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鳳三人被帶到了一個類似於倉庫的地方,那藍眸男子已經先一步離開了,只留下了兩名隨從。其中一人從袖中取出鑰匙,打開了倉庫的門,正午的陽光射入了倉庫,無鳳微微一掃,約莫有二十幾個女子蜷縮在倉庫的各個角落。大概是突如其來的光線令她們感到很不適應,紛紛瞇起了眼或是別過了頭。
「愣著幹嘛,還不進去!」那隨從不耐煩的催道,無鳳三人這才畏畏縮縮的往裡行去。「乖乖在裡面呆著,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撂下這句狠話之後,那人「彭」的一聲關上了門。
在黑暗中摸索著找了片地方坐下,無鳳彎起了嘴角,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啊。
「咕嚕嚕,」不知是誰的肚子在抗議,黑暗中聽來尤為清晰。
宸兮有些羞赧的低下了頭。漸漸適應黑暗的眼睛注意到了這一點,無鳳略帶戲謔的歎道,「哎,也不知這裡的伙食好不好。」
聽得此言,眾女不約而同的投來詫異的眼神。
「你都不害怕嗎?」片刻的靜默之後,離無鳳不遠的一個女子開口問道。
「怕啊,」無鳳回答道,「只是怕能改變事實嗎?」
女子頹然的垂下了頭,「我們什麼也改變不了……」
「既然如此,就學會接受吧。在哪不是活呢?西域又如何,我相信即使到了那兒我也能活得很好。」無鳳淺笑道。不過捫心自問,若不是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有事,她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能做到如此鎮定。
「你……還真是樂觀呢。」
書房內,耶律徵聽著屬下的回報,微微瞇起了藍眸。
「她真如此說?」
「回二少爺,正是。」
「唔,」藍眸閃過不尋常的光芒,這個女人到有些意思。「你回去盯緊些,已有風吹草動馬上派人來報。」
「是。」那隨從領命去了。
或許,這二萬兩會有意外的收穫呢。耶律徵托著下巴,不由想起了在席府外見到的那截皓腕。
被關了兩天後,終於要啟程了。二十幾個女子被分成四批塞入了不同的馬車裡,也不知那耶律徵用了什麼手段,守門的士兵什麼也沒說就放行了。一路行來,通暢無比。
「嗚嗚嗚……」同車的女子紛紛小聲嗚咽起來,這一去,恐怕再也別想回來了!
無鳳活動了一下束縛已久的手腳,神色淡淡。宸兮宸予面無表情的一左一右護著無鳳,三人與這一車淒苦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你們是怎麼來的?」上次的那個女子擦了擦眼淚,問向無鳳。
「被人綁了後給賣到這裡的。」無鳳答道。
「你們……是一起的嗎?」另一個女孩也湊過來問道。
「是啊,這是我大姐,這是二姐。」無鳳一一介紹後,反問道,「你們呢?」
「這裡的姑娘大多都和你一樣,是被人抓住後賣來的。」先前的女孩子歎了口氣說道,「我也是這樣的,可憐我的母親……」
「別灰心,說不定我們還能回去的。」無鳳寬慰道。
「姑娘,不用安慰我了。自踏上了這條路,等待著我們的只有兩種命運,一是死在茫茫沙漠中,二是被蠻夷蹂躪而死。」說著,那姑娘不禁又紅了眼眶。車中的哭泣聲也更淒涼了幾分,連宸兮宸予也不禁有些動容。
「……」知道此時說什麼也無濟於事,無鳳沉默了,不過卻在心底暗暗誓,一定要救她們回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無鳳掀起簾子的一角,一望無際的沙海猛然出現在面前,霞光映的沙子都泛起了紅光。難得的美景此時看來卻是一片淒哀。
「已經傍晚了,看來再過不久就要安營紮寨了。」無鳳自言自語著。
果然,過不得多久,就聽耶律徵叫停車。其後便是隨從們忙碌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便有人來趕她們下車,並重新給她們綁上了繩索。
天黑得很快,耶律徵早早叫人架起了篝火。一夥人圍坐一圈,烤著肉食。陣陣肉香刺激著無鳳的味蕾,不禁小聲嘀咕道,「哎,自己吃肉喝酒,卻把我們綁在一邊餓肚子,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你也餓了嗎?」一雙黑色牛皮靴子映入眼簾,無鳳抬頭,那雙湛藍的眸子此刻正帶著濃濃的戲謔看著她。
「……」無鳳別過頭,並不答話,心裡懊惱不已。忘了這個世界上有種名為內功的東西,可以提升人的五感。
「這個給你。」一塊烤好的牛肉遞到了無鳳的面前。
「……」無鳳維持著這個姿勢,依然不作答。突然,她感到手上的繩索被利落的鬆開了,無鳳詫異的轉頭,正對上耶律徵盈滿笑意的眸子。「你……」
「這下不會說我不厚道了吧。」言罷便大笑著回篝火邊去了。
無鳳拿著那塊牛肉,撇了撇嘴。送到眼前的肥肉,豈有不要之理?撕下一塊遞到一旁的宸兮嘴邊,「常常看吧,這樣的烤肉可不容易吃到哦。」
「小……小妹……」宸兮愣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快吃吧二姐,冷了就不好吃了。」
宸兮這才將肉嚥下。「謝謝小妹。」
「大姐也嘗嘗。」又是一塊遞到了宸予面前。宸予推櫃不過,道了聲謝後吃下了。「大家有想要的嗎?」
「……」眾女默然,這種時候她們怎有心情吃東西?
見她們興趣缺缺的樣子,無鳳三兩下將剩下的肉吃了下去。「嗯,西域的烤肉倒也別有風味呢。我還挺喜歡的,看來不必擔心未來的飲食不合胃口了。」
聽的此語,耶律徵不由回頭望了望無鳳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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