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兄,張祿兄請上座。」
「這一次愚兄可不敢再喧賓奪主了。」李准笑著和張祿坐在了客座。
「義父您老人家請上座。」陳燁躬身說道。
李老漢勉強笑道:「燁兒還是你陪兩位大人說話吧,兩位大人,小老兒是山野粗鄙之人,委實不會說些什麼,就不在這裡擾兩位大人的性了,小老兒告退。」
「是是是,我等還是告退的好。」李寶才煞白著臉,連聲說道。
「那小侄就不恭了,小侄送伯父。」李准站起身施禮道。
李老漢慌忙擺手,兩條腿打著顫由張龍和王三攙扶著離去了。李寶才雙腿剛邁出偏門就癱坐在了大堂內,煞白著臉長喘了一口大氣:「我的天老爺,嚇煞我了!」
小翠蒼白著小臉走過來,攙扶著李二的胳膊,美眸緊張關切的望了一眼走廊,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他、他不會有事吧?」
李二眼睛閃動著深深地憂懼望著藥行外長長的足有百十輛馬車,低聲道:「趙龍為兩位貴客上茶,趙虎和王三你們守在二掌櫃屋外,一步都不能離開,若是真有什麼變故,將二掌櫃搶出來,記住不能碰那兩人一根頭,搶出二掌櫃你們就護著他往巨鹿山跑。」
「師父您和大掌櫃怎麼辦?」趙虎低聲問道。
李二陰沉著臉,低聲道:「你們不用操心,我們自有辦法。」三人相互看了看,同時一跺腳,分頭行事了。
「不知李准兄這次前來,是給陳燁帶的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陳燁微笑問道。
李准嘿嘿一笑,道:「巨鹿藥行雖是新開張,但是這幾個村的藥農採的藥昔日的孫記藥行可是收購了近二十年,每個月能收上多少藥材,孫記藥行都會將賬目明細交給愚兄一份,咱們取個平均數,一個月各種藥材的總量應在近百萬斤,想必賢弟的藥行也在這個數吧?」陳燁點點頭,沒有說話。
李准笑道:「小小鹿野鎮管轄的巨鹿大山山勢綿延足有百里,活脫脫是一座藥山,數百年不斷採藥,山上的藥材竟然絲毫不見少,不知嫉妒羨煞週遭多少縣鎮,賢弟坐擁寶地,真是令人羨煞。」陳燁微微一笑,依舊沒有說話。
李准笑道:「賢弟真沉得住氣,難道心裡一點都不擔心,愚兄帶來的是對賢弟不利的消息?」
陳燁笑了:「擔心該生還是要生,不擔心也是如此,陳燁只是聽天由命罷了。」
李准大笑道:「好!賢弟果然灑脫,那愚兄就不繞圈子了逗弄賢弟了。」
李值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愚兄奉東家的命,正式告知賢弟,我們會以鹿野藥市的公價收購巨鹿藥行的藥材,一手銀子一手藥材,絕不拖欠。巨鹿藥行的所有藥材,東家全都要了。」
陳燁身子一震,震驚的瞧著李准:「你說什麼?公價收購?」
李准笑著點點頭,從袖內掏出一張紙,打開遞給陳燁,陳燁愣了一下神,急忙伸手接了過來,是一張藥材的明細單子。
「這張單子所列的各種藥材每樣五十斤,全部都要最上等的藥材,賢弟,一定是最上等的,此事關係重大,賢弟務必作為第一要務完成。」李准嚴肅的說道。
陳燁點點頭:「李准兄放心,我會讓藥農們一顆一顆去挑,保證全都是最上等的藥材。」
「拜託賢弟了。」李准抱拳說道,話音落下,臉上又恢復了輕鬆。
陳燁望著藥單,心裡如一團迷霧一般,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這是在搞什麼鬼?公價收購?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
輕輕放下藥單,陳燁抬頭瞧了一眼面色難掩緊張進來送茶的趙龍,字斟句酌的問道:「公價收購小號的藥材,陳燁真是受寵若驚,做夢都沒想到竟有這樣的好事,不知李准兄和貴東家還有其他要求嗎?」
李准笑道:「賢弟若是不信,現在就可出去瞧瞧,銀子愚兄都給你帶來了。」
陳燁又是一愣,噹啷,放到張祿面前的茶碗蓋碗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險些掉在地上,茶水濺出來一些,張祿急忙往後探了下身子,依舊有幾滴濺在了錦袍上。
「真是失禮,夥計幹活笨手笨腳弄污了張祿兄的錦袍,陳燁賠罪了。」陳燁急忙站起身,抱拳躬身道。
