨秀群中還是比較受歡迎地。而且這些閒而無事地閨秀也是活動不少。經常聚在一起品茗唱和。相比6雲中所處地那一群人。6雲絨所在地圈子就高雅地多了。見不到史天問讓我遺憾。但見不到葉志遠倒讓我慶幸。
這樣安逸穩定地日子我過了兩天。第二天地晚飯時間未到。剛回來地6雲中就傳話把我叫進了他地房間。小姐們地房間都在西廂地閣樓上。少爺地房間地東廂。我急急地從西廂趕往東廂。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一走進6雲中的房間,大石他們就在身後把房門給關上了,嚇了一跳。
「怎麼了?」我微怔的問道。
6雲中沒抬頭,整理著桌子上的賬冊,那本東西我認識,就是被我扔進粥裡的那本。我走進一步,再次問道:「生什麼事了嗎?怎麼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
「父親剛剛告訴我葉家有行動了。」
「行動?什麼行動?」
「葉家封鎖了6記鐵器行所有的供貨源。」
「什麼?」這就嚴重了,這餃子店碰到豬肉行罷工還能做海鮮餃,鐵器行被封鎖了供貨源,還能換成鋁還是銀?但是——「少爺,你應該有所準備的吧?」千萬不要告訴我,他沒有留一手,那問題就真的是嚴重了。
「按照記錄上來看,倉庫裡的生鐵加工到所有訂單完成也就所剩無幾了。」
「那就接下去都不要再接訂單了啊。」說完我就趕緊收聲,不行,不接訂單不是變相的告訴大家6記鐵器行要倒閉了?
6雲中意有所指的看著我,顯然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沉默片刻,6雲中憂心忡忡的說:「我想接下來6記鐵器行的訂單只會更多不會減少,而且還都會是老顧客。」
唔,按照葉家以前的處事方式,他的確不會只揮一拳,而且他也不會一棍就打死你,掌握到主動權之後,他會慢慢等著我們自己承認失敗。6家是以鐵器行家的,如果鐵器行被迫倒閉關門,那麼那些還不成氣候的布店染坊根本也會跟著倒。鐵器行可以不盈利,但是他必須立在那。可是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沒生鐵拿什麼煉鐵?
對了,大躍進那會大煉鋼鐵那時,全國人民砸鍋煉鐵雖然煉出來的大多是廢鐵,但那是煉的方法和技術不對,跟鍋鏟本身的鐵是沒有關係的。我撲在6雲中面前,小聲的跟他嘰嘰咕咕這樣如此那般了一會。6雲中,沉吟半天終於點了點頭。
第二天,6雲中還是朝氣蓬勃的去書院以掩人耳目,而化身為一名小老頭的我則跟著6承沁出門談生意了,剛開始6承沁對於我的加入還非常的反感,但是當他知曉我已經知道了一切而且那辦法還是我想的之後也只能接受。可是才剛出門,6老爺就對我三申五令,站在一旁聽就可以,不許插嘴。看來老頭對於外人的戒備心是相當嚴重的。
跟著老爺坐上馬車到了一座叫「大豐樓」的酒館,直接上三樓包廂,早已經有一個長的挺富態的商人坐在那。看到6承沁進門,趕緊笑臉盈盈的相迎,相互一番商業問候後兩人坐了下來。酒水上好,小二們摒退後,那姓賈的商人一按筷子,滿臉忿忿的說道:「鐵老王真的是太過分了,6老闆你知道的,我賈福梁每年在他那鐵器行裡要定多有鐵器。可以這次我跟他續約你猜他怎麼著?他給我翻了百分之三十的價錢啊,他還說葉家賣的生鐵價錢漲了。我昨晚就去打聽過了,葉家新現了幾個大型鐵礦,這生鐵價格怎麼可能一下子漲這麼多?這鐵老王以為自己是鐵器行的一把手就想一人說了算了。」
6承沁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只是忙給他倒酒勸道:「賈老闆,現在鐵器行生意也難做。我也不是說有葉家壓著,我們這第二關的難做,我說的是,葉家一個價格變動,整個跟鐵有關的所有領域都會大震動。我們這幾個小門小戶的也都在觀望,觀望……來,先干,吃菜,吃菜……」
賈福梁擋住6承沁幫他夾菜的手,氣呼呼的說道:「你不會也聽鐵老王的把鐵器價格漲了百分之三十吧?」
6承沁也打著太極說:「我們還沒有進貨,所以現在生鐵的價錢還不是很清楚。到時生鐵價錢真有變動的話,再說吧,再說,啊。」
賈福梁抬了抬眉,看看左右,移動椅子跟6承沁湊近說道:「我有非常可靠的消息,生鐵的價格這一年都不會有變,是葉家大總管親自說的,那鐵老王根本就是拿著葉家當幌子,想趁機撈一把。老6啊,我們以前也合作過,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剛吃下了幾個大省的鐵器銷售權,眼下正是農忙雙搶時節,今年的糧食眼看又是大收,這鐵鋤鐵鍬什麼的供不應求啊。為了拿到那幾個省的鐵器銷售權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沒貨可賣我就血本無歸了。」
「磨礪以須,問天下頭顱幾許?及鋒而試,看老夫手段如何?」狐狸對狐狸,總有一隻是稍微弱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