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不准打貪,腐二字,所以本章讀這估計很不流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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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致虛並不是有錢的官員,卻又八萬軍隊。其中五萬是府兵,三萬是民兵。說是民兵,其實戰鬥力和府兵是一樣的。
至於糧餉的來源,當然是出征前,慶州的富人們資助的。
在中國,對不起,我說咱們這兒,私有財產從來都不受保護。向來屬於國有。
所以有錢不如有權。慶州多戰端,所以發戰爭財的人很多,加上平日西夏產各種土特產,然後又從江南倒賣茶磚茶丸什麼的。有錢人很多。
要是有一日,朝廷一個不爽搞個強拆,或是抄家什麼的,豈不是很慘。所以就要打通一下朝廷的關係。
這一次勤王,要是勝利了,到時候范大人隨口向皇上提一句慶州的富商們出的錢做軍資,很愛國。皇帝一高興,那就攀上朝廷關係了。
但是,這些人以為皇帝的心思和普通人一樣。那皇帝可能要讓他們繼續出軍資,直到他們養不起軍隊為止。沈萬三就是典型。
當然,不排除真的有商人維護趙氏。
總之,范致虛有六萬步兵,兩萬騎兵。其中戰鬥人員就是七萬五千人。還有五千打雜的火頭軍什麼的。強弓還好,弩箭作為禁品,就算是為了救國,也不能攜帶禁品。所以范致虛的步兵中,只有三萬弓兵,沒有弩兵。
而且,一支三稜箭頭的造價是五錢銀子,一支普通箭頭的造價是二十個銅板。都不便宜。箭桿一樣不便宜。
所以范致虛根本沒有多少箭羽,一定會慎用的。
第三次,方天定第三次派遣了信使前往范致虛處,送一封信。
這個人,還身兼勸解范致虛,或者說是招降使的身份。
范致虛坐在應天府北面的汴河宋營大帳中,眼看著這個新來的信使,說是有話要說。
這信使憋了半天來了句:「我叫秦寶,來給將軍送信,統帥他說,隨時都可以接納將軍你。」
范致虛面色古怪,先不說這個勸降使太直接了,單單說那口音,便值得玩味了。
隨即,范致虛開口道:「怎麼,殺字軍中都是關西子弟?」關西關西,當然不是鄭關西的關西。是關中以西,也就是陝西。傳說中的秦國古地。
沒辦法,范致虛在慶州周圍這麼多年,當然聽得出這特殊的秦腔口音。
哪怕這口音已經有些變化了。
那秦寶搖了搖頭道:「我從小就跟隨父輩到了江南,統帥派我來送信不是特意找的。」
秦寶當然知道這位范將軍帶領的是關西子弟兵。所以才這麼說了一句。
范致虛卻笑著搖頭道:「難道這方統帥不知道關西子弟寡言麼,竟然派你來當說客。」
秦寶也是笑了,撓了撓頭:「我哪兒知道,反正統帥大人叫我來,我就來了。」
笑吟吟的范致虛,突然面色變沉:「你祖籍那個州縣?」
秦寶想了想,道:「安康州坪縣曾家村吧!」康州比慶州小些,一般的地圖上都不標出來,但是久居關西的范致虛當然知道康州,離漢中都很近了。
范致虛面色更加黑了,沉聲道:「你也是關西子弟,就這麼當賣國賊了?」
賣國賊?秦寶突然大喝道:「我是關西子弟,但是我是魏國人!」關西子弟說話一向大聲,脾氣也比較烈。哪怕他不承認自己是宋人,也在說話做事間透漏出了他是關西子弟的不爭事實。
范致虛才面色緩和道:「江南的官,真的貪,腐到了這樣的程度?」
秦寶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將軍你也是江南之人,難道不知道江南時什麼樣子的。如此說起來,你現在還是魏國人,你的老父母都是魏國人。」
范致虛才啞然一笑:「古人云:忠孝不能兩全。古人誠不欺我啊!」
秦寶知道自己勸不了范致虛,反正信已經到了,準備撤走,走之前才問道:「你不會在我家老宅外帖張大紅字寫上賣國賊三個大字吧?」
范致虛心中卻是好笑,這個老實的漢子竟然在擔心這個。隨即笑道:「我是這樣的人麼?」
秦寶老實的說:「我不擔心大人,我擔心天朝!」
范致虛搖頭道:「泱泱上國,華夏天朝,自然不會欺壓百姓。」
不說還好,說到這裡,秦寶大怒:「這些年來欺壓的還少了?各種莫名其妙的稅收,過個道還收過路費,這朝廷就更強盜一樣。強盜也就算了,只知道欺壓百姓。有本事去攻打遼國啊,有本事去打金國啊?連個燕京收服了一百年都沒收回來!派了十幾萬人到邊境,就更校場操練一樣,根本什麼都沒做。以為設個西路,就能騙到百姓?」
說道了問題的關鍵,范致虛也是絲毫不讓:「胡說八道,滿口胡言。朝廷不是沒打過遼國,開國之初就打過。石敬瑭賣了幽雲十六州,沒有馬我們怎麼和遼國打?我們也是有苦衷的!」
除去大宋,周圍都是胡人。雖然民族不同,但是對於大宋卻有同一個性質那就是攻擊性。
不管小國大國,不管打不打得贏,都想到中原搶奪一點兒什麼。
所謂殺雞儆猴,朝廷都不敢做。這些年來若是把趙佶收購字畫的錢換成軍費,西軍早就踏平西夏了。
要不是蔡京貪,腐,那八十萬禁軍,恐怕戰鬥力就等同於八十萬征遼軍。
這一切都是宋庭的過錯,國家既然存在,就要保護邊疆百姓不被外國欺凌。
道不同,言不合,不相為謀。秦寶拱手:「將軍,我家元帥,今年二十二歲,起兵兩年,大破遼軍一千里。」說完,轉身離開了宋營地。
看著遠去的秦寶,范致虛拿出了那封信,還是那幾個字:「趙氏誤國!」
不過現在,范致虛感覺這幾個字的份量好像比過去更重了。冬日的雨,竟然從大雨滂沱變為陰雨連綿,就此下來整整五天。
開封之中,汴河水漲,那座清明上河圖中最出名的拱橋,幾乎無法過船了!
