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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卷 三 宮闕幾重,金枝何歸 一二九章 回京再審 文 / 金枝招展

    「他啊……」花相憶立即反應過來,沒顯出多少驚慌,把蕭明旭往旁邊一拉,朝易清歌看了一眼,神秘兮兮地說:「噓,在她面前說說而已,要讓對方以為我們已經知道他是誰,那人才會露出馬腳不是?」

    蕭明旭依舊半信半疑,花相憶又推推她,讓她配合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真的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一般。

    好歹花相憶終於答應放過易清歌了,不過在外人面前,又要好好地演場戲。花相憶堅持送易清歌來的人是知道蕭明旭真實身份的人,所以假裝讓易清歌受寵他也不會相信,乾脆就完全識破,直接跟易清歌說再見,而花相憶再次回復他獨寵的地位。

    所以就算蕭明旭心裡依舊不樂意,至少在人前,花相憶又得在她身邊時刻粘著貼著。尤其是回京的時候,花相憶當然是非要坐在那拉風華麗的馬車上。

    原本現在還不到回京的時間,連預定的路線都沒有走完,是花相憶和江懷遠一起堅持的結果而已。京城裡的局勢也不太平,所以蕭明旭借由查案的理由,既然人家說京城裡有江家的同謀,她就為了把石源暢引出的這一場大案查個水落石出,奏請皇帝回京查那些關聯案件。而她善解人意的父皇,沒有理由拒絕,也就爽快地答應了。

    上次是偷偷回京,這一次卻是代天巡查歸來,京城門口還有百官列隊歡迎。蕭明旭下車,見到那一片的官員。一陣激動,卻又是一陣惘然。很多的陌生面孔,很多想要看到地臉都沒有看到。

    還好已經知道了現在局勢的不利,蕭明旭很快適應過來,進宮謁見皇帝。報告查案進程。然後去後宮再次探望了皇后,得知性命應無大礙。只是意識依舊模糊。在現在這個時候蕭明旭也不敢去見程嶺之類的心腹大臣,只是聽說了他們的近況。記在心裡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有一個人,她倒不用隱瞞可以去見,因為是個死人。雲峰在天牢中自盡而亡的,屍體早被丟棄在了亂葬崗,但是驗屍地仵作卻掌握了他所有想留下地信息。

    蕭明旭該感歎自己真的變得堅強了。對於江家,一直都是半帶懷疑地感情,對雲峰卻是信任更多。就算發現被騙,在得知雲峰自盡的時候,她卻也同樣為他心痛了一下。而在聽說江家也不過是受害者,是那個幕後地人想對付她的工具時,蕭明旭大舒了口氣,卻不由得生起一些悔恨歉疚的情緒。

    悔?疚?蕭明旭奇怪地回憶著,一直都覺得是江家對不起自己。雖然總是暗生出想要出去江家地念頭。但是一次都沒有付諸行動過吧?她知道江家不是一夕一朝說除去就除去的,更知道自己現在和江家的關係複雜不是那麼輕易能夠揮斷地。真要說起來。她還沒有那個勇氣和江家決斷。

    難道只是因為她去審問石源暢的時候聽他說出江家,沒有為此隱瞞反而秉公處理的關係?回想起那一段,記憶卻又模糊起來,確切地說從偷回京城之後再到花相憶出現之前,這中間的記憶都極其模糊,像是在夢裡一般,不過是個看客而已。但是這個夢卻又不是那麼的完整,像是用碎片拼湊起來的,總是有這裡那裡缺少了一塊,等待蕭明旭自己去尋找似的。

    蕭明旭的確努力這樣做了,強迫自己一遍一遍地回憶,甚至於陷入了回憶的漩渦而毫不自知,完全忘記了自己所處何處要去做什麼,被花相憶發現地時候就是一個縮在角落對外界毫無反應眼珠卻飛速亂轉地人。

    「明明。」一聲輕喚,夾雜著花相憶小心收放的功力,立刻就讓蕭明旭回過了神,而她剛才拚命回憶地東西,則一下子被打碎一般再找不到半點痕跡。甚至蕭明旭都說不出,她剛剛是在想什麼。

    「怎麼了,怎麼在這裡?」花相憶見到她的時候就猜到她可能是在想要回憶起自己做過什麼,見她這會兒不記得了,反倒鬆了口氣,輕鬆地問道。

    蕭明旭倒是想起了兩人還在冷戰中。她的感覺告訴她花相憶絕對知道背後那個人,但是不肯告訴她。不管她怎麼問怎麼試探,花相憶的回答永遠是無懈可擊,就是不讓她知道,這讓她很氣憤,還是不能當面抓著裝傻的花相憶可以發火的氣憤。

    現在看花相憶一臉若無其事還語氣輕鬆,雖然不記得卻還被剛才心裡的沉重影響的蕭明旭一下子就覺得不平,推開了花相憶伸過來扶她的手,冷冷道:「與你無關,我現在要去天牢,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你還是去你該待的地方吧。」

    「天牢,是要去見仵作嗎?」花相憶挑挑眉毛,面帶厭惡地說,「不過天牢那種地方可不好,明明何必親自去,把仵作叫來便是。」

    蕭明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走人了。如果不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去見仵作,何必一個人都不帶偷偷溜去天牢呢?正式的驗屍報告她當然已經在刑部看到,沒有留下半點破綻,她現在只是想從仵作那裡聽聽他多年經驗對此案的見解而已。

