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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 火攻口袋陣,息坑大捷! 文 / 亡宋

    一天半,十八個時辰,方天定當然不可能讓手下將削尖的竹筒全部扔下去。第一波,只不過是為了壓制一下對手而已。

    哪有什麼鋪天蓋地,不過寥寥三百支。

    這些竹筒很多都歪歪斜斜的插到了地面上,濕潤的地面被竹筒差穿也沒有裂開,只是有半截竹筒露在泥土外面而已。

    少數竹筒,直接掉到了石頭上,竹筒撕裂,石頭也被崩碎成一塊一塊的。息坑中的石塊並不是青石,而是很脆的岩石,一層一層的看上去像黃泥,事實上也比黃泥硬不了多少。

    當然,也有三十多個人被竹筒插到了,其中十八個立刻就死了,重傷十數個,還有人輕傷。

    事實證明顏坦不會打仗,像這樣的情況,一個優秀的將領絕對會下令突圍,不顧一切在第一次突圍中就成功逃出升天。

    顏坦卻在突圍之時命令手下躲避!何其愚蠢,這一躲,東邊山丘上的反賊已近衝了上來。這些反賊頭戴紅頭巾,手中刀兵雜亂,刀斧槍戟雜亂無章。但是那看上去雄壯的身軀,卻不是假的!

    方臘起義,就是因為窮到沒飯吃了,那裡有統一的衣物,唯有每人頭頂一根紅色頭巾,表明自己的身份。免得被同伴砍殺。

    歷史中,黃巾軍紅巾軍兩種軍隊就是造反的代名詞,一千多年中層出不窮,從張角到李淵到方臘,其後還有朱元璋,陳友諒,闖王,義和團,太平天國。可惜都是勝少敗多!

    方天定俯身側目,紅巾軍之中,一桿禪杖,一桿鐵槍,一柄木槍衝在最前端。正是鄧元覺、司行方、王寅!

    果然沒錯,顏坦認為去路定有詐,選擇了原路退回,這人雖然不是一員大將,卻是一員勇將。東路不通,等其緩過神來定然衝擊西路。

    這一次埋伏,能不能勝,就在於拒馬能不能快速搭好,四千壯勞都被方天定派向了東丘,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就是剛剛那一絲猶豫,方天定便可以斷定鄧元覺三人第一次交鋒必勝,但是必定是慘勝。

    細想之下,方天定合道:「石將軍!」

    石寶拱手單系跪地喝道:「末將在!」

    方天定一邊觀察下放情形一邊喝道:「我觀戰況,鄧將軍三人必勝,東丘無恙,你領一千人接替衛將軍(衛忠)鎮守西丘,若敵兵來犯,必勝!」

    西丘之上,衛忠呂師囊領三千兵鎮守,方天定料定顏坦衝不過去,但是就怕顏坦孤注一擲,若是石寶也去,定然能守得下來。

    下方東丘下,兩方戰的火熱。鄧元覺等武藝高強之人,每一擊都可以擊飛甚至立殺一敵,只可惜這些看似強壯的鄉勇,被平日裡還是有過一些基礎訓練的官軍打壓的很慘。

    司行方憶起方天定的交代隨即一邊拚殺一邊靠近鄧元覺,不多時兩人靠攏之時,司行方低聲道:「老鄧,你可記得太子交代的事情?」

    鄧元覺單手執禪杖,一手往自己腦袋上一拍:「看我這腦袋,差點壞了大事!」

    其後鄧元覺司行方王寅三人以及武藝高強之輩很默契的散開,卻沒有在極力拚殺。而是帶領身邊的鄉勇開始如練兵一般的拚殺。

    武藝高強之輩對上普通士兵,一兩刀就是一條人命,一戰之下,體力絕對可以支撐殺死數十人。但是這一次方天定曾經言明此次目的是讓那些鄉勇熟悉鮮血!

    方天定只對司行方說了一句話,狗急跳牆。

    以司行方的聰敏很快就察覺了方天定的意思。這一次戰鬥要的不是殺潰敵軍。而是溫水煮青蛙,拖住敵人,讓他們全部死在這坑中!

