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判斷的沒錯,魏**的步兵主力全部聚集在東門。
正當南門打的火熱的時候,東門便開始動手了。
臨陣換將本是兵家大忌。但是這個時代本來就兵無常將,所以就算換將,也算不得什麼,更何況新來的魏**,只是經受過一些訓練而已。
說道上戰場,這一次恐怕還是第一次。
至於振**,沈澤現在已近成為了振**的將軍。或者說,這一次戰端之後,振**便不只是有個將軍了,而是要多一個統帥。
剛剛接到消息,鄧元覺入駐山海關,與赤金國的談判也趨近尾聲。金兀朮提議鄧元覺幫他格擋吳乞買三個月,等開春之後,金兀朮便會發兵大金國。
若是一直如此,這金兀朮是否會成為赤金兀朮?方天定不由得笑了。然後才想起,按時間看,鐵浮屠也應該成了。
鐵浮屠威力太大,而且又是少數民族的先祖發明的,很多學者不願意承認這種東西的存在,只當是歷史上的一些人編撰的。
但是到了這個時代的方天定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真的。一炮轟開千斤巨石的臼炮都已近出現了,突現個純綠色鋼鐵洪流,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不然,金國如何攻的宋如此狼狽。
你能承認韓世忠駕馭的蒙蕫巨艦長八十米高三十米,便必須承認韓世忠的對手也有先進的戰術戰略,不然豈不是變相的認為中興四將無能?
中興四將確實有劉光世這樣的打醬油的,但,剩下三人文治武功都還是不錯,否則武穆遺書忠武遺冊啥的也不會被人如此捧熱。
既然金兀朮要爭取最後的時間在於吳乞買交戰,也實屬正常。冬天的北方,特別是東三省長白山,氣溫零下三十度,不要說打仗,吐口唾沫還沒靠近地面就成冰了,撒個尿都要顧慮一下代價。
看完這邊的消息,方天定帶領一直跟隨著他的三百背峞軍一同到了東門。
作為背峞軍,這三百人當然很看好曾經的頂頭上司沈澤。如今沈澤成為振**將軍,也是他們的榮耀。
背峞軍從來不缺榮耀,在殺字軍或者說魏**力還不強盛的時候,每逢惡戰,必定當先,如今這一支軍隊已經成為了整個魏國青年中最傳奇的存在,很多人都是抱著一定要進入背峞軍的想法進入魏**的。
振**自然也經常看得到這個跟隨太子左右的將軍,往日看到這位將軍,總覺得他是個軍師,文縐縐的,很秀氣,但是不妨礙他們對沈澤的崇拜,畢竟沈澤是方天定最親近的將軍。
但是直到今日,振**的大部分軍士才知道,自己錯了,沈將軍,勇悍無匹!
東門城頭,沈澤竟然已經殺了上去。
身先士卒,確實是將軍因該做的事情。
但是沈澤這個將軍不只是普通將軍那麼簡單。他是振**的主將了!
就如同他的弟弟人稱小沈將軍,沈剛。沈剛也是將軍,身為南**將軍,而且還比沈澤先調任。
作為準超一流的沈剛和超一流的沈澤,同時從背峞軍的編制中調了出去,能一樣麼?
應為雖然都是將軍,卻又正負,整個南**,方傑作為主將,其他將軍便是普通將軍,再下一級就是裨將(偏將)了。
所以在行政級別上,目前各個將軍都還是一級的,但是再軍中發揮的作用卻是不同的,等到魏國建制完善之後,肯定還要起變化的。
沈澤本來應該想方天定一樣待在中軍指揮進攻的。但是如果沈澤那麼做了,他便不是沈澤了。
沈澤從來都是行事低調,卻是一腔熱血。
沒有一腔熱血的人,能在方天定的鼓動下一起造反?
沈澤永遠都記得,那一隊人馬經過的時候那首領是如何的威武不凡,那幾名加入造反軍的女子深深的刻印在了沈澤心中。
那些個三流武藝水準的女子都敢去,自己為何去不得?
