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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動機 文 / 醫道天下

    第三百九十八章動機

    余王妃騰地站起身來,俏臉漲得通紅,活脫像一隻怒的母獅惡狠狠的瞪著李妃。

    李妃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臉上的驚色稍顯即逝,微笑問道:「妹妹是想傚法市井潑婦對姐姐拳腳相向嗎?」

    余王妃咬著銀牙,低聲咆哮道:「時至今**竟然還有臉說這種話,當初哀家要不是一時鬼迷心竅聽了你的挑唆,我焉能落到這般境地?」

    李妃臉上的笑意消失了,正色道:「妹妹這話說的就沒道理了,當初是你哭啼啼找我來訴苦,我只是對你說,與其這樣苟活,還不如做寡婦活得舒坦。是你自己會錯了意,做出那樣的事,怎麼現在反倒倒打一耙,將污水潑到我的身上了?妹妹,有些話可是不能瞎說的,這天大的罪我可是擔不起。」

    余王妃氣結的瞪著李妃,心裡恨得真想上去撕了她那張可惡的臉,半晌,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教訓的是,是我瞎了眼將你當做自家姐妹,從今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哼」余王妃猛地轉身向殿外走去。

    「妹妹真的就想這麼破罐子破摔,等著失去現今所有的一切?」李妃悠悠道。

    余王妃身子一僵,停住了腳步,慢慢轉頭,美眸狂湧著暴怒和深深的恐懼看著李妃。

    李妃輕歎了口氣:「妹妹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剛才是姐姐不對,我向你賠不是。」

    余王妃冷冷的瞧著蹲身施禮的李妃,眼中的暴怒消散了一些:「你又想打什麼鬼主意?哀家警告你,你若是再敢利用哀家,別怪哀家給你來個魚死網破。」

    李妃抿嘴一笑:「妹妹言重了。承蒙你當初看得起我,不嫌我身份低下,屈階相交,還認我做乾姐姐,我就是再沒良心,也不會害妹妹的。」

    「收起你那套虛情假意吧,有話說,有屁放」余王妃冷笑說起粗口來。

    李妃含笑深深的瞧著冷若冰霜的余王妃,美眸深處飛快閃過得意之色,邁步走過去,拉住余王妃的玉手:「我的不是都賠過了,妹妹怎麼還這麼不依不饒的。難不成還要我跪下給你賠禮,你才能和我好好說話?」

    余王妃沉默了片刻,淒涼無力的歎了一口氣,低沉道:「其實你不說我心裡也明白,你讓我來,是又想算計那混蛋,我說的沒錯吧。」

    李妃也沉默了片刻,轉而笑道:「妹妹何必說的那麼尖酸刻薄,姐姐對天誓,從沒想過利用妹妹來怎麼樣。妹妹你仔細想想,其實我這麼做對咱們來說,是各取所需。姐姐呢,是為了裕王,而妹妹則是為了你自己。」

    余王妃沒有說話,眼圈慢慢紅了,美眸內閃動著愛恨交織的淚光,慢慢仰頭望向莊嚴肅穆的丘處機塑像。

    李妃也望向神像,美眸深處閃動著深深的恐懼,輕聲問道:「妹妹你說,這世上真的有神仙嗎?」

    余王妃嬌軀微微一顫,美眸露出迷茫無助之色,輕聲道:「我也不知道,當日我用金瓜砸在他後腦勺,他慘叫了一聲,撲倒在地,後腦勺血流如注,看上去就已是活不成了,我瞧著他抽搐的身子已開始漸漸不動了,也不知是為什麼,我當時真的是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昔日他對我的種種暴行全在眼前不停的閃過,我越想越恨,就又舉起金瓜,想多砸他幾下。可、可誰知,我剛舉起金瓜,眼前就一片刺眼的光芒,等那片刺眼的光芒消失,我也能看清寢宮內的一切時,他、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余王妃身子又是劇烈一顫,心虛的將眼神從丘處機的神像挪開,瞧向李妃,美眸內全是驚恐,顫抖道:「若、若沒有神靈相助,怎麼會生這樣匪夷所思的事。還有,他的腦袋明明已被我打碎了,又、又怎麼會活生生像沒事人一樣再次出現?」