    雙方各一百人,拉開架勢,左一刀右一刀,少有能砍到人身上的,更不要說死人。鄉勇們,拿著魚叉的人戳,拿著鋤頭的人砍,拿著刀的人,左劈右獠就是砍不到人身上。

    官軍一百多槍兵皆是亂戳,沒有章法。

    一方訓練不嚴,一方沒訓練過,都拿著刀兵槍戟當打狗棒使。

    官軍戳紅巾軍,眼看要中了,傍邊總有人上來補一刀,抵擋回去。

    用魚叉的,乃是漁民,常年捕魚,插得還算準,鋤頭可就沒那麼好了。要是被鋤頭砍到了幾乎必死,比斧頭還威猛。只可惜官軍也不是傻子,舉起鋤頭那麼長的時間,對敵的官軍早跑了。

    不跑沒辦法,要是乘機上去戳一槍,被旁邊的反賊擋了下來,那麼接下的的那一鋤頭,可是要腦袋的。

    這才叫拉鋸戰,兩邊打過去打過來都不死人!

    顏坦騎在馬上正欲衝殺一道流矢射了過來,顏坦各檔之後,立刻翻身下馬。雙方亂戰在一起,雙方都不敢射箭,但是騎在馬上,高人一等,那就是活靶子。

    顏坦一動,麾下百人衝上。顏坦退了,士兵們卻沒有退回去。

    顏坦氣的爆吼一聲抓起一把大刀,衝將而上!

    王寅一看,不殺你,是為了讓你手下五千人一路見閻王,你還想殺我兄弟?

    兩把大刀朝著對方衝去,雙方都高舉了大刀正欲衝殺。王寅隨手自顏坦親兵手上奪下一把刀,刀舉過頭正欲與顏坦對砍,眼角卻亮起一道寒光。偷襲!

    王寅斜下刀口,挽到了後背,只聽卡的一聲,來人刀刃被蹦開。竟然是顏坦的一名親兵,找準機會上前偷襲。

    王寅腕力過人,拎身斜挑,也不見血彪不見頭飛,但是那人卻以死了。

    砍死敵人,但是危機卻也到了,顏坦畢竟不同於小兵,已經衝到了進前。

    王寅剛剛轉身,顏坦的大刀已經向自己的頭顱落下。

    王寅心中怒喝該死的,口中卻是一聲:「呔!」隨即揮刀格擋。殺了偷襲之人,卻讓王寅從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不死人,是不可能的。方臘最初召集的百人都是會武藝的高手,但是其中也有差別,終於,久戰之下必有疏忽,補刀不及時,紅巾軍開始出現死傷。

    雖然不多,卻足以嚇破剩下這些人的膽了。司行方見勢不對大喝道:「殺啊!」

    這一身令下,隱藏在普通鄉勇之中的十數個高手會意,攻勢猛然變強。這些人出刀使槍那叫一個快准狠,和鄉勇們有著本質的差別,一刀一槍重力壓迫,顏坦部很快出現了敗退,有人頂不住壓力敗退,剩下的人左右就出了漏洞,短短半盞茶(一盞茶十五分鐘)竟然被砍到了二十多人!

    一戰之中大概進行了一刻鐘雙方都沒有死人受傷不過小傷,久戰之後,眾人體力下降,鄉勇差點潰敗。為了抗住敵軍鄧元覺十幾人不在隱忍,敗退了顏坦第一次攻擊。

    本來是百人拉開陣勢對攻,戰時雙方補兵兩次,三百人次參戰,每一刻時間都有一半以上的人數直接交鋒。兩方卻都沒有死傷過三十人。一成不到的死傷。

    這不止是王寅執行命令而已,更說明了這些官軍平時缺少訓練。官軍對流民,同等人數,絕對因該是流民敗退。哪怕流民之中有鄧元覺這樣的高手。

    顏坦雖然壓制王寅,卻見部下神情慌亂,死的人倒不多,但是氣勢卻低落了,不宜久戰,大喝:「退兵!」

    地勢狹隘,百人交戰,連旗幟都用不著,直接就退了。

    顏坦心想,若是敵人追上來,就團團圍上,只可惜紅巾軍根本沒有一人追擊。

    收走屍首,鄧元覺回到大隊人馬中,喝道:「看到了吧,官軍並不可怕,只要你們勤加練習,日後定然比他們厲害,要知道他們用的是長槍,我們用的是魚叉。」

    乍一看,這些紅巾軍倒是已經不似散兵游勇了,整齊列隊三千人之多。就算是正面拚殺,顏坦手下四千多人也不見得能撿到便宜。

    接下來,顏坦帶人左突右衝,就是衝不出包圍,東丘只能供百多人拉開架勢對攻,若是混戰,最多能容雙方六百人。西丘倒是可以容得下將近千人對戰,只可惜西丘坡度比東丘大得多,紅巾軍佔盡了優勢。

    整整一天多,顏坦攻擊東西丘總共十二次,留下了三百具屍體,帶走了兩百多人頭,卻突圍不出。

    一天過去,地面依舊泥濘,顧不得許多,就算地面濕冷,弓兵弩兵們也擋不住睡意,倒地就睡。息坑之中,有不少樹木,冬天落葉後,樹幹背靠著睡,貼著巖壁睡,敗軍之勢,瀰漫軍中。

    兩邊谷口都有人鎮守,谷中,蔡遵焦急道:「要不然我們從水路突圍吧!」

    顏坦緊皺眉頭:「天寒地凍,現在都快到臘月了,要是下水,能活著離開幾個?」

    兩人焦急的向著辦法卻聽見咚隆隆隆的聲響響徹四野。顏坦四望,才想起了頭頂之上那群敵兵!

