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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慘烈的水戰 文 / 亡宋

    更新時間:2012-09-06

    這些人,在接觸近身戰中能完敗曾莫的船,便能說明他們的不凡。

    而他們,便是背峞軍。

    從戒德說江上起霧,方天定便覺得,上游的人,要下來偷襲鄂州。

    但是他們的船隊剛剛到達江陵不久,消息應該沒有傳到峽州。

    畢竟探子,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八百里加急回峽州,只能放飛鴿,甚至走回去。

    所以鄂州艦隊到達的消息十有**還沒傳開。

    但是為了保險,方天定依舊命令艦隊前移了將近三里。

    而同時,背峞軍便得到衛亨的命令,疾奔到了江邊。

    因為是後半夜起霧,所以上游的人可能已經出發了,背峞軍甚至顧不得許多直接奔馬到了岸邊將馬匹隨意放置,或者打下一根木桿拴上,便乘船入了江。

    在江中,三百背峞軍上了方天定的主艦,其他四百人,進入了其他幾個比較大的艦船。

    而曾莫,便遇到了方天定的主艦。三艘蒙蕫巨艦中的一艘。

    而曾莫的那,也是蒙蕫巨艦,只是,比方天定的要小一些。

    畢竟,宋國的造船廠也全部在鎮江南京等地,宋國退走,拿走了船隻,卻拿不走造船廠。

    當然,宋國工部的人,絕對有造船的技師,只是,沒有船廠,技師也是枉然。

    所以,宋國水師船隻好像越來越破舊了,不得已宋庭花了大代價在峽州建了一個船塢。

    不過郭德威心中覺得還有一個解決辦法,那就是佔領鄂州。

    鄂州有艦隊,定然有船塢,甚至船廠。

    若是佔下鄂州,在配合陸軍,說不得能拿下江陵府。

    到時候,長江一線,便是宋軍的戰略要地,一塊凸起的插入魏國心腹的尖刺,肉中刺。

    只是,這些都只是設想,或許是一廂情願。

    濃霧之中,喊殺聲大作,聲音震天,直傳天際。

    江陵府有一本府志,府志是一名史官管理的。

    那史官急沖沖的找到了府衙中的大老爺,一問之下,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直到進入軍營才得知,太子領軍在江上等待宋軍襲擊,埋伏郭德威。

    史官掏出那寫了大半白紙釘成的書,奮筆疾書。

    那一條之前寫著宣和八年,秋,江上突先蛟龍,滾水而去,不知蹤影。(魏國沒有定年號,一直沿用徽宗宣和年號)

    後一條,便是正在寫的那一條。

    宣和八年,秋,九月初三,中秋剛過,未至重陽,江上大霧瀰漫,突傳來喊殺聲。喊聲震天。

    問之府衙,未知戰事,聞之守城,遂知,大魏大元帥,與江上統領鄂州水軍,大戰郭德威之宋師水軍。

    時,鄂州水軍新敗,勝者宋軍峽州水師。

    朝野震動,大元帥親臨江畔,領七百背峞軍統領水軍。

    不日,與峽州水師不期而遇,大戰之。

    而後,史官停下史筆,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是勝是敗,宋軍多少船多少人,魏軍多少船多少人,未知。

    所有的一切都掩藏在茫茫大霧中,唯有一點可以得知,那就是,鄂州水師要在江陵建立大營,從此鎮守江陵。

    而宋軍卻不知,於是東來偷襲,卻迎頭相撞。

    史官考慮良久,拿著書與筆,掛著墨水竹筒,正了正衣帽,出城了。

    江陵,臨水而建,位於長江北岸,所以,有一座水門。

    這水門是可以開中型小型船隻如城的。

    一條人工開鑿的河流連著長江,但是史官自然不能從這個門出去,應為水門是下了閘門的。

    史官走出西城門,走到了聲響傳來的方向,坐在岸邊一塊巨大的石頭上。

    那石頭千瘡百孔,像是江水掏空的。

    這塊石頭上,坐著一個拿著紙筆的長鬚綸巾文人,若是旁人看到,恐怕還以為是文壇某個領袖或是某位詩人某個大才在這裡寫詩文。

    卻不知,是以為鐵筆在此等待歷史。

    江上,戰船接舷了,便表示,真正血殺開始了。

    殘酷的短兵相接,在每一艘船上發生著。

    如今的宋軍,為了培養騎兵,將很多隊伍的精英全部弄走了。

    造成很多軍隊都沒有了最有經驗的老兵,而且,宋軍的水軍,也是用的槍。

    而魏國水軍,也是用的彎刀,所謂一寸強一寸長,一寸短一寸險。

    戰場本來就很危險,所以似乎一寸短一寸險的作用大打折扣了。

    其實,戰場一旦混戰,長槍便很難施展了,彎刀的優勢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且,魏國似乎喜歡人頭,其實,宋軍也喜歡砍人頭。

