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相憶和蕭明旭幸福快樂的生活在程靜姝的調劑下過得很是滋潤,看著就讓人眼紅,比如皇帝。
頻繁召見花相憶,一開始是暗地的,被花相憶推了幾次,後來便改為了正大光明地宣召,讓花相憶不得不尊旨。本來就是舞女的,自然該是長袖善舞。
到後來蕭明旭都覺得不對了,還擔心地問花相憶,是不是皇帝看出了什麼地方不對勁。花相憶只讓蕭明旭出宮去見璇璣樓的人,笑著說他不會有什麼問題。
蕭明旭這邊一腳才踏出宮門,那邊皇帝又是一道聖旨下。宣旨的公公不是那個梁公公,平日裡收了花相憶不少好處,特意好心提點,說皇上今天似乎心情不好,剛發了脾氣呢。
花相憶笑著輕鬆,根本沒當回事,又塞了些東西給公公,說他自會搞定,只讓他在領到之後立刻遣退所有宮人。
承光殿內,皇帝一個人靜坐著,兩旁伺候的人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便退下,他業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只是安靜坐著,肅穆的神色足以讓整個屋內都瀰漫著壓抑冰冷的感覺。
就是這種感覺,把他家可愛的明明的內心壓抑得不行。花相憶哼了一聲,一點不在乎皇帝的神色,逕直走了過去,仰頭道:「皇上今天又是為了何事傳召?」
皇帝抬頭掃了他一眼,手中一動,把一本折子飛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向著花相憶而來。抬手一托一接。就卸去了那股力道,花相憶瞧著手上這本折子道:「皇上小心啊,這折子亂飛可不好,差點砸到我了呢。」
「打開看。」皇帝懶得與他廢話,簡短地命令道。
花相憶很不喜歡這樣的命令語氣。讓他看他就看。豈不很沒面子?就算他要看,也是自己想看。花相憶悠閒地把這本折子從頭倒尾翻來覆去看了個遍。但是就是不打開。然後看皇帝差不多要爆發了,才緩緩打開。一眼就看到末尾地落款。
「羅保誠,這不是杭州知府羅大人嗎?」花相憶倒是真的有了興趣,看這羅保誠都寫了寫什麼。
「如何,可還順你的意?」皇帝一直盯著花相憶的臉沒有移開過視線,見他看完了。立刻問道。
「新任鳳棲山莊莊主風玉宇忠心耿耿,舉證揭發多位貪污的地方官員。羅大人為民請命,上彈劾這些官員,皇上該為有這樣忠心向著朝廷地子民和盡忠職守地官員欣慰才是,怎麼問我是否順意?」
「啪!」皇帝終於忍不住拍了桌子,看著花相憶面不改色,忍著又將氣吞了回去:「你暗中除了風南追,讓風玉宇接手鳳棲山莊,朕已經容你任性一次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花相憶似乎覺得這話很好笑。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夠,才到:「真沒想到皇上是這種被人吃了棋子會發怒生氣的人。難道皇上就沒吃過別人地棋子嗎?」
帝稍稍平復了一點,的確是他太激動了,只是他沒想到,花相憶會突然出手那麼徹底,那一個個證據確鑿被彈劾地官員,可都是他的心腹之人。
「啊,這些人竟然還涉及謀反,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恐怕就沒有抄家那麼簡單了呢。」花相憶又看了看折子,笑瞇瞇地告訴皇帝。
「朕不會讓他們受此冤屈的。」皇帝冷冷地說。都是為了他辦事能夠相信之人,要是因為這些個莫須有的罪名不得不滿門連坐,肯定會讓人寒心。
花相憶走了過去,把身子伏在皇帝地桌上與他面對面,很好心地提醒他:「怎麼會是冤屈呢,那些人可是真的有參與什麼謀反的事情呢。還不是皇上您暗中封風南追做暗行御史,讓他假意要謀反一般,探測那些心裡有反意的人。然後您的這些忠心的臣子,便會以各種借口罪名把那些人除去。您說,這不就是跟謀反勾結一起了嗎?真的是各好主意啊,就連我走吳練靜那一步,也是跟您學的呢。不過謀反畢竟是謀反,這麼大的罪名不好縱容地,吳練靜自盡了,皇上地這些人,也只好……」
「這些人本是無辜……」皇帝被花相憶這麼一說,底氣少了不少,退一步說。
「無辜?皇上,您就別在這兒裝善良了,要說無辜,誰有易楚無辜?他可是真的撞見了風南追與人密謀欲反,立即向您上奏呢,可是您還不是為了保風南追治了他地罪?雖說不是滿門抄斬,但是易家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呢。」
花相憶雙目灼灼地盯著皇帝,臉上帶著笑意卻更讓人覺得心寒。皇帝移開了目光,輕咳一聲:「咳,朕也沒想到,你還這麼愛管閒事,這麼有正義感有同情心。」
「那是當然,咱跟明明在一起,自然與某些人不同。」花相憶直起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坐著的皇帝。
現在換是皇帝被花相憶身上的氣場壓迫著了,不太習慣這種感覺,也跟著站起來,倒比花相憶高處半個頭:「好吧,如果你真要除了這些人,朕便順你的意。之後,你若要填上你的人,那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
「我拒絕。」不等皇帝說完花相憶便斬釘截鐵地說。
剛剛換了較為緩和的語氣讓自己顯得和藹些的皇帝又被激怒起來,雖然不是第一次被拒絕,但是花相憶既然都做到了這地步,除了留下,便只有滅口了。
「皇上,您不會要出爾反爾吧?這局棋我們還沒下完,勝負也沒分,您著急做什麼?說好了贏的人才有資格選擇要求。您還沒贏,就逼我留下,這事違反規則的吧?」
急?是有點,誰讓他時間也不多了呢?不過應該還是能陪花相憶玩完這一局。老狐狸地精光在眼中一閃而過,就算最後是花相憶贏。恐怕到時候他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脫身了。花相憶說要向他證明即使沒有坐上龍椅。他也能掌控天下,怎麼可能?
