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岳飛在營帳外演練了一套槍法,最近岳飛總是覺得的槍法似乎要突破了,每一槍捅出都有著一絲滯納。
不是岳飛的身體出現了問題,而是他的心靈武學境界對外界事物的捕捉能力變強了,但是體力以及武藝還沒有跟上,所以老是覺得自己遇到了瓶頸,卻又快要突破了。
韓世忠早早的到了方天定的大帳外,岳飛見到韓世忠前來,也是走了過去,拱手道:「韓將軍。」
韓世忠很客氣的笑道:「鵬舉啊,槍法大有進步啊!」
岳飛現在的武藝,的確遠遠不如韓世忠,聽聞韓世忠的誇獎不由笑道:「我最近老是覺得自己快要突破到新的境界了。」
岳飛的確是屬於武學狂人,從小習武,但是韓世忠是個另類,乃是天賦異稟,神力過人之輩。初學武就一日千里,進步很快,沒有多少滯納,加之戰爭的磨練,數年間,自然而然就突破到了現在這樣的一流武將上等境界。
所以,韓世忠也沒什麼經驗能教給岳飛,只是道:「一起去找小王爺吧,我有事詢問。」
果然,是為了耶律璟逃脫的事情。
營帳中,聽聞兵丁傳話,方天定喝道:「兩位都進來吧。」
進入營帳,才發現,帳篷中竟然有幾個人,方天定,方傑,沈澤沈剛都在。
岳飛看著沈剛點了點頭,當日岳飛贏沈剛,沈剛連日來都是狂習武藝,尋求長進。
韓世忠卻沒有想起這事當日校場上的小將,只是疑惑,這不是昨晚押送耶律璟的人麼?
方天定見到韓世忠和岳飛才哈哈的笑了出來:「耶律璟逃脫了,最終我的背峞軍也沒有將他攔下來。」
耶律璟雖然逃脫了,但是方天定卻很是高興,韓世忠試探的問道:「故意的?」
方天定搖了搖頭:「不,除去我讓沈剛撤走之外,其他一切都是真的,弓兵的箭羽沒有眼睛,給背峞軍下的也是必殺令。耶律璟帶著滿身的傷口逃了出去,不一定能走得到大同,一路顛簸,說不定會死在路上。」
韓世忠不解:「既然使用離間計為何不讓他順利逃出去。」
這麼明顯的反間計,韓世忠當然看得出來,倒是看不出來,那才有問題了,若是這點兒悟性都沒有,韓世忠也不會成長為後世敬仰的南宋中興四將。
看到韓世忠的不解,方天定才說道:「若是他很容易就逃脫了,遼主會相信他的話麼?」
韓世忠若有所思:「若是他死了怎麼辦?」
方天定搖搖頭:「第一,背峞軍還不熟悉戰馬,不可能第一時間在馬戰上殺了他,第二,死人的話才是最可靠的。」
死人的話才是最可靠的,想必遼主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怎樣才能讓死人表達自己的意圖呢?必然是文字。要是耶律璟肯配合,寫一封血書,那就更完美了。
但是這一切之時方天定的設計,人心難測,天心更是不可測,一切會不會照著劇本發展,實在難料。
三月十七日,真定之戰進入膠著階段,每次童貫的衝擊,都會被抵擋。
連續十數日的戰鬥,讓童貫大軍損傷慘重損失了一萬新兵三萬老兵。由於在此補充了一萬新兵,所以人數依舊維持在十一萬人。至於郭藥師,由於是守城一方,加之遼軍身體素質上的優勢,只損傷了一萬五,但是郭藥師耗不起,現在的郭藥師只有不到五萬人了。如何和十萬宋軍抗衡。
就在真定三百里之外的陽泉,還有七萬宋軍虎視眈眈。
三月十八,方天定在陽泉祭旗,卻不是為了出征,而是紀念亡魂。
新搭的木台之上,方天定手持一碗酒,大喝:「我帶著江南湖荊六萬子弟出征,為了全天下的貧苦百姓,為了所有的漢家人。如今折損一千,不能帶這一千兄弟回家了!」
說著將手中的那碗酒倒在地上,然後雙手拱碗:「敬天,敬地,敬亡人!活著的兄弟們,我們要好好的活下去,替死去的兄弟們活著。」
這個時候,方天定又倒了一碗酒,再次喊道:「遼人欺我已久,如今正是驅逐遼人之際。這片土地,乃是我們的先祖,曝霜露斬荊棘,一寸一寸打下的江山。遼人豈能霸佔!」
第二碗酒倒在了地上。第三碗,方天定翻手拿起長劍在小臂背面劃拉出一條長長的傷口。鮮血順著手滴落,流入酒碗。
方天定拿起酒碗,到上酒大喝:「我以我血鑒青天,不破匈奴終不還!」
說著將帶著自己血的酒灑向了天空,這碗血,大部分都落在了最前面的那一排旗幟上。
方天定大喝:「拿我筆來!」
沈澤隨即捧著一隻非常大的毛筆走向了高台。方天定抽出大旗,將旗面撲在桌案上,筆走龍蛇。落下一個大大的殺字。