    李妃絕美的小臉也露出驚恐,不由自主後退一步,低聲驚叫道:「別、別說了」

    兩行清淚滑落下來,余王妃自顧自的說道:「他人雖然回來了,但是所有的一切全都變了,不僅昔日那對我變態瘋狂的迷戀沒了,那雙眼瞧著我就連一絲感情都沒了,他、他這樣對我,比當初他折磨我更讓我受不了,我不能忍受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一般,我恨他恨他」

    李妃驚恐的瞧著聲淚俱下狀若瘋狂一般的余王妃,強嚥了一口唾沫,低聲道:「因此他必須死」余王妃嬌軀劇烈一顫,美眸直勾勾的瞧著李妃。

    李妃不自然的瞧了一眼丘處機神像,臉色陰沉道:「他不僅僅對你如此,朱載圳這次莫名其妙的又還陽現身,心性大變,昔日貪財好色一無是處的德行蕩然無存。如今朱載圳心機陰毒深沉,行事毒辣殘忍,裕王仁厚絕不是他的對手,若不及早除了他,裕王早晚必被他所害。妹妹,這一次為了我和裕王,更為了你自己,咱們一定要再次聯手。」

    余王妃靜靜的瞧著李妃,沉默了片刻,薄厚勻稱誘人心魂的香唇慢慢綻起玩味嘲諷的笑意:「你心知肚明,這一次聯手縱然成功,我保住了王妃的身份,可失去的也許更多,你和裕王不會就這麼天真的認為我會乖乖的任由你們擺佈吧。」

    還沒等李妃張口,余王妃搖頭冷笑道:「哀家說錯了,裕王沒這個膽子公然殺他的弟弟,這一切想必是你再一次心甘情願為你那個既想吃羊肉,又怕羊肉膻氣的廢物夫君衝鋒陷陣主持大局吧。哼躲在幕後,讓自己的女人為他出生入死,成了他坐享其成,不成大不了丟車保帥,哀家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男人。李妃,你回去跟他說,想讓我助他,他就必須拿出足夠誠意的價碼出來,否則,為他人作嫁衣裳,我寧可選擇讓朱載圳廢了我」話音剛落,余王妃轉身走向殿門。

    李妃動了動嘴唇,終於沒有出聲叫住余王妃,就這麼看著她出了殿門。大殿內一片靜謐,李妃收回望著殿外的目光,慢慢轉身瞧向神像,輕輕冷笑道:「沒想到倒讓她反將了一軍,既愚蠢又自負的女人,我們就是給了你所想要的價碼,大局已定時,你有那個命享受嗎?哼」……

    彰德府北門外,數十騎頭戴黑紗竹骨小帽,身穿大紅曳衫,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前後簇擁著三輛馬車,踏著碎步沿著官道向京城方向奔去。

    城門口,暫署彰德鎮守的吳元率領著鎮守署上下跪伏在城門口,吳元臉上全是感激涕零之色,大聲喊道:「奴才吳元送景王殿下,送乾爹」

    三輛馬車,頭尾兩輛皆是重簷綠呢錦緞裹紮,趕車的車伕都是錦衣衛。中間的馬車則是銀頂重簷,紫紅繡龍錦絲做面,車廂四角各有一隻塗金漆黃銅升龍依附,望之氣派威嚴。

    車駕上廖僕手執馬鞭駕馭著兩匹紫色神駿,身旁坐著頭戴員外巾,身穿繡著團花朵朵的上品杭絲直裰的王三。王三手裡攥著一塊精雕著仕女圖案的雞血石胸佩掛件,嘴角全是美滋滋的笑意。

    廖僕斜睨著眼瞧著王三手裡的雞血石胸佩,哧哧笑道:「小三大掌櫃,到了京城,不知您老手裡摩挲的掌櫃夫人送您的物件會不會變成白板啊?」

    王三警惕的將雞血石胸佩小心放進懷裡,也呲牙笑道:「你放心,就算被俺,嗯嗯,本掌櫃摸成了白板,我也不會給你的。你要是看著眼饞,就踏下性子,好好找個中意的女人,自然就有了。」

    廖僕嘿嘿笑道:「找女人?我?大掌櫃你就莫耍笑了,京城花花世界,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咱跟著王爺,又什麼樣的女人不能上手樂樂,找女人成家,那只能等俺老得走不動再說了,嘿嘿嘿。」

    王三鄙夷的翻了個白眼:「你小子早晚非馬上風,死在女人肚皮上不可」

    「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這種死法我還是很期望啊」廖僕悠然自得的甩了一馬鞭,兩匹通體紫色的神駿不滿的同時長嘶了一聲,碎步隨之變成了慢跑。