「好。在分出輸贏之前,朕便不再提這事。不過你得保證你會堅持到最後。」
「廢話。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是誰啊?」花相憶不屑地看了眼皇帝,準備離開了,又突然間想起什麼:「啊對了,雖說這事要對明明保密的。但是你不說便不說,怎麼連見都不見她了?她這幾日非常努力,期盼著你能誇獎她幾句呢。雖然我是沒怎麼把你當皇叔,明明可真的是很認真地敬你是父皇呢,你做戲都做了那麼多年,就不能再堅持幾日?」
「朕的皇后和太子都快要逼宮了,朕要是過去和太子敘敘父子之情,恐怕太子會不忍心下手吧。」皇帝諷刺地說,見花相憶不滿地瞪他。也皺起了眉頭對花相憶道:「你若是真喜歡她。便不該這麼寵著她。」
花相憶挑挑眉,臉上寫著「不要你管」。警告似地看了皇帝一會兒,便退出去了。在外很遠地地方隱約聽到裡面傳來一個聲響,似是歎息,又像是冷笑。
唉,花相憶也想歎氣呢,一直都是他把明明氣得跳腳,怎麼一直都有人跳出來指出他太寵她呢?寵,他倒是想寵,不過明明的個性似乎不太適合。花相憶所做地一切,只是想要保住現在的這個明明而已,從身邊地人開始,到看到的遇到的,只以保持不變為最高準則,至少不能讓明明受到太大的刺激。
所以,父皇還得是那個嚴格肅穆偶爾會誇獎她兩句的父皇,母后還得是那個端莊慈祥為她搞定一切能夠保她周全地母后,江家還得是那個默默站在背後她和母后的江家……而他花相憶,則繼續是那個只會惹她生氣但是會對她很好很好的花相憶。
這樣的境況,是花相憶為蕭明旭挑選的,也是他曾經夢見過的場景。在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不是沒做過皇子夢,但是這一切他都不曾擁有,沒有父皇,沒有母后,更沒有他的外戚大臣。他只有那一身的血液,據說傳承了皇室地血統,於是便要被那些各有居心地人利用,用他的血為他們牟取自己地利益。
或許是花相憶自私了,把自己認為最完美的境況硬套到蕭明旭頭上。但是事實上,蕭明旭現在很好不是嗎?至於能支撐多久,花相憶根本懶得去想。今朝有酒今朝醉,至於明天……明天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有花相憶幫她抗著。
花相憶懷著比較複雜的心境回到東宮,看到熟悉的陳設就想起蕭明旭在這裡時的場景,嘴角立刻就揚了起來,心情也大好,去廚房親自張羅指揮給蕭明旭準備的晚膳。他的豐胸食譜,似乎還沒有見效,需要繼續努力啊。
但是直到天色灰沉才回來的蕭明旭,還沒進門花相憶就從她身上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眼看她那一副陌生的臉,冷漠異常,還好在看到花相憶的時候眼神還有些變化。花相憶立刻把伺候的宮侍都趕了下去,小心地把蕭明旭請進門。
「明明,怎麼才回來,一定餓了吧,來,先吃……」花相憶安若平素地說著,突然見蕭明旭拿出一封信放在了桌上,風玉宇的署名立刻跳入他眼中。
不會是風玉宇他……花相憶一邊想著,當著蕭明旭的面拆信來看,果然,風玉宇那個小子,到底還是義氣為重,竟然真的把一切都告訴了蕭明旭,還求她原諒。考完了,化悲憤為碼字的動力……
嗚嗚嗚,老師騙人,卷子好難……和以前的卷子沒得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