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飾拆開信賢弟毋字如晤,兄只獲悉柳湘泉不聽賢弟數劣「勸執意進京告御狀,事已至此,兄與柳湘泉已是死敵。兄必須回官州主持大局,力挽狂瀾,待旱災稍解。局勢已定之時,兄再與賢弟把酒共飲。暢述你我兄弟之情。賢弟在鹿野萬望保重貴體,如今時勢惟艱,暴民四起,賢弟不可擅離鹿野,勿使兄掛念。切記,切記。兄李准謹呈。
陳曄臉上露出苦笑,李准這是變相拒絕我去官洲找他。劉全寶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拱手笑道:「秦官家臨走時曾交代,他會每日派人來這裡,若是二掌櫃有什麼需要,就告知全寶。全寶一定會代為轉奏。」
陳曄淡淡一笑,將信揣進袖內。道:「若是陳燁真有什麼事相求,一定會轉告劉掌櫃的,對了,劉掌櫃。昨晚匆忙,陳燁還沒當面謝過劉掌櫃救命之恩。」
劉全寶膘了一眼神情有些尷尬的金虎,急忙笑道:「二掌櫃客氣了。全寶愧不敢當,若論救命之恩,全寶這條命可是被二掌櫃救過兩次,說句肺腑之言,不怕二掌櫃忌諱,就算讓全寶替二掌櫃死上一回。全寶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陳曄深深的瞧著劉全寶,半晌點點頭:「告辭!」
「全寶送送二掌櫃和金虎兄弟。」
「不必了。」陳燁三人轉身走出正門。
劉全寶望著陳燁的背影,臉上浮動著複雜之色。半晌,歎了口氣。神情落寞的轉身離去了。
憐香居內,秦十六躺在花梨木躺椅上,微笑瞧著坐在對面紅木椅上。柳眉倒豎,憤怒之極的花嬋玉。
花嬋玉絕媚的俏臉依舊帶著幾分病色,烏黑的秀梳裹得沒有一絲亂挽成插梳扁髻,穿著一身素白的八幅羅裙,腰間數十道細褶,每一道褶都搭配一種顏色,越襯托出輕盈可握的纖細腰身,看上去又別緻又嫵媚,裙邊一二寸寬的地方滾了大紅的花邊,那一抹醒目的紅,給人一種無限遐思。
秦十六看得一陣心猿意馬,渾身氣血賁張,喉結抖動了一下,心裡驚歎道,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若不是名花有主,秦十六天膽不敢冒犯,否則。
秦十六臉色微變,急忙壓下了心中冒出的邪火,眼神急忙從花嬋玉、的妖媚的俏臉挪開,掃了一眼,坐在牙床,臉色驚慌羞臊的大姨奶奶和三姨奶奶,與她相比,你們的確僅是蒲柳之姿。
秦十六悚然一驚,猛地坐起。強行再次壓下有些失控的邪火,抱拳道:「花東家久仰了。」
花嬋玉冷冷的看著秦十六,眼神若是能殺人,秦十六早已被朵成了
秦十六望著花嬋玉眼中的恨意。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心底升起,她若當真入了天家,昨晚之事,豈不就是我秦十六取死之為?!冷汗從後脊粱骨如蟲爬一般慢慢滑落下來。秦十六眼中閃過一抹殺機,扶著梨木扶手的手慢慢握緊了。
房門打開,劉全寶邁步走了進來:「大小姐,陳燁走了。」又躬身,滿臉堆笑的對秦十六道:「秦官家。全寶已將您的吩咐轉達給了陳二掌櫃。」
秦十六勉強笑了笑,眼中丹過猶豫之色,殺機悄悄消失了,站起身來。強笑道:「事情辦妥了,秦某告辭了。」邁步就向門口走去。
「慢著!」花嬋玉陰冷如冰的清脆聲音響丸