張祿慌忙站起身來,雙膝一彎,李准突然咳嗽了一聲,張祿身子微微一顫,急忙抱拳還禮道:「只是幾滴茶水而已,陳掌櫃實在是太客氣了。」
「毛手毛腳,還不退下!」陳燁瞪了一眼趙龍,趙龍躬著身退到了門口,驚魂未定的輕吁了一口氣,轉身臉上露出驚喜不敢相信之色,乖乖,原來門口那長長的車隊裝的都是銀子?!咧嘴剛想笑,又急忙摀住,輕輕推門出去了。
陳燁和張祿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各自坐下,陳燁剛坐下,就驚疑的瞧著李准。
李值微笑道:「以後每月月初頭三天,收購藥材的銀子就會送來,銀子和車都會留下,賢弟在月末的後十天內將藥材裝好,我的人自會前來取藥材。至於賢弟說是否還有其他要求,東家沒有提,愚兄只能答覆賢弟沒有。」
陳燁站起身來,深施一禮:「李准兄和貴東家對小號如此抬愛,陳燁真是不知如何表達心中的感激之情。」
李准笑道:「賢弟這麼說,愚兄我是否可以回去回復東家,咱們的生意談成了?!哈哈哈哈……」
陳燁笑道:「是,陳燁這就和李准兄先草簽一份協議,您拿給貴東家過目,若是沒有意義,咱們……」
「不必了。」李准笑著打斷陳燁的話:「賢弟的人品,愚兄信得過,兄弟一諾,比那勞什子協議強上千倍。」
陳燁苦笑道:「李准兄如此大方,小弟真是受寵若驚,小弟有一言如鯁在喉,還望李准兄能指點迷津。」
李准笑道:「我知曉賢弟要問些什麼,可是愚兄只能說抱歉,沒有東家的命令,愚兄無言相告。但是有一條,愚兄和東家與賢弟的生意,是真誠合作,絕沒有半分陰謀在裡面。對此愚兄可對天起誓。」
陳燁苦笑道:「陳燁無話可說了,只能在此多謝貴東家和李准兄對巨鹿藥行的抬愛了,不過陳燁還有一事要請李准兄諒解並厚顏請李准兄代為在貴東家面前為小號美言幾句。」
李值微笑道:「賢弟請說。」
「是這樣,小號在李准兄來之前,已與鎮上的幾家藥行簽訂了協議,小號每月所採藥材的五成由鎮上的藥行收購。協議已簽,小號不能做無信義之事,因此小號只能提供餘下的五成藥材,還請李准兄諒解海涵。」陳燁一臉歉意的說道。
李准靜靜地瞧著陳燁,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的是前仰後合。一旁一直未一言的張祿臉上也露出笑意。陳燁莫名的瞧著他們。
「好好好!愚兄就知道賢弟不會安心僅在這巨鹿山村做一個販賣藥材的富家翁土財主的。賢弟的心大的不僅止能裝下巨鹿山,還有外面的大好世界。」李准大笑道。
陳燁眼神一跳,好快的心思,竟能從我的話裡猜出我心中所想,此人心機深的讓人可怕,笑道:「陳燁僅是一言,李准兄就能聞絃歌知雅意,陳燁當著您這尊真神不說假話,我確實不會滿足僅僅做一個販賣藥材的藥販子,就是不知陳燁是不是眼大肚小,不自量力。」
張祿笑道:「老朽這雙眼看人還是有些眼裡的。公子現在不過是暫時困臥在淺潭,不消多少時日,公子必會龍游大海,聲嘯九天的。」李准猛地回頭,陰冷的瞪著張祿。
陳燁心中一驚,暗生警惕之心,臉上做出慌張之意:「張祿兄萬不可開此玩笑,這句話可是要殺頭誅族的。」
「老朽言語無狀。請公子不要見怪,老朽向公子賠禮了。」張祿急忙站起身,翻身就要跪倒,陳燁急忙上前一把攙扶住:「張祿兄快快請起。」
張祿手顫抖著從袖裡掏出一塊雪白的蠶絲手帕擦向額頭,幾縷細小的粉末從手帕內掉落出來,陳燁突然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天旋地轉,身子一晃向後倒去,李准早已站在陳燁身後,穩穩的托住陳燁,仔細瞧了一眼陳燁,陰冷的瞪向張祿。
張祿兩眼閃過恐懼之色,慌忙跪倒:「老奴該死。」
李准咬著牙低聲道:「這些年在上駟院讓馬糞熏傻了嗎?!再敢口無遮攔,我看你也不用再喘氣了!」
話語如陰冷的寒冰險些將張祿凍僵在地上,跪在地上,驚駭的低聲道:「老奴該死,老奴是吃了太多的馬糞,不會說話了。」
「還不快滾起來,耽誤了正事,我要你的腦袋!」
張祿慌忙爬起,手忙腳亂的脫著陳燁左腳的鞋,低聲道:「有兩塊胎記,一個在左腳尾指下,另一個在右邊的**上,一黑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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