隨後的接觸中,他才發現,自己似乎高看了自己。
這個世上什麼都很缺,但就是不缺天才。本以為自己年紀輕輕若是去闖蕩江湖也能搏個少俠,或是宗師的身份,卻沒想到那一日小小的造反軍隊之中他便發現了眾多一流准一流甚至是兩個接近超一流的人。
從此,沈澤便在軍中很低調,雖然有抓顏坦之功,之後似乎就再無建樹了。
沈澤知道,自己雖然武藝高強,但是同樣武藝高強的人,在南國並不少。而且其他人有的還熟讀兵書。
他還以為自己認識的世界太狹小了,所以不知道有這麼多高手存在。
他那裡知道,這些人都是方臘早年行走江湖的兄弟,一個一流巔峰的高手的兄弟,都是些什麼人物,不是一流,就是義薄雲天的准一流高手。
這些人都是硬骨頭,受不得朝廷壓搾,有的做過犯法的事,殺過貪官,有的家財散盡救濟他人,自己卻沒了著落,有的受到官府壓搾,再也沒法生活下去了,所以才逐漸到了這裡。應為方臘行走江湖時最喜歡說的就是我是桐樹塢的方朕。若是有困難,來找我。
於是乎,大哥就這樣誕生了,一個似乎是黑社會性質的村落形成了,要是放在江湖上,少林寺大相國寺都不一定能和桐樹塢抗衡,這樣的地方當然高手眾多,他們也不盡然都是吳人,越人蜀人秦人齊人那個地方的沒有。
直到跟隨方天定征戰天下,才知道,原來自己依舊是高手,但是卻有習慣了跟在方天定身邊做些瑣碎的事情,更是經常看到太子閱讀兵書戰例,而且還經常給自己看。
但是看是看了,沈澤能領會多少。或許讀懂了,怎麼用還是摸不著頭腦。
於是乎,成為振**的第一戰,就算不表現出自己的智謀,至少應該表現出自己的勇武。
東門城頭,沈澤看到了一個熟人,若是一兩年前,兩人恐怕還得相互抱著肩喝上一盅。
此人正是韓世忠!
城樓之下,方天定卻也看到了相隔許久的韓世忠。謚號忠武,杭州西湖堤岸倒騎驢的韓世忠。
如今的韓世忠,作為西軍二十四將中實權派的一員,似乎比起以往又有了些變化。
那個壯碩,一面絡腮鬍卻擋不住英氣散發的男人,如今似乎多了一份沉著。卓爾不凡,大雅儒德。
若是用後世的標準看的話,剃掉鬍子的韓世忠可以用型男二字形容。若是不剃鬍子,便可以用滄桑迷人形容。
雖然頭戴金鱗盔,身著獸錦袍,一身金色麒麟鎧,頭插兩根錦雞毛(齊天大聖頭上那個),似乎在扮相上就比沈澤好上幾分。
兩人相見,來不及許久,就是一頓砍殺。
開封城中,有一處大院子,天下人都想住進去,女的進去就是全家富貴,男的進去,便是不孝。
唯有少數幾個男人,能夠走入這個大院子的後院兒。
後院有一處庭院,有一間房子,放滿了前朝今代各種名家字畫,人稱小御書房。
此間庭院之中,點燃了一個香爐,一個火盆,香爐中點的是龍蜒香,火盆裡放的是金絲楠木。若是讓朱棣知道自己找了十幾年沒找到金絲楠木,都被趙佶燒了,害的自己聽政大殿十數年沒有修理的話,恐怕要把趙佶的墳給操了來個挫骨揚灰。
數尊龐大的身影坐在火盆四周,火盆照應下,數道龐大的黑影落在牆上,門外的小太監看著黑色的影子,不由全身發抖,不知是冷的,還是驚的。
之所以那麼大的影子,一是離火盆近,而是火盆周圍幾人都有福相。
那火盆正右邊正是王黼!
王黼陰鬱的眼神,絲毫不顧及的展露,雙手也來回搓著,一邊低聲道:「敗了,被傷成那樣,那方姓賊子都沒有殺死他,恐怕有詐!」
他的意思很簡單,張俊恐怕已經在交戰中暗中投靠了魏國。
另外一人卻是抬起了頭,誰人說李邦彥根本不重要,李邦彥不重要能入得了這個圈子?事情還得從李邦彥和劉貴妃相認為干兄妹說起。
李邦彥,之所以為人不端,卻沒有引得蔡京高俅王黼等人反感,就是應為這個緣故。
如今李邦彥發現自己竟然不明不白惹上了這麼一個對手,不由也得小心道:「張俊不能再相信了。」
這個時候,左面的人卻是抬頭道:「父皇,正是用人之際,而且張大人沒有不軌,恐怕不能下手,不能讓三軍將士寒心啊。」
也不知歷史上1139年某某夜是不是也有這麼一場談話,便確定了莫須有。只是這個時候,說的是張俊。
趙佶雖然喜歡字畫,卻是帝王,每一個帝王,就算再廢物,也有他厲害的地方,應為到了那個高度,想事情的角度便於常人不一樣了。
看著自己的兒子兩個近臣的爭論,趙佶拍板道:「我會傳命令,讓張浚傷好之前不用上殿。」
所謂不用上殿,便是不能上殿,如同秦始皇的英雄一般。
至於傷什麼時候好,太醫說了不算,皇帝說了算。
應天府外,汴河南岸,一隊士兵浩浩蕩蕩在雨中前行。
此時已到了午夜,又是雨中,但是西秦子弟沒有絲毫猶豫。因為皇都受到了威脅。
當前方斥候一刻鐘還沒回來之時,范致虛已經心生警覺了。
卻不料,敵人根本沒有偷襲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