秦十六身子微微一顫,嘴角綻起一絲猙獰,給臉不要臉,你還真以為自己已經麻雀變鳳凰了?!秦十六慢慢轉過身,微笑看著花嬋玉,抱拳道:「花東家還有何賜教嗎?」
花嬋玉美眸內全是恨意,厭惡的將眼神挪開,望向大姨奶奶和三姨奶奶,半晌,眼中露出哀傷,歎了口氣,輕聲道:「孫立已經死了,他的其他女人我都打了,你們尤其是大娘對嬋玉、有養育之恩,我以為我能為你們找個好的歸宿,可是,秦十六你準備怎麼辦?」花嬋玉的語氣突然變冷。
秦十六一愣,莫名的瞧著花嬋玉。
花嬋玉冷笑道:「難不成你打算就這樣拍拍屁股離去嗎?你當這裡是柳巷娼寨嗎?」
秦十六愕然問道:「花東家打算怎樣?」
花嬋玉咬牙道:「大娘和三娘對我花嬋玉來說,既是親人又是恩人。你今日若是不給他們一個名分,花嬋玉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殺了你!」
秦十六目露驚喜呆了片刻,抱拳笑道三「秦某多謝花東家成全。」
花嬋玉冷冷的看著秦十六:「好好善待她們,你若是敢欺負她們,我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秦十六笑道:「請花東家放心,秦某不是薄情寡性之人,兩位愛妾隨為夫走吧。」
大姨奶奶眉目含淚,哀怨的望向劉全寶,劉全寶躬身笑道:「全寶恭喜大姨奶奶和三姨奶奶,能跟了秦官家這樣的貴人,全寶從內心為你們高興。」
大姨奶奶嬌軀一顫,臉色瞬間煞白如紙,怔怔的望著劉全寶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三姨奶奶輕輕托了花大姨***衣袖,低聲道:「大姐流水無情,況我們的身子已污,夫君未始亂終棄,我們應該知足了,走吧。」
夫姨奶奶自失的一笑,點頭道:「是啊,夢也該醒了。全寶兄弟,姐姐走了。你善自保重。」
劉全寶笑著躬身道:「全寶送大姐和三姨奶奶。」大姨奶奶和三姨奶奶邁步走到秦十六面前,蹲身施了一禮。
秦十六笑著攙扶起她們,心裡已是心花怒放,花嬋玉入不了天家,老子白得兩個美妾,花嬋玉若是當真土雞變鳳凰,有這兩個女人,老子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哈哈哈哈,這可是穩賺不賠的一樁好買賣!秦十六滿心歡喜的一手挽著一個離去了,劉全寶滿臉賠笑送了出去。
半晌,劉全寶推開房門走了回來,面帶笑容道:「回大小姐,大姐。聲音噶然止住了。
劉全寶吃驚的望著一片狼藉的憐香居,地上到處是砸的稀爛的茶杯一;蘭,胡桃木梳妝架子和那件花梨木躺椅也被砸爛了,牙航比…錦緞夾被也扔到了地上。
花嬋玉微喘著粗氣走到鑲嵌著白玉貼片的紫檀木屏風前,憤怒的將屏風也掀翻在地,嘩啦,摔碎的白玉貼片到處飛濺。
劉全寶苦笑道:「大姐您這是幹什麼?」
花嬋玉俏臉通紅,挺拔的雙峰劇烈起伏,憤怒的瞪著劉全寶:「你這個無情無意的混蛋白眼狼,你也給我滾出去,我永遠也不想見你!滾!」
花嬋玉瘋一般又衝向兩側牆壁懸掛的豎軸畫卷,三把兩把都撕扯下來,一雙羊脂白玉般的小手使勁撕扯著畫卷。
劉全寶苦笑著翻身跪到在地。花嬋玉揚手將撕爛的畫軸扔向劉全寶。冷笑道:「你少來這套假惺惺。本小姐受用不起,你還是去向你的新主子陳燁下跪吧,他一定會非常賞識你的。滾!」劉全寶跪伏在地。一句話都沒說。
