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19
山林中,一步前行,踩出卡嚓一聲。這兵卒只以為是枯樹枝斷裂,不以為然,繼續抬起了另外一隻腳。
整個人的重量在這一瞬間,壓了一隻腳上。
但是,誰人能知道,這隻腳是踩在在什麼便地方的?
轟然一聲,地面便出現了一個大坑。
「啊!」一聲痛苦的怒吼,驚醒了身邊神情並不集中的人。
數名兵卒圍了上去,只看到坑下躺著一個人,而坑中卻有很多樹立起來的尖刺木樁。
而其中一根木樁,穿過了那兵卒柔弱的腰部。
中兵卒沉默了,在林中,這樣的傷,便等若死了。
既然他死了,自己呢?不免兔死狐悲。
魏軍有埋伏!
魏軍如何得知自己等人要來偷襲。
郭德威的分兵,其實是一好招。
分兵,的確是行軍大忌,但是分兵若是用得好,能起到奇效。
一如魏國邊軍分兵,就是一招好棋。但是宋軍也分兵,便將其破了。
宋軍還未警覺,陷阱不停的被觸發。
要知道,陷阱,可不只是方天定一人善用。
雙方還未接觸,已然,有了傷亡。
官道之上,拒馬陣橫列,當煙花信號衝上天的那一刻,他們便準備了。
大隊宋國兵卒到達,魏國竟然倉皇不安,直接逃開。
而宋軍也毫不客氣,直接開始射箭。
漫天箭支,顯得無力,卻也是箭支,真的能殺死人。
魏國一名偏將,看到來勢洶洶的箭羽,爆喝道:「還擊!」
而退走的兵卒,竟然在這一刻停了下來,怒射一輪箭支。
兩方箭支在空中交錯,少有能相撞的,對射而過。
魏國人少勢微,隨即便再次退走。
不久之後,宋國最近,竟然看到了第二輪拒馬。
魏軍退去,斷後的兵卒,推出拒馬,橫列道路中央。
宋軍繼續追擊,十數名兵卒上前推拒馬,卻永遠的留在了此地。
魏軍的箭支,也是鐵頭的,也能射死人,而且可以射死很多人。
當宋軍看到第三輪拒馬之時,李裨將猛然舉起右手。
整支隊伍,停止了一切活動,包括正在射箭的人。
因為他一舉手,宋軍大旗便停了下來。
大旗不動了,隊伍也就不動了。
三道防線,魏國為何會在路上放三道防線。難道是防備峽州守軍衝擊?
但是李裨將知道,這只是自己的想法罷了,戰前的最後一輪傳報中,李裨將記得很清楚戰報上說,敵軍邊軍出動了五千人。
峽州對這裡根本沒有威脅。
那麼,這些拒馬就是留給自己等人的。
如此說來,魏軍是有準備的。
既然有準備。
這樣的風險,李裨將可不敢承受。
片刻間,李裨將想通了一切,大喝道:「撤退!」
只可惜漫天的滾木礌石已然落下。
悔之,晚矣。
林中,各種陷阱將搜索的部隊拖入了泥沼,不得自拔。
數年前,在江南的那片小樹林裡,也是西軍,也是如此。
不過,就算有縣境內,又能對數量達到一萬眾的宋軍怎樣?
雖然,這些人中,有六千人是槳手。
所謂槳手,自然不能是水軍。
官道旁,雖然這裡的官道比其他地方的官道開闊三倍,但,也只有四丈而已。
這麼窄,如何讓蜂擁而入的宋軍撤退?
只見路兩旁有山,山很高很陡。
李裨將突然聽見一聲炸雷,不由頭皮發麻,果然,隨之而來便是滾滾雷響。
滾木礌石。
知道這東西為何叫雷石麼,站在山下,聽一聽,便知道了。
只是,這東西可不是什麼悅耳的樂章,而是,催命符,鎖魂音。
殺!
四下,殺聲震天。
一支支箭羽落下。
李裨將征戰多年,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陰的,示敵以弱,然後誘敵深入。
用自己的腦袋引自己等人殺到,果然是高手。
一瞬間,李裨將已然將如今局勢猜了個七七八八。
既然自己受阻,那麼進入山林中的五千人斷然好不
李裨將還以為是方天定的策略。
其實,他不知道,方天定根本沒有料到宋軍會敢於攻擊這支邊軍。
也沒有料到郭德威寧願承受慘敗,也要分兵。到哪兒去。想來,江上,必然更加慘烈。
上一次自己全部觸及,最後也遭遇了失敗,如今,又是分兵而戰。
江上雖然佔據上游,又有營地,卻也必然要敗。
回頭,就是死路一條,那麼只能一條道走到死,一條道走到黑了!
死就死吧,死裡求生!