    應為只有人頭掉了的人,在戰場上才是死人。任何受了任何重傷的人呢,都有可能再次站起來,給你一刀,所以,斬頭才是然自己活命的辦法。

    但是長槍實在不好砍頭。

    於是乎,一邊倒下的沒有腦袋,一邊的人倒下之後頸項上有一個大洞。

    江水漸漸有了詭異的變化。

    史官很警覺的抓起筆,疾書,江上濃霧之中,黑影卓卓,影如山嶽,江陵之巨樓,不比其十之二一。

    時近正午,數塊船隻殘骸隨江而流。

    江水泛紅。

    再一抬首,竟然看到了沖天而起的火光。

    那火光似乎要衝開漫天迷霧。

    江上喊殺聲依舊。

    江中,兩艘船接在一起,一條船上拋出了數根繩索,繩索上的鉤子抓著旁邊稍矮的船隻船舷。

    那鉤子繩索附近,躺著不少殘破的屍體,明顯是入船之時就被長槍刺到在地了。

    郭德威滿頭大汗,緊咬牙關,他知道,這次的對手明顯不是上一次的人了。

    那人雖然有些本事,卻根本不懂水戰。

    魏軍人數雙倍與宋軍,若是打起來,自然是登船對戰,最有優勢。只是那個對手卻用船隻撞擊,然後被自己的臼炮打怕了。

    而這次的對手,沒有給郭德威船隊調轉方向的機會。直接讓船隊撞了過來,一靠近,便是接舷,這樣打起來。

    就等於一萬人的宋軍士兵在稍有地勢起伏的平原上,遇到了兩萬魏國士兵,裝備精良的魏國士兵。

    凶多吉少。

    但是郭德威卻也殺紅了眼,水匪就是水匪,若說悍勇,天下少有匹敵者。

    看著登船的人,郭德威不由舉起了一把刀,而他自己的武器,已然在前一波的登船中,斷裂了。

    砍人砍到刀斷,如此,卻不是什麼好值得歡喜的事情。

    一刀砍下去,砍翻一個魏軍兵卒,正要上前一步,竟然發現自己的腳被砍倒的士兵保住了。

    郭德威大怒之下,竟然爆喝了一聲:「洒家叫你抱!」隨即一腳踩在了那兵卒的腦袋上。

    霎時間,一道道紅色的血液流了出來。

    那兵卒口吐鮮血,手抱得更緊了,只是片刻之後,卻丟了。永遠的,失去了意識。

    僵持的大戰繼續著,郭德威已經身先士卒,打退了魏軍的三次進攻。

    這只是整個戰場的縮影。整個戰場,更是打的慘烈。

    衛亨上前跪地道:「統領,已經奪下了三艘船隻,都是中型船隻。」

    要知道海戰河戰收繳敵軍船隻,是很了不起的勝果。

    方天定卻有著他擔心的東西。

    這一戰,恐怕會讓雙方都損失慘重。

    回頭,方天定問道:「戒德和尚,嗯,戒德先生哪兒去了?」

    衛亨低頭道:「戒德先生在擂鼓。」

    擂鼓?胡鬧!方天定轉身憤怒道:「胡鬧,胡鬧,胡鬧!去船頭!」

    要知道擂鼓真的是很危險的事情,河戰之中,擂鼓便是信號傳遞的途徑,所以擂鼓的人都是敵軍弓手針對的對象。

    雖然有旗語,但是大霧中沒法用,所以方天定還是用了擂鼓的老辦法。

    沒想到戒德和尚竟然親自去擂鼓了。

    要知道歷史上,梁紅玉之所以出名,就是因為蒙蕫巨艦圍困金軍一戰到了最危急的時刻,梁紅玉頂著漫天箭矢飛身擂鼓,讓三軍士氣大震,然後才得此美名。

    如今戒德和尚竟然跑去擂鼓了。

    方天定當然要去把他召回來。

    到了船頭,戒德果然在擂鼓。甚至船頭的地面上有著許多的箭矢。

    幸好霧大,沒人射中戒德。

    方天定喊道:「戒德你做什麼?」

    戒德哈哈大笑:「做了一輩子循規蹈矩的和尚,自然要瘋上一瘋。太子,激勵士氣的時候到了。」

    方天定疑惑道:「如何激勵?」

    戒德和尚哈哈大笑:「你是一個傳奇,只要你不到,便是激勵,將你的長槍插在船頭吧。龍旗不倒,江山不滅。」

    方天定疑惑:「有人看得到那桿槍麼?」

    戒德哈哈大笑:「戰前我便傳令各船,以主船為號令,若是大元帥將神槍插在船頭,便是首戰告捷,乘勝追擊。」

    所以,不需喲啊看到槍,只需要看到船頭有一點兒黑影子,便知道是命令了。

    方天定將長槍插在船頭,心中暗想,者莫不是船像?(有些船船頭有雕像,據說雕像有保護船隻不受天災的作用)

    只見,慢慢散開的迷霧中,火光依舊沖天。

    那一道陽光照射在蒙蕫巨艦的長槍上,折射出一點兒光彩。那一刻,似乎有很多人看到了,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

    接下來的三刻鐘,便是壓倒性的格殺。

    宋軍步步敗退,郭德威面色鐵青,不得已憋出了那句:「撤!」

    此一去,宋軍全部人馬兩萬兵卒,竟然死去了五千人。

    江水中,好多屍身漂浮著,江水似乎都紅了。

    那史官似乎看到了什麼,隨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寫道:宋軍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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