花嬋玉美眸露出淒涼暴怒之色,冷冷的看著劉全寶:「一個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能拱手相讓的冷血畜生,你讓我不寒而慄,毛骨悚然,劉全寶從今以後,你我恩斷義絕,各不相欠!你馬上從我的視線消失。」劉全寶抬起頭,平靜的看著花嬋玉:「大小姐,念在全寶跟隨你一場,有些肺腑之言能否容全寶一訴。」
花嬋玉冷冷的看著劉全寶,讓人心臟狂跳美到極致的挺拔山峰依舊劇烈起伏著,好半天,花嬋玉冷冷道:「也罷,我就聽聽你這良心讓狗吃了的混蛋要說些什麼。」
劉全寶沉聲道:「全寶要反駁大小姐一句。大姐對全寶有情,但是全寶從未對大姐動過什麼不軌的心思,全寶可以對天誓,心裡只當她是全寶的親姐。全寶懇請大小姐收回剛才的話。」
花嬋玉愣了一下,冷笑道:「就算是大娘是剃頭挑子,可你剛才也不能那麼冷酷無情,傷她的心,她一番深情對你,你怎能如此冷酷。」
劉全寶苦笑道:「請問大小姐,那您想讓全寶剛才說什麼?留住大姐?你應該知道秦十六是什麼人。大姐跟了他,說句難聽的,那是高攀了。這原本是一輩子都不敢想的好事。大小姐你不也想為她們尋個好歸宿嗎,可是如今好歸宿有了,全寶真不知道大小姐這火是從何而起。他既然答應了大小姐,給了大姐和三姨奶奶名分,全寶又為什麼要毀了大姐終生的幸福?」花嬋玉啞言,眼中的怒色慢慢消退了。
劉全寶沉聲道:「還有大小姐說全寶有了外心,巴結陳燁。大姐說的沒錯,全寶是有了外心,可這外心也是為了大小姐。」
花嬋玉冷笑道:「一派胡言,我從沒聽說過背主求榮是為了主子,劉全寶你昏了頭了吧。」
劉全寶苦笑道:「那請大小姐回答全寶一句實話,花記藥行還能經營下去嗎?」花嬋玉臉露難堪。網要張嘴,劉全寶又問道:「全寶再請問大小姐,你就捨得這樣眼睜睜看著花記藥行垮掉?那可是數十年的心血啊。」
花嬋玉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一個字,絕美的小臉上全是痛苦之色。
劉全寶伏地磕了個頭,眼中露出錐心刺骨的痛苦:「我們沒有退路了。以往咱們紙上談兵的那些計策全都失敗了。大小姐你也看到了陳燁的實力,當年孫立是何等懼怕這位李先生,可是陳燁卻和他稱兄道弟。李先生對陳燁可說是寵愛有加,連一句重話都沒有。全寶痛苦的反覆思忱,咱們只有依附在陳燁這棵大樹下,才能生存下有」
花嬋玉勃然變色,怒喝道:「你是想讓我將藥行拱手讓給陳燁,做夢!我就是全毀了,也絕不便宜那混蛋!」
劉全寶苦笑道:「大小姐到如今還認為從根上已爛掉,到閉只在頃玄間的花記藥行還是個寶,說句不怕大小姐惱怒的話,你就是白送給陳燁。人家恐怕都不願要。」
花嬋玉、臉色一紅,羞惱道:「那你剛才說那些有什麼用,全是廢話。」
劉全寶咬咬牙,心一橫說道:「花記藥行雖然一無是處,但花記藥行有件無價之寶,陳眸對這件無價之寶不會不動心,只要他收了這件無價之寶,花記藥行就能重新生根芽。」
花嬋玉身子一震,脫口問道:「無價之寶?!我怎麼不知道?你快說是什麼?」
劉全寶低垂下頭,眼中全是痛苦,低沉道:「就是大小姐。」
「我?」花嬋玉醒過神來,俏臉紅到了極點,羞惱的嚷道:「劉全寶你若再敢胡說,我殺了你!」
劉全寶抬起頭,平靜的說道:「全寶沒有胡說,只要大小姐能俘獲陳燁的心,花記藥行如今的困境全都會蕩然無存。」