    車內,陳燁倚靠在小葉檀躺椅上,手裡端著茶盞,微閉著雙目,一臉怡然自得滿意之色。坐在左側紫檀圈椅上的李准臉露得意瞧著自己設計的傑作。

    陳燁微抬眼皮,瞧了一眼傻樂的李准,笑著抬腳踢了他一下:「沒完了,不就是釘了幾個大鐵釘把桌椅固定在車上,至於得意成這樣嗎?」

    李准嘿嘿笑道:「關鍵是奴才的手藝真是不錯,主子您瞧瞧,方桌、躺椅,還有左右兩側的圈椅根本就看不出有釘過的痕跡,真是渾然天成,合為一體啊」

    陳燁笑罵道:「廢話,上了髹漆自然看不出來了,就知道自吹,你瞧瞧你刷的像狗舔的似的,上好紫檀桌椅都毀在你手裡了,還他娘的自覺不錯呢」李准嘿嘿笑了起來。

    陳燁揭開蓋碗,輕呷了一口茶,合上蓋碗,微笑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倒是很有些本事,這個吳元不過是個聽事,你竟然能讓他暫署了彰德鎮守。」

    李准嘿嘿笑道:「主子這話可說錯了,奴才的這個乾兒子能暫署彰德鎮守,全靠了主子,奴才可沒這個本事。」陳燁不解的瞧向李准。

    李准嘿嘿笑道:「奴才只是對馮公公說,吳元救過王爺,王爺對吳元很是讚賞,要是司禮監不論功行賞的話,等王爺回了王府,就向內官監報備,讓吳元去王府聽差。」

    陳燁咧嘴一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

    「是奴才剛進京時,那時主子也是剛進京,還不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呢。當時奴才也摸不準主子萬歲爺知曉主子進京了,他老人家是召主子進宮呢?還是再讓您在外面歷練歷練?因此奴才和馮公公說這番話,就是想著萬一主子還要再歷練一段日子,彰德府有主子的分號,讓吳元暫署彰德鎮守,會對主子的生意有個照應不是。」

    陳燁沉默了片刻,低沉道:「謝謝。」

    李准身子一顫,眼圈泛起紅色,激動道:「主子說這話,奴才可萬萬受用不起,替主子多想著點,這本就是奴才應做的。」

    陳燁望向李准,歎了口氣:「你他娘的就不能跟我好好說話嗎?」

    李准咧嘴一笑:「奴才要是真跟主子沒上沒下,亂了規矩,就您那個脾氣,往好了想,我得多挨您不知多少頓拳腳,往壞了想,您八成早就一腳將我踢出王府不再讓我侍候您了,那還真不如殺了我得了。因此啊,我還是規規矩矩做我的奴才得了,我這叫小心無大錯,您總不會無過趕我吧。」

    李准的話音剛落,陳燁猛地坐直身子,還沒等有所動作,李准已吱溜跳起,一個箭步來到車簾處,緊張警惕的瞧著陳燁手裡的茶碗。

    陳燁嘿嘿笑著,將茶碗遞了過去:「你他娘的躲什麼,我不過是躺累了,活動活動身子而已。」

    李准也咧嘴乾笑道:「真巧啊,奴才也是坐累了,這才起來活動活動。」快步過來,接過茶碗,猶豫著放在了方桌靠裡的位置。

    陳燁莞爾一笑:「你對馮保這麼一說,馮保就讓吳元暫署了彰德鎮守了?不會這麼痛快吧。」

    「主子還別不信,別看主子當時身份還沒公開,像馮保那種油滑玲瓏八面的傢伙,他又豈能因為這點小事得罪了主子。他就問了奴才一句話,問完,當時就當著奴才的面親筆寫了廷寄,命鎮撫司即刻傳送彰德。」

    「哦?他問你一句什麼話?」

    「他問奴才,王爺是想讓吳元去王府當差呢,還是想讓他留在彰德?奴才當時回答,王爺心裡怎麼想的,咱家不敢說也猜不著,不過,吳元不惜身家性命,親手殺了心懷謀逆之心的彰德鎮守金亮,救王爺於危境,王爺心裡想必也是很想報答他這份恩情,剛才咱家說了,要是司禮監不能論功行賞,王爺才會親去內官監要人。奴才的話還沒說完,馮保就沖奴才深施了一禮,連聲多謝奴才指點迷津。」李准嘿嘿笑道。

