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聽著寧霜蠻橫無理的反駁和挑釁,吳天難於應付,想不到這麼一個溫柔多情,善解人意的雨琦,竟然有如此暴戾無理的一個母親!難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遺傳一說嗎?
吳天很生氣,真的很生氣!氣的牙根癢癢,卻也無可奈何。面前的寧霜在吳天眼中稱得上貌美絕艷,可她心如蛇蠍,又是雨琦的媽媽。自己想要和雨琦在一起,就難免要過寧霜這一關,但是寧霜如此強硬,自己也無從下手。苦笑著看了看雨琦,原來最難過的不是雲建軍這一關,而是寧霜這裡。
「媽媽,你講不講道理?怎麼能那麼說!?你……你把我當什麼了?……貨物嗎?」雨琦聽出了寧霜的意思,頓時滿臉詫異無助,難以理解。
難道自己嫁給雲嵐的目的,僅僅是讓母親可以將自己的錢拿回來,利用完之後,等吳天能拿出一個億之後,還要再次利用自己的身體,將自己嫁給吳天來換回一個億的錢嗎?這樣的精打細算和工於心計,難道這就是自己母親,養育了自己二十年的親生母親?……此時此地,聽著耳中隱約的回聲,雨琦心傷透了。
寧霜嘴角抽搐了一下,隱晦的瞥了眼雨琦,沒有開口。只是佯裝淡然地坐在那裡,冷漠的望著吳天。其實此時的寧霜心裡也很忐忑。畢竟按道理來說,自己早在雲家父子落馬的當時,便已經失去了主動權。要是女兒再反抗離家出走,自己也沒了借口,毫無辦法。
可是自己的錢已經被該死的雲建軍私自吞併,而他現在也面臨牢獄之災,自己內心焦急,可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錢被吞沒,毫無作為。
現在的自己毫無能力可言,根本沒有了之前的底氣,只能通過這唯一的途徑來搾取吳天的勞動力,她賭的,便是吳天真心愛著雨琦,既然最初為了雨琦,能答應自己提出的一個億,現在,也希望他趕緊應承下來,從而喚回自己東山再起的機會吧。
吳天氣急敗壞,冷笑道:「寧伯母,你好像太著急了吧。記得我們的合約時三年,現在還沒到三年吧?不知道我是不是說錯了?」
「不錯。我們的合約是三年,但你破壞了我女兒的婚姻,現在沒到三年,你不還是和我女兒在一起了嗎?我還不是老眼昏花,你就不用狡辯了。」寧霜破釜沉舟地說,強詞奪理的不可救藥。
雨琦剛剛露出笑容的臉蛋又一次愁雲密佈,這次比剛才更甚,連帶著還有對母親寧霜的深切失望和痛心。
之前雲嵐那次,雨琦可以在心裡解釋為母親想要為自己找一門條件好的人家,物質上得到滿足,自己不喜歡,只能說是母親和自己的價值觀不同,母親一個人把自己拉扯大,對金錢看的重要,也情有可原;但現在,母親的話讓雨琦覺得自己這個女兒在母親的心裡只是奇貨可居,一個為了揮最大價值化能夠無限出賣和出手的貨物而已。按照這種理解,或許當自己變**盡可夫的時候,才是母親最樂意享受的時刻吧。
「唉!」吳天搖頭歎息了一口:「雨琦,這裡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實在沒有辦法。你母親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長輩的無理,我沒法反駁……我要回x市了,你留下,還是跟我回去?」寧霜可以利用親情來做戲,不理會雨琦,針對吳天說話。而吳天也不是浪得虛名,同樣可以不理會寧霜,只是和雨琦單聊。同樣的,用自己和雨琦的關係來做陪襯,攻心為上。
「我跟你回去!這個家沒有一絲溫暖,我一刻也不想呆了。」雨琦冷冷地說,她真的受夠了!母親寧霜的表現讓雨琦再次心傷纍纍,此時心意已定,這個家沒有溫暖,只有利益,走吧!走吧!但心底還有一絲猶豫,因為面前的,是養育了自己,照顧了自己二十餘年的母親!此時的雨琦,說完話後,眼神堅定地看著寧霜,或許是期待寧霜的挽留和悔過,等待事態的轉變。
寧霜心裡一涼,身子一僵,卻仍舊堅持心中最後的那道親情防線,眼神更加冰冷地望著吳天,整個人猶如冰雕般不言不動。
雨琦滿眼幽怨的望著寧霜,寧霜冰凌的眼神與平淡卻堅定的吳天對視,三人間抑或只有雨琦這個事件的軸心成了旁觀者。雨琦心裡越來越失望,不是吳天,而是對自己的母親寧霜。話音落下後凝視了寧霜十幾秒鐘,直至無法抗拒的失落沉入心底,雨琦猛一跺腳,淚奔著跑上樓去。
吳天心裡暗歎了一聲,平靜地走了兩步坐到沙上。感受著鼻孔裡淡淡的香味,看著面前不遠處冰冷美艷的容貌:這是一個金錢至上的女人,假如晚生十年,會不會流連風月場所,成為公主或者小姐呢?一定會的,她只喜歡錢嘛!不過,到時候還會不會有雨琦的出現呢?估計肯定不會了吧……呵呵,這樣活著,還真是悲哀啊……
不多時,雨琦提著一個旅行帶走下樓來,吳天急忙上去接手,幫忙拎著。雨琦看了仍在沙上坐著的寧霜,孤零零的身影,昏暗的房間,冷冰冰的環境,心裡一顫,略有猶豫,突然,雨琦心裡又想到了她的思想,她的意圖,心裡再次升起一股怨氣,抬腿就往屋外邁去。
寧霜心裡躊躇,女兒要離開自己了,最後的籌碼也將要失去了嗎?不會的,最後時刻,她一定會停下來的……寧霜想著,靜靜地呆著,但雨琦抬腿想要走,寧霜心裡頓時有些慌了,二十年朝夕相處,親情始終不會磨滅,寧霜沒想到雨琦真的會決然離去!