因為,水似乎已經淹到了河岸。
毫不客氣的說,五千沙袋,就能水淹開封。
但是范致虛覺得,方天定不會如此做。
方天定帶領的殺字軍,似乎從來都很守規矩,出了從清水河馬場轉道燕京的那一次。
那一路,留下的鬼魂,似乎大半都是冤魂。
但是還是那句話,世界上沒有誰是無辜的,戰爭沒有對錯只有勝敗。為了戰勝,似乎可以不擇手段。
這個年輕的將領從來不缺殺氣,也不缺殺念,更不仁慈。
但是,他不是沒有做麼,既然最初沒有做,現在這個最好的時機沒有做,那麼日後,也不會出現水淹開封的慘劇。
回想起來,若是朝廷軍隊,恐怕不管不顧也就卻開河堤了,說不定還要屠城。
開封周邊明年的收成,對於趙氏的統治地位來說,微不足道。
想到這裡,范致虛卻突然想起,若是自己掘開河堤,讓汴河水流入開封城裡城外,大破殺字軍營地,是否能迎出聖上呢?
突然,范致虛打了一個冷顫,朝廷真的如同秦寶所說的一樣麼,連自己這個自認為不貪,腐一心為民的官員都在想決堤這樣的事。
決堤了,有眾多護衛守護的皇帝自然能活下來,開封城其他百姓,恐怕會死的乾乾淨淨。
其實,范致虛打心理戰哪兒是方天定的對手。
對於范致虛這樣的,不貪,腐,不好美色的人來說,油嘴滑舌的說客是勸服不了的。
若是一個普通的剛直的百姓去,定然能將那份民怨表現的淋漓盡致,而且告御狀想來不大可能成功,有著自己的後台實力,才是真的。
方天定不是惜才,而是不願與范致虛為敵。這個人在歷史上是個抗金英雄,一個沒人記得的抗金英雄。
恐怕那個張浚都比范致虛出名的多。以為張浚是在四川一帶打游擊,二范致虛基本等於被收屍隊。
雖然,范致虛對金國打了好幾次勝仗。
與此同時,宋庭朝堂上,趙佶愁眉緊湊,歎氣道:「愛卿啊,如此被圍困,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其實,皇帝本來就不怎麼離開皇宮,趙佶根本不擔心被圍。
煩心的時候,還可以看一看西域進貢來的獅子,看看周畫師畫的老虎,好不愜意。
只是,這趙佶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若是人頭掉了,如何繼續深造,超越米蒂,超越蔡京,成為字寫得最好的人?
李綱拱手道:「陛下,當日陛下要求臣下守城,臣以為賊人來勢洶洶,所以用的退守之側,如今被圍困,錯在臣下,請陛下降罪!」
趙佶擺了擺手,要是把你降罪了,誰去守城?沒人守城?萬一我腦袋掉了怎麼辦?
想著這些煩人的事,又想著最近自己寫的字,好像越來越難看了,隨即揉了揉眉心道:「等這次災劫過後,我就退位給你吧!」
這句話,是給趙桓說的,趙桓在方天定的燕京差點兒死了,當然又有功又有德,堪當大任。只是,若是最初趙佶就把皇位讓給,趙構,以趙構統兵的能力十有**不會發生靖康恥這樣的事情。畢竟趙構自己駐防的河南河北屁事沒有。
此話一出,趙桓身軀一震,趙構卻也是一震,然後突然將背又稍稍彎下去了一兩分。
面無表情,低頭順眉。
完全沒有要給趙桓添堵的架勢,只是有沒有那想法,不得而知。
強大的袁紹遺留勢力,便是敗在兄弟之爭上。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十月二十五,大水漲過了汴河河道,漫過了前方結冰的水面,也漫過了一處有缺口的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