花嬋玉心慌意亂到極點,俏臉如火烤一般,羞臊的躲避開劉全寶的眼神,嘴裡說道:「虧你想得出這餿主意,讓本小姐出賣色相給那個讓我聽到他名字就恨不得殺了他的臭男人,你當本小姐是什麼。」
劉全寶平靜的問道:「大姐你當真那麼恨陳燁嗎?請恕全寶無禮。大小姐美若天仙只要是男人都會心甘情願為你做一切的,可偏偏出了陳燁這麼一個怪胎,你的美貌對他不起任何作用,甚至他對你也不假顏色。大小姐的恨是恨陳燁有眼如替。這一切全寶是旁觀者清。其實大小姐心裡有陳燁,而且很深。」
是這樣嗎?我、我喜歡陳燁?!花嬋玉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心裡捫心自問,陳燁那讓她著惱狂的微笑又浮現在眼前,整個人呆住了。
「大小姐和陳燁成就好事後。陳燁看在大小姐的情分上,也不會吞併花記藥行,這樣大小姐既得到幸福又保住了花記藥行。」
劉全寶嘴角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就算陳燁吞併了花記藥行,你們已是夫妻,你中有他他中有你。是不是叫花記藥行又有什麼區別?!
憐香居內靜了下來,劉全寶跪伏著,花嬋玉則羞紅著小臉,呆立在屋子中間,一雙勾魂攝魄的美眸內由驚羞雙義變作了濃濃的柔情蜜意車簾掀開,陳燁問道:「金虎。劉全寶這個人在你心目中怎麼樣?」
坐在車架上的金虎沉思了片刻。扭頭說道:「劉全寶的所為,我聽馮義說過,此人為報答花嬋玉、一碗粥的恩情,兄妹倆一個捨身去了窯子。以色相迷惑孫立。一個則潛伏在藥行十多年,兢兢業業,逐漸取的孫立信任,在孫立死之前,劉全寶已被孫立引為心腹。伺機殺掉一個人,潛伏一天一月甚至一兩年。金虎自問做愕到,可是十幾年不露絲毫破綻,這份堅韌和意志,金虎沒這個本事,自歎不如。孫立死在他們手裡,捫心自問應該說不算冤枉。此人心機深沉,行事謹慎,是個能做大事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們兄妹受花嬋玉點滴之恩,就以命相報,人品金虎甚為佩服。劉全寶是忠義漢子。」
陳樣望著金虎平靜的臉色,注意到金虎話中直呼孫立而沒在稱孫爺。眼中閃過欣賞之色,歎了口氣,苦笑道:「不錯,我也是這麼看劉全寶的,可是我怎麼也想不通,劉全寶為什麼要打馮義去葉家藥行揭穿我?」
金虎一愣:「是馮義揭穿陳爺的?」
陳燁點頭,笑道:「我這麼年輕叫什麼爺,還是叫我二掌櫃吧。」
金虎笑了一下。沉聲道:「俺不是藥行的人,俺說過俺把命送給你。你就是俺的爺,不是什麼二掌櫃。」
陳燁苦笑道:「又是一個強種,隨便你吧。」
鄭三刀探出頭來,笑道:「虎崽子,他娘的雖然你罵過俺,可是你這話對俺脾氣,俺還是瞧你最順眼。」
金虎笑道:「謝刀哥誇獎。」
鄭三刀愣了一下,興奮的眉開眼笑:「主人你聽到了嗎,虎崽子叫俺刀哥了,俺真的又當老大了。」
陳燁微笑,用山東話道:「恭喜你了。娘的鄭三刀你還真是當大哥的料!」鄭三刀放聲大笑起來。
金虎說道:「陳爺,馮義不是劉全寶派去葉家藥行揭穿你的,我估計是他自己這麼幹的。」陳燁一愣。和鄭三刀、王三全都吃驚的看著金虎。
金虎將自己隱藏在鎮西茅屋密洞內。與馮義之間的聯繫盡述了一遍。金虎有些難為情道:「我猜馮義大概是聽我說出您的身份,怕您會和花嬋玉聯手一處,因此迫不及待到藥行去揭穿你。」