    陳燁沉吟著沒有說話。李准收住笑容,疑惑的瞧著陳燁,忍了片刻,終於忍不住輕聲問道:「主子?」

    陳燁抬起頭,微笑道:「這兩天有件事我一直琢磨不透,你剛才的話倒是點醒了我。」

    「奴才剛才的話?」李准一愣,有些莫名的看著陳燁。

    陳燁舒展了一下雙臂,微笑道:「我琢磨不透的是,萬壽宮火災生已經兩天一夜了,咱們也離開鹿野足有整一天了,馮保的飛鴿密信才到,告知咱們萬壽宮火災一事,你不覺著奇怪嗎?」李准神情嚴肅起來,微垂雙目,也沉思起來。

    陳燁微笑道:「天子臥榻失火,震動天下的驚天大事,馮保竟然足足耽擱了一天才來消息,真若有什麼事,這耽擱的一天,可就足以幹成大事了。」

    李准身子一震,脫口說道:「主子是說,馮保有了異心?」

    陳燁搖搖頭,微笑道:「萬壽宮這場大火,馮保的密信雖然語焉不詳,只說父皇平安無事,並沒說出起火的原因,但從李元清的密報綜合分析,不難得出結論,萬壽宮這場大火是父皇有意為之,他是想借火災燒死藍道行等所謂的御賜真人以及玄都觀朝天觀等一幹道眾。」

    「有意為之?」李准震驚的看著陳燁:「主子、主子萬歲爺為什麼要、要這麼做?」

    陳燁淡淡道:「理由很簡單,是因為我。我曾對父皇說過,藍道行等所謂的御賜真人不過是一幫欺君的江湖騙子而已,父皇是天上的仙君臨凡,本來就是仙體,又何必再去修什麼仙道,藍道行他們不過是利用父皇虔心向道,妖言魅惑父皇,騙取恩賞禍亂天下的神棍騙子。」

    「主子萬歲爺既被主子點醒,為什麼不馬上拿了他們,又何必行如此危險之事,將自己的萬壽宮都燒了?」李准不解的問道。

    陳燁微笑著歎了口氣:「這就是父皇的自尊心作祟了,信道數十年,無比虔誠,到頭來竟然是被這幾個神棍騙了,你讓他老人家何以自處?將他們抓起來問罪殺頭?那豈不是讓全天下都知曉父皇是天底下第一大傻瓜嗎?可不抓他們,看著他們繼續在自己眼前裝神弄鬼,詐取恩賞,欺騙自己,以父皇的心性他又豈能容忍,因此利用火災將他們全都燒死,雖然殘忍了一些,不過對父皇,對深受其害的天下臣民來說,這也算是最佳的結局了。」李准沉思了片刻,默默點點頭。

    「再說馮保,既然萬壽宮這場大火是父皇有意為之,那為什麼馮保要故意耽擱一天,他這麼做又是何道理呢?」

    「是啊,主子,馮保這是在搞什麼名堂?」李准不解的反問道。

    陳燁微笑道:「你剛才那番話提醒了我,馮保是一旦下定決心投靠,就雷厲風行讓你能時時刻刻感覺到他的忠心,這也是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不倒,一直在司禮監第一稟筆位置上的原因。對吳元以及這幾次給咱們的密信,都能感覺出來,但是這一次,他反常了,反常就是妖,我在沒接到李元清的密信時也曾懷疑馮保鼠兩端,借宮中危局,倒向了我那個三哥。可當我接到馮保和李元清再次傳來的密信,大致弄明白整件事的緣由,我就有些疑惑了,馮保這麼做究竟是在幹什麼,他又為何要這麼做?」

    陳燁停住話,眼神望向方桌上的茶碗,李准醒過神來,急忙上前端過茶碗,嘿嘿笑道:「主子,喝口茶水,潤潤嗓子,再接著給奴才說說。」

    陳燁笑著接過茶碗:「你他娘的拿我當說書的了?」揭開蓋碗,喝了一口,抬眼瞧去,李準直眉楞眼一臉求知慾渴望的看著自己,撲哧一笑,又躺回了躺椅上。

    李准苦笑道:「主子,您就別耍奴才了,還是快告訴奴才吧,要不然奴才今晚是甭打算合眼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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