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思抿口茶:「在用人方面,也要分三六九等,把手下的每一個人都得分別對待,小恩小惠放一邊,要想讓人服氣,就得你做出事情來表面上絕對不要偏,一碗水端平,私下裡你怎麼做都沒關係,記住,關鍵的時候拉一把,有良心的人會對你感恩不盡的。
「我可以在官面上幫你,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白道,幫是幫,不出大事完全可以。過弟,殺了人償命是天經地義,誰也替不了你,更不可能讓你翻篇兒。
「其他的都好辦,你需要接觸一下周圍基層的官員,介紹過去以後,就看你怎麼維了,不要小看他們,正所謂小鬼難纏,正管著你,可以弄你,也可以放任你,上下迴旋的餘地相當大。後面的情況,你的日子好過,財源滾滾,前面的情況,不拿眼睛人家,你的日子就會難受,生意就會受到威脅,不是嚇唬你,真的會體會到。」
「資金怎麼樣?」
「到位,沒有問題。」過奇回答。
「有問題直說,你左姐接著。」
「哎,真要揭不開鍋,我會講,不過這景兒不會有。」
「過弟,我就喜歡你這勁,軟的男人坐我旁邊一分鐘,都讓我難受。」
「女強人說話,就是高高在上,好像這世界就是你們的。」
「又來了,不是我狂,而是有了今兒的我,那是建立在很多痛苦之後才得來的,很多的苦難,你們男人都做不到。」
「左姐,我能理解。」
「理解就是認可,我自飲三杯酒,算是對知己的謝意。」
「等會兒,別落下我,談不上共進共退,最起碼,咱們姐弟倆在一起的時候,共同感受苦與樂。」過奇也狂飲三杯,與左思思持平。
「今兒這酒喝得順,有機會真想和你多聚,一是心情愉快,二是任何負擔都不存在,三是感情危機讓它見鬼去吧。」
「左姐,人都有情懷,我知道你很寂寞,要是胡來,後面得排隊。」
「人老珠黃,哪有魅力吸引人。」
「你太有了,左姐要是激情四射,那個男人絕對是神仙過的日子。」
「去你的,少貧,你小子,整天美女如雲,溫柔鄉里泡著,拿我開心。」
「她們,你兄弟絕對不沾,這行有講,兔子不吃窩邊草,她們是撈世界的,沒有錢誰幹,吃擰了,這年頭,沒有倒貼的,除非她吃錯藥了。再說,有戲也不能碰,趕上一個髒病,你兄弟就交代了,不值。」「行,還知道多少錢一斤。」
「左姐,你身邊不會沒有優秀男人?我還真不相信,為什麼?你先聽我說完,您這麼多年,付出的挺多,應該有一個懂您愛您疼您的守護著您,這才是您的結局。」
他這番話,勾起了左思思深深的心事,說到點子上,酸酸的淚水開始往外流,過奇趕緊遞過手帕,又覺得不妥,親自擦拭。
左思思享受著他的體貼,品味著受聽的話:「過奇,坐姐姐這兒來。」
過奇想都沒想,坐在她的身旁,輕輕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左姐,賴我,兄弟出言不慎,讓你傷心,真過意不去。」
「沒有,人跟人本身就需要交往,需要溝通,互相理解,互相體貼,互相幫助,才是朋友,過弟,跟你在一起是一種享受,真的,可以放鬆,可以解脫,可以放縱,可以洩,無拘無束,盡情揮灑,認識你,真的很慶幸。」
「瞧,剛才還是強人一個,怎麼現在又開始婆婆媽媽,跟兄弟玩兒起說辭?」
「得,我打住,先給你個寬心丸,放手幹吧,把事做得要漂亮,即使是偏門,讓人家也得佩服你,那才是真手段。
「招人恨沒關係,正常生活中,還得得罪人呢,更何況幹你們這行的,就是千萬別干傷天害理的事,出了事,只是黑人錢,還行,要是後者,托兒人都不靈,也難,讓人家說,你姐怎麼認識這路人,損兔子,別說我說的難聽,你們那個圈兒子裡,這樣的人不少,幹這樣的事大有人在。」
過奇聽著不可否認,只聽沒有言聲。
「你們這些人都散漫慣了,都是散兵游勇,得組織起來,定點規矩,爭霸名,自己先要立威,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在公與私方面,不能由著他們的性子,每一單都是大家的心血,而且,都是冒著風險,背後還嘬著雷,每一分每一厘,都不能有非分之想,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我說的,你明白嗎?」
過奇:「黑吃黑是吧?」
「你難道不承認它的存在?」
「這個都存在,以前是老闆看不過來,弟兄們正常揮,已成結賬的風氣,斷了它,恐怕難以控制,也會人心浮,其實,甩開這一塊,裝二傻子,咱們拿的還是大頭。」
「狗屁。」左思思有點怒,「什麼邏輯?放縱和放任本身就是危害大,時間一長,他們就會上房掀瓦,一旦有一點不對他們的心思,危及他們的經濟利益,同樣,也會像你們對付門底一樣,把你過奇抽空,同樣下場,後患無窮,你懂不懂?
「偏門不像別的行業,就是在刀尖上行走,一絲一毫都不能閃失,你們那伙子人,有幾個是省油的燈,壞水都流油,不多點心眼,不多點算計,不有個對策,不有個強有力的手段和對付辦法,你根本玩兒不轉,更談不上在這行業出名出利。」
過奇拍拍手:「精闢,門道都讓你琢磨透了,認識你左姐,是我的福分。」
「嘴真好使,太甜,你是女人的剋星。」
「是誇我,還是罵我?罵我,還不如打我。」
「打你我手疼,反正,幹好你的事挺難,說句不中聽的,你是在天天跟魔鬼打交道,要是認你姐智商夠用,能幫你忙,就經常在一起商量商量,不要一意孤行,釀成大錯,姐姐我,希望你高高在上,一好百好,更能經常一起聚會,你知道嗎?你現在是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臉上不自覺地飛上紅暈。
過奇自然明白,但他想得更多:現在絕不能感情用事,兒女情長,必須幹正事,左思思是個很非凡的女人,自己假若真是玩兒感情而事業無成,時間一長,她肯定會覺得自己乏味,這種不遠不近的距離合適。「左姐,是不是讓您兄弟鑽桌子底下去?」
「幹嗎?」左思思不解。
「說的我無地自容,您兄弟是個小人物,到現在為止,到今天為止,只是個混混。」
「過奇,別說這話,每個人的起點都不一樣,你們趕上個好時候,機會多多,姐姐我當初比你慘得更要命,現在怎麼樣?不經歷磨難,能有今天?如今,什麼都是在拿錢說話,衡量人的標準就是錢,所以,沒有狠心,做不成大事。你還要自卑,你還原地踏步,結局只有一個,你去死吧。你,過奇,別讓我看不起你。」
「沒有。」過奇作出自己的解釋,「左姐,你誤會我的意思。」
「一點不,你現在必須有狠心,把自己的心理障礙全部打掉,你大哥就是吃官飯的命,你小弟該著付出自己應該付的,而你,跟他們沒有任何的聯繫,你得走自己的路。別否認,兄弟你是個很善良、很謙和、很中性的人,但是,殘酷的現實生活不允許你充當善的角色,除非,當個人,老婆孩子熱炕頭,炸醬麵,燉排骨,紅燒帶魚,就很滿足。你真是這樣的人,我左思思也就瞎了眼睛。」
「不是,您還是誤會,就我而言,起步很低,而且,幹的又是不入流的,上不了檯面的,干,肯定是鐵定的,只是在您面前,別把兄弟我看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