陳樣嘴角綻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這麼說這個馮義如今是花嬋玉身邊的一條大蛀蟲了?!」
金虎點頭道:「他心裡清楚花記藥行已經完蛋了,因此他想在花記藥行完蛋前,盡可能得將藥行的存銀盡數挪到自己名下,對了他還對我說。花記藥行的官洲分號掌櫃何玉才捲了分號賬上十幾萬兩銀子跑了,分號也被夥計搶了一空。」
陳樣微笑道:「花嬋玉的日子原來確實很艱難,我還以為她還能再挺上一段時日呢。怨不得她每次看到我都像看到殺父仇人一般。」
金虎猶豫了一下,問道:「陳爺。說實話孫立十多年苦心經營的藥行已頗具規模,全盛時遍佈官洲五州二十六縣以及北直隸足有數十家分號。要是這麼垮了實在有些可惜,陳爺能不能收了它們,這對陳爺也是大有好處。」
陳樣笑而不言,放下了車簾。金虎望著車簾,歎了口氣,回過頭來,有些茫然和惋惜的望著踏著碎步趕路的鴦馬。
日落黃昏,殘陽如血,三十多名勁裝騎馬的漢子護衛著兩輛相隔四五米的藍緞高簷馬車不急不緩的在驛道上奔行著。
彭俊德望著驛道兩邊起皮開裂的田地和近處幾棵枯黃沒有一絲綠色榆樹,又抬頭望了一眼西邊血紅的天空,舔著乾裂的嘴唇,喃喃咒罵道:「這是他娘的什麼鬼天氣,竟然數月不下一滴雨,老天爺真是不想讓人活了。」
一名捕快遞過乾癟的水囊,彰俊德接過搖晃了一下,裡面出咚咚的水聲,又將水囊遞還給捕快,沙啞道:「府台大人和夫人小姐們的水可還夠?」
捕快低聲道:「上個。驛站就就沒水。咱們又走了不下百十里路,大人和夫人小姐們的水只夠今晚這一頓了。」
彭俊德沉聲道:「告訴兄弟們。加緊點度趕路,前面就到潞河驛了。到了潞河驛就到了天子腳下,就有水喝了。
捕快使勁嚥了一口唾沫,眼睛亮了起來,沙啞著嗓子喊道:「兄弟們,頭說了,馬上就到潞河驛了。到了潞河驛就到天子腳下了咱們就有水喝了,兄弟們,加快點度,到渴河驛美美喝個飽!」
騎馬的捕快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維獨趕車的捕快臉上露出苦笑,車上坐著的那名貴婦脾氣大的驚人,馬幸稍快一點,就嚷嚷顛簸的頭暈。這一路上我已被府台大人罵了不下十幾次,打死我我也快不了。
藍緞高簷車廂內,韓茹繡氣喘吁吁整理著有些蓬鬆散亂的鬢,嘴裡啐出一點口水在手心化開胭脂,塗抹著沒有一絲皺紋仿若新錄的雞蛋一般白嫩的臉蛋。
柳湘泉躺在緞褥上,光赤的胸膛大力的上下起伏著,英俊的臉龐浮動著疲憊,扭頭神情複雜的望著如雪一般白淨光滑的韓茹繡。
韓茹繡對著銅鏡端詳了半天。美目從銅鏡內看到柳湘泉在瞧著自己。嫣然一笑,扭過臉來,刺眼的白色讓柳湘泉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
韓茹繡眼中又湧動著氾濫的春潮,笑靨如花的瞧著柳湘泉。柳湘泉苦笑道:「你真是慾壑難填,這十幾日每日兩三次,我實在是吃不消了。」
韓茹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冷若冰霜一般看著柳湘泉,冷笑道:「也是,剛才你也聽到了,馬上就要到潞河驛了。你我之間也該重新恢復兄長和弟妹之間的關係了。妾身對你的柔情也變作了苦不堪言柳湘泉你當本夫人是婊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