    「不好了將軍!滾木礌石!」

    顏坦蔡遵抬頭望去,北面山崖上,石頭滾木滾落,聲勢浩大,顏坦才楞道:「該死的,北面的一千多人完了!」

    一天多來,方天定手下三千人並沒有閒著,不停的將山下的石頭伐好的圓木抬上山,好幾次出現勞累鄉勇脫手的情況,死了數十個兄弟,終於將這些都滾上了山。

    石寶站在山丘上,望著滾木礌石冷笑道:「太子發出信號了準備火箭!」

    身後眾人聽聞,皆是取出了特製的竹箭,箭尖燒成了黑色,捆了兩層麻布。麻布之上,隱隱有油滴滴落。

    石寶擦了擦頭上的汗,暗道:太子真是足智多謀,發現敵軍進入了息坑立刻就想出了這一招。想到都讓人頭皮發麻,當官軍,真慘!

    顏坦痛苦的閉上雙眼,難道真的要水路突圍?那樣能活下去幾個?顏坦雖然不在乎手下士兵的命,但是作為主帥吃了打敗仗恐怕以後就再無翻身之日了。

    「哈,這些反賊,找不到圓木,竟然以柴捆充數!」蔡遵在這個時候絲毫不掩蓋低下的智商,直接笑吼道:「看來,我們還是有希望突圍的。」

    顏坦猛然睜開眼睛,柴捆?木柴是做什麼的,燒的!反賊要用火攻?

    只見山崖之上,柴捆不停落下,期間還夾雜著一些漆黑的罈子!

    顏坦差點背過氣去,隨機丟下了頭盔,解開了盔甲。蔡遵疑惑道:「顏坦兄,你這是做什麼?」

    顏坦暴怒:「做什麼,老子去跳水,要不是你,我們怎麼會進這個可惡的山澗。」

    蔡遵聽到顏坦的怒罵,正欲推脫責任,卻看到顏坦直接逃遁,不出百步,一頭扎進了水草之中。

    谷中,枯樹,綠樹,野草水草到處都是,只有一半的地方是岸,可以下足,這個時候,千島湖反而成了顏坦的救命稻草。

    蔡遵還沒有回味過來怎麼回事,躲過了一捆柴火之後俯身摸了摸碎罈子上的東西,疑惑道:「油?」

    下一刻,東丘西丘,滿天竹箭攜帶火苗落到了林中,北崖之上,方天定更是親手帶領手下扔下燒的通紅的木炭。

    林中火苗迅速竄起,大有野火燎原之勢。

    林中乃是雨後,地上的枯葉都是濕的,加之枯枝也有很多乃是濕的,不多時便是濃煙滾滾。

    息坑多水,跳下水也就燒不死了,只可惜,方天定想的就不是燒死他們,而是嗆死!

    濃霧有毒,一次火災之中被嗆死的遠比直接燒死的多得多。

    那些扔下的柴火都是烤過的,烤乾了加之粘上油,雖然粘到火就燃,卻起不了濃煙。但是那些林中的樹木,枯草,那就不一樣了,被雨沁潤,濃煙四起。

    鄧元覺豎起禪杖大喝道:「太子有令,衝到拒馬邊上的敵軍,全部砍死,取其首級,取十首者為伍長,取三十首者,為行長,取五十首者,自領一軍!」(方臘軍隊,一隊十人,一列百人,一將千人)

    千島湖之中,本是水草雜亂的湖中,卻突然有一片區域全無水草,水質透亮,清澈見底。

    一艘漁船之上,沈澤大笑:「太子有令,水路來者,殺無赦!」跳入水中逃生的潰軍可能拖上一桿長槍麼?水中的,不過是大一號的游魚而已。

    北崖之上,方天定大笑道:「兄弟們,起風了,煙霧上來了,咱們繞道山下看看連日來的戰功幾何!」

    兩千人大笑。

    北兩千,東西各三千,水中一千,山下烤柴火一千。四千壯勞造拒馬。

    意在五千首級一個不留。

    宣和二年(1120),十一月二十四日,青溪息坑,五千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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