雖然自己一心想要家報復,可現在身無依靠,只有一個長相靚麗的女兒成了唯一籌碼。但同樣的,寧霜心裡也清楚,只要雨琦邁出這個家門,便意味著兩人之間的感情會增巨破裂程度,達到難以恢復的地步。
要到了那個時候,雨琦還會為了自己而放棄她的追求,她的幸福嗎?估計是不會了吧!不行,自己不能讓這種事態再展,一定要扼制住!
「雨琦……」寧霜終於坐不住,站起身來,揮手朝已經朝門外走的雨琪說道:「……媽有幾句話和你說。可以嗎?」
雨琦身子一頓,停下了原本快要邁出門外的腳步,吳天身形一滯,看到這個情況便知道是寧霜考慮再三,繼續施展手段了。但人家是母女,自己又能怎麼阻攔呢?雨琦能決定跟自己回x市,已經是奢望了,難道還能真的蠱惑她們母女決裂嗎?
吳天心裡歎了一口氣,提著包對雨琦說:「我先去外面叫車,你……陪她聊聊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無論說什麼,都不是吳天能夠控制的,而且他實在是不願意在面對寧霜那個偽善的臉了,再說人家母女的談話,自己也沒必要聽。
「媽媽……」雨琦回身走到寧霜身邊,帶著哭腔問:「你為什麼就不能接受吳天呢?他真的對我很好,而且我愛他,媽媽,真的,除了他,我不會喜歡別人了,我……」
「孩子,媽媽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寧霜伸出手顫巍巍的撫摸著雨琦的臉蛋,伸手指把雨琦的一縷散勾回耳後,悲痛萬分地說:「我辛辛苦苦二十多年,所有的錢都被雲家吞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媽媽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你了,難道……你……你忍心讓媽媽連女兒都失去嗎?」
「媽媽,……」雨琦心裡沒有來由的方寸大亂,聽到母親什麼都沒有了,心裡也是酸楚的很,二十多年來,她清晰地知道母親為了掙錢奔波勞碌,直到前幾年才有所好轉,現在一切辛勞都化成泡影,也著實可悲。
但是雨琦不想再受別人的控制了,她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所以心疼母親是一碼事,施捨自己又是另一碼事,雨琦躊躇了半晌,堅定地對寧霜說:「媽媽,我不會離開你的,雖然我在x市,可我一定會常回來看你……」
雨琦堅定不移地要離開這裡,跟吳天回x市,想到母親身價狂跌,又不免悻悻地接口:「媽媽,女兒長大了,能夠自立了,我會努力工作掙錢養活你,你不用擔心,辛苦了半輩子,也該好好休息了。要……要是你願意,我可以和吳天在x市買套房子,天天陪著你。」
寧霜心裡淒苦,但此時顯然不好再多做解釋,免得畫蛇添足,只盼能留待日後方長:「我在z市帶了這麼多年,哪裡都不想去。雨琦,在外面生活不用太節儉,媽沒事,雖然錢都被雲家騙走了,可還留下一些生活的錢,足夠了。媽不用你給我錢花,只要你能常和媽聯繫,回來陪媽媽,就夠了。」
「嗯,我會的,媽媽,我……我要走了。」雨琦猶豫了下,低低說道。
「雨琦……」寧霜唱做俱佳,伸手將雨琦摟到懷裡,輕拍雨琦的後背。雨琦深深地陶醉在母女離別的親情之中,並沒現寧霜在將雨琦攬入懷中之後,嘴角撇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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