隨即李裨將大喝道:「大家不要怕,宋軍埋伏不多,我們從過去,就能到峽州城了!」
慌亂之中,三丈的路,也砸不了多少人,也不可能封的住去路,因為山上存不了那麼多石頭。
李裨將帶領部將繼續衝了下去。沖了一里多,又是滾滾雷石。
李裨將繼續帶人衝擊,竟然遇到了第三波雷石。
只是到了最後,李裨將依舊帶著三千七百將士衝過了重重阻隔,到達了峽州城外。
城外,宋水師三千七百人與魏邊軍兩千人不期而遇。
兩方怒目相視,然後保持著自己的克制,沒有動手。
就在邊軍將軍想要派探子到官道詢問時,一隊斥候已然回來。
魏將這才知道,原來敵人是宋水師的人,不畏生死,衝過了阻隔,到了峽州城。
李裨將上了城頭,才喝道:「吾乃西軍水師副將李巢,爾等可敢一戰。」
魏邊軍雖然不是精兵,不是王牌,但那將軍好歹是個將軍不是副將,自身也是二流武將頂尖的水準,一聽李巢的話不由窩火喝道:「吾乃魏國邊軍鎮邊將軍鄭牧,小兒想與吾戰一場,找死不成?」
將軍嬉笑敵軍,自己的人也當大笑壯膽。
如今峽州兵力突然增加到了五千,其中還有三千七是當年的西軍。
雖然水師都是西軍中最弱的,但起碼是宋國的王牌之師。
既然對方將領提取鬥將,如何斗不得。
所謂時也命也,李巢在這個時間點廁鬥將,本身就是一個魯莽的決定。
城門大開,李巢緩緩策馬而出。手中也沒有辮子,而是一把長槍,槍尾緩緩敲打著馬屁股,馬兒高昂的走出了城門。
鄭牧長槍一揮,魏國兵卒們,齊齊往後退後。
見到此景,李巢也是舉槍,城頭弓箭兵們盡皆收弓。
如同孩提時代的方天定與方傑,兩人都是二流武者水準,兩人對槍,恐怕就是這樣的場景。
看上去氣勢十足,卻還沒有走上內斂之路。
只是,和孩提時代的方天定方傑比起來,李巢和鄭牧有明顯的優勢,那就是兩人征戰多年的殺意與經驗。
只是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便開戰了。
兩桿長槍,都不是易與之輩,鄭牧一槍接連一槍,實力明顯在李巢之上。
或許李巢忘了,他衝殺了一個時辰才到了這兒,而鄭牧休息了三天了。
對於這個年齡的武將來說,休整不用說,也很重要。
大戰開始,整整兩百多個回合,鄭牧一槍洞穿了李巢的左肩。
李巢翻手格擋鄭牧的長槍,然後右手抓起韁繩策馬便逃。
鄭牧心急之下大喝道:「敗將哪兒逃!」
城樓之上,弓箭手接連放箭,鄭牧大喝:「無恥!」然後挑槍挑飛幾道箭矢,隨即冷目看著射偏的箭矢,策馬回身了。
其實,李巢不該對將,因該統領城中部將殺出來。
只是如今,李巢受傷,斷然沒有能力再整合力量反殺魏**了。
所謂,時也,命也。
鄭牧不由想起了五天之前。
那個年輕的和尚找到他對他說:「太子會讓你攻打峽州,佔領官道,然後騷擾宋軍水師大營。」
鄭牧不由暗驚:「水師兩萬眾,若是去襲營,豈不是找死?」
戒德捋了捋袖子道:「水師因該不會動手,若是動手,自然有其他辦法。」
果然,戒德說了之後命令便傳了下來,邊軍所有人發兵峽州。
而後,戒德拿給鄭牧了一封書信。
信中說道,水師必然會出營分兵圍剿邊軍,官道之上。官道之上布三層拒馬,然後在第三層拒馬崖壁兩邊埋伏。
崖壁兩邊怎麼埋伏,戒德沒有說,但是若這些都不懂,鄭牧也就做不得將軍了。
滾木礌石矗立兩邊。
而後,鄭牧詳細的看了書信,林間能容納很多人,所以,便可以讓很多宋軍陷入掙扎,不能自拔。
而峽州城,必要時,可以攻下來。
最後,鄭牧還帶了一句,若是李巢主攻定然會不停的衝擊拒馬直到到達峽州城。
所以,滾木可以建三層,到時候按情況使用。
直到此刻,拿著防線上的人傳來的消息,鄭牧才愕然,這戒德,到底是何人,如此厲害。(官道上的人撤退之後,撤入了山中,任務是拖延那五千人,所以並未會峽州城。)
也正是應為戒德的推斷,鄭牧斷定李巢應該是個好大喜功,性子急躁的人。
所以才會同意鬥將。
果然,過了一百回合,李巢失去勇猛,鄭牧便知道自己贏了。
如今,便峽州雖然有兵,但是無將,一切,就看江上的了。
只是,鄭牧不知道,水師兩位將軍,五大偏將,全部都在峽州城中!
一切,都不可能算的完全。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