    花相憶一個轉身,又擋在了蕭明旭面前,注視著蕭明旭什麼都不說,很快讓蕭明旭不自然起來,正要主動說點什麼的時候,花相憶朝她溫柔一笑,在她閃神的瞬間趁機抓住她冰冷的手,說:「明明,以後不要再去天牢了,那地方又黑又暗,那麼壓抑到處都是絕望。要找人,直接叫人過去傳就好了。我想既然這個仵作能夠活到你回宮來,這會兒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了。」

    說到底,蕭明旭也不過就是太過敏感而已。當花相憶真誠相對的時候。她也是能夠感覺到的,那一刻地關心呵護,就跟手上傳來的溫暖一樣,直流心間。她還是轉過頭,卻沒有掙脫開他的手。歎口氣像是無奈地說:「反正我也累了。那好吧,就回東宮。把仵作叫來吧。」

    冷戰算是打破,花相憶笑得更是張揚。整個人貼在蕭明旭身上跟她一起回東宮去,一路上都在宣示著他倆的甜蜜無間。蕭明旭要後悔又來不及了,她一直知道花相憶這人是你給他一分顏色他也能開起染坊的人,不過他地染坊雖然過於繽紛華麗至於誇張,但也不是不好看。

    仵作終是安全地到達了東宮。由於工作地關係。被東宮的總管梁公公認定是滿身晦氣地人,要覲見太子殿下更不是鬧著玩的。於是進門之前又是撒鹽又是跨火盆地,進了門之後再被帶去徹徹底底潔淨了一下,才被帶到蕭明旭面前。此時蕭明旭已經被花相憶折騰得都快忘記了還有他這個仵作的存在。

    先是照常慣例地詢問,蕭明旭把雲峰的那份驗屍報告也拿了回來,一邊看著一邊問他,每一次都正好對上,沒有丁點差錯。

    蕭明旭放下了報告,正思考著該怎麼問。花相憶在旁邊不鹹不淡地開口:「仵作大人倒是記得很清楚嘛。那麼多天過去了,聽說仵作大人每天都要幫不同的屍體檢驗。不會搞錯嗎?」

    「卑職做這一行已經二十餘年,不要說幾天前的東西,就算是幾個月之前,甚至幾年前地東西,只要案子沒破,卑職都會記得。」不亢不卑地回答,這個仵作原本就被梁公公搞得有些起毛了,聽到花相憶這樣的問題,立刻就針鋒相對地說,是在那指責那些查案的人效率太低。

    蕭明旭也聽出他的不滿,一個小小仵作的傲氣自然是來自於他的實力,於是不敢怠慢,連忙安撫了幾句,然後不恥下問:「先生能記得那是最好了。依先生所見,他確是自盡無疑嗎?」

    「這不是我的意見,而是他的屍體告訴我的。」仵作補充了一句,然後開始細細講解,「死因是頭骨碎裂,也就是說他是觸牆而死地。如果是有人抓著他去觸牆地話,身上一定會留下痕跡,但是他全身沒有半點瘀青,此其一。而且,天牢並不大,就算他從這一邊用最快的速度去撞上那一頭地牆,頭骨也不可能碎裂地這麼厲害,我看他身上有練武的痕跡,應該是用上了內力。這一點其他的人是不可能坐到的,此其二。」

    「那有沒有可能,比如像是幻術一類的,讓他以為面前的不是牆,還誘使他用內力衝過去呢?」花相憶認真地聽著,也虛心求教。

    仵作看了他一眼,像是嫌花相憶的問題太低級:「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頭骨開始碎裂的部位,就不可能是額頭偏上這邊,而是面部鼻樑這裡。」

    蕭明旭又翻了一遍報告,有些不死心地再問了一句:「那麼,真的就是自盡,沒有任何疑點?」

    「至少從屍體上看,沒有。」

    蕭明旭歎口氣,只好接受,讓梁公公把仵作領出去。等屋裡只剩下她和花相憶的時候,她對著那份驗屍報告,神情悲傷淒涼,幽幽地說:「能讓雲峰自盡的人,除了我,只有江家。」

    「不是江家,相信我,不是。」花相憶故意從她的身後環過去,拿著那份報告說,「也許他是受人脅迫呢?我也相信他是可以為了你去死的,或許他是為了保護你?你之前不是去見過他嗎,他說了什麼嗎?」

    「沒有,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跪著向我請罪而已。」蕭明旭嘴裡有些泛苦,回憶起當時的場景,突然想起了什麼,激動地下子站起來,後腦勺卻正好撞上花相憶的嘴,兩個人同時跳了開來。

    「明明你怎麼了?」花相憶下唇腫起還帶著血絲,名副其實的血盆大口,看到蕭明旭捂著腦袋縮在那裡沒有說話,連忙過去查看傷口,緊張地問道。

    蕭明旭抬頭就見那血盆大口,驚訝半天忍不出笑了出聲,這才讓花相憶放下了心。然後在他準備發作之前,蕭明旭連忙說道:「我突然想起,那天雲峰一直都沒有開口,他一句話都沒有對我說,只是一直跪在那裡。是不是他不能說話,而請罪的原因也許不是我想的那樣,而是因為不能告訴我真相所以請罪?」片啊……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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