寫的不好,不飄逸,不靈性,卻很厚重,寫的很有戾氣。
這支軍隊,乃是東拼西湊出來的軍隊,朱言的手下,陳十四的手下,這些人的手下,雖然跟隨他們並不久,不過半年,但是卻是最容易產生感情的半年。
方天定以這次祭旗將這支軍隊融成一支完整的軍隊,在以後的征戰中,必然所向無敵,成為真正的一支軍隊。
以自己的血祭旗,這十分少見,一般都是以敵軍俘虜或是牛羊祭旗,當方天定割破自己手背,將帶血的酒灑向旗幟之時,全場六萬人都寂靜了,高高的檯子,足以讓在場六萬人全部看得到那歃血的旗幟。
韓世忠在校場外默默的看著隨即回到了自己軍中。
高台之下,岳飛似乎明白了什麼。這碗血,似乎在給這支軍隊注入靈魂,注入精氣神。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李雲龍同志交給方天定的這句話還是很受用的。
方天定拿著那寫著殺字,染血的旗幟,大喝:「朱昌出列!」
朱昌一聽,身軀隨之一震,走出了整列方天定手持旗幟尖端刺尖的木桿,將旗幟從高台之上遞給地上的朱昌。
然後抬頭道:「從今以後,你部,就是我軍中軍,保管軍旗。發號施令!我軍從此名為殺字軍!」
這是一個番號,一個沒有統計在案,沒有經過徽宗同意的番號。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熱血沸騰。
直到此刻,朱昌陳三千幾人終於明白了,自己家裡也許只能是侯爺了,說不定可以做開國功臣。方家,與自己不同。
三月二十七。大戰持續了兩旬,遼庭突然傳出命令,命令郭藥師率部突圍,回歸大同。
三月二十九,河間府兩萬遼兵撤走,方天定率領殺字軍率先收回河間府。
三月三十,郭藥師率部突圍。童貫收回真定府,大戰二十六日,傷亡五萬人,餘部八萬。可想而知,傷亡遠超在江南之戰中的傷亡。這支征伐西夏無往不利的軍隊,受到重創。
四月二日,郭藥師常勝軍行軍之中,郭藥師遭到刺殺,張令徽代替其成為常勝軍元帥。
也許,只有那麼幾個人知道是方天定的計謀,導致郭藥師被遼國主賜死。
這個歷史上,先後投降遼宋金,成為三姓家奴卻最終成為金國崛起的重要人物,竟然暴死山西。
太原與大同之間,直線距離大概八百里,按照官路里程計算,為八百七十里。
官路一路從兩條南北走向的山脈中傳過,直連兩地。
童貫欲要出兵西京,應為金國正欲進攻燕京,北下剿滅遼庭。
方天定在這期間一支訓練士兵。
剿滅遼軍,一共捕獲戰馬五千匹,除去贈送韓世忠的數百匹之外,正好是五千匹整數。一千背峞軍與四千南**成為了騎兵。
當然,這還需要苦練,不是說步兵上馬就能騎兵的。
南**後勤,火頭軍,八百步兵隊之外的全部人馬全部成為騎兵。
作為兩大先鋒軍,背峞軍與南**先一步發展了起來。
欲要征戰遼國金國,戰馬才是重點。短時間內,方天定不會再起戰端,除非南**全部熟悉了戰馬。
當然,戰馬需要很好的照料,還好山西這個地方收購草料並不困難。
為了下一步的計劃,方天定每日都督促除去南**之外的剩下幾軍熟悉戰馬。
除去讓南**每三日讓出一日讓其他軍熟悉戰馬之外,還讓手下士兵伐木,做了許多木馬,每日讓士兵坐在木馬上對練刀兵。
佔領整個江南之後,方臘手下鐵礦更多了,正在加緊打造彎刀與鎖子甲,第一批鎖子甲三千套半身鎖子甲剛剛運送到了河間府。
四月,春天似乎已經要離去了,但是山西依舊沒有江南那樣春光迷人。
童貫大軍猛攻朔州未果,大軍退回真定府。
本來,朔州就是宋遼兩國的邊界,直到遼國衰落到了這一地步,童貫也沒能進入遼國一步。
這還是應為有宗澤的幫助,以及方天定的反間計,才能收回真定。
歷史上,童貫直接敗退,撤出一千多里沒有停歇。
五月過去,六月伊始,金兵沒有進攻燕京,而是步步為營,向大同府呼和浩特靠近。一路將山中的女真族人遷入燕地。
方天定估麼著阿骨打恐怕將要去世了,若不在1122年的下半年有所作為,金國就會撤兵,到時候現在在山西經營的一切都會失去作用。
南**,已經熟悉了馬上作戰,是時候窺視山西馬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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