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妹子(翠姐)。」幾個年齡和小翠相仿的女孩子也跑了過去。兩行清淚滑落下來,小翠慢慢扭頭望向陳燁。
陳燁嘴角綻起玩味的笑意,心裡大樂,小丫頭,感動壞了吧,會不會感動的以身相許?嘿嘿嘿嘿。
李二眼圈紅潤的望向一臉壞笑的陳燁,抱拳深鞠了一躬:「小哥的大恩,李二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完。」
那就把女兒送給我吧。陳燁腦子正在浮想聯翩著不堪的念頭,差點脫口說出,話到了嘴邊,硬是吞回去了後面幾個字,改成:「那就敬我一杯酒吧。」
李老漢開懷大笑:「小哥爽快!來,咱們兄弟一同敬小哥一碗。」李老漢和李二同時端起酒碗,陳燁端起酒碗和他們碰了一下,三人仰脖喝了下去,望著三個見底的酒碗,李老漢和李二大笑起來,陳燁咧著嘴輕吁了一口氣,好險啊!險些說走了嘴,看來還是定力不足啊!
「好熱鬧啊!二哥,有狍子湯怎麼也不想著叫弟弟一聲。」院外傳來一陣笑聲,一名年約三旬,膀大腰圓,除了個子矮點外,活脫一個年輕版的李二邁步走進院內。院子內立時靜的鴉雀無聲。
李老漢臉色陰沉下來,拿起酒罈倒了一碗酒,冷笑道:「我道是誰這麼大嗓門,原來是村長大人,看村長大人風塵僕僕,想必是剛從鎮上回來吧。」
年輕版的李二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笑道:「大哥也在啊,這真是讓弟弟我吃了一驚,在大哥面前,我這個村長還不就是個擺設。」眼神瞟到陳燁,愣了一下:「這位是?」
陳燁微笑著站起,施了一禮:「我叫陳燁,是大伯新認的義子。」
「義子?」年輕版李二吃驚的望著陳燁。李老漢和李二、劉老實也是一愣。
「義父,這位是?」陳燁笑著望向李老漢。
李老漢反應過來,強笑道:「這是我堂叔家的堂弟,大號叫李寶才,你應該叫三叔。」
陳燁笑著抱拳掬了一躬:「小侄陳燁見過三叔。」
李寶才慌忙笑道:「賢侄客氣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陳燁:「賢侄好俊秀的人品!」
陳燁笑道:「三叔誇獎了。」
李寶才笑道:「月前我去鎮上時,還沒聽說大哥收了義子,剛進門就見到了賢侄,還真嚇了弟弟一跳。」
李老漢冷哼道:「怎麼我收義子,還要你這個村長大人應允不成?」
李寶才笑道:「大哥這事怨我沒送賀禮吧。」李寶才撥愣了一下劉老實,劉老實慌忙站起身來,諂媚的笑道:「村長您、您坐。」李寶才眼眉都沒抬就坐下了,從半新不舊的藍棉布長衫內掏出一對銀鐲子,笑道:「三叔來得匆忙,一點小意思你別嫌棄。」李老漢臉色一變,剛要說話,劉老實在身後輕輕拽了一下,李老漢陰沉著臉,沒有吱聲。
陳燁笑道:「三叔太破費了,小侄怎麼能收這麼重的禮。」
李寶才抓過陳燁的手將銀鐲子塞在手裡,笑道:「幾兩銀子的小玩意,不值什麼。」
陳燁看了一眼手裡的銀鐲子,嘴角撇了一下,真當我是山炮呢,這根本就不是銀鐲,是錫的。
李二扭頭喊道:「喝完了還不走,難道還等下一頓!」院子裡的李莊老少紛紛站起身來,衝著李寶才恭敬地掬了一躬,搬桌子的搬桌子,拿碗的拿碗,一會功夫,走了個乾淨。
李寶才苦笑道:「二哥,你就這麼不待見弟弟我嗎?你這不是往外轟我嗎?」
李二哼了一聲:「那我怎麼敢,你是一村之長,我李二巴結還來不及呢。」
李寶才苦笑了一聲,扭頭望向陳燁:「賢侄是哪裡人?家裡還有什麼人?」
李老漢冷哼道:「怎麼村長大人,我李老漢的義子是殺人放火的歹人嗎?」
李寶才慌忙笑道:「大哥你這是怎麼話說的,我不過是和賢侄聊聊家常,怎麼扯到殺人放火上去了,賢侄這麼文弱清秀,說死也沒人會信賢侄會殺人放火。」
陳燁笑道:「三叔說笑了,其實我現在也不清楚我是什麼地方人……」陳燁將自己掉落山崖被李老漢等人救起的事說了一遍。除了穿越這件事不能說也沒法說外,陳燁沒說一句假話,也沒必要說假話。自己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怕李寶才去調查,他就是調查也調查不出什麼,為了避免以後麻煩,失憶是最好的解釋,這也是陳燁從沒否認自己沒有失憶的原因。
李寶才吃驚的看著陳燁:「這麼說你對以前的事一點都不記得了?」陳燁笑著點點頭。
李寶才望著陳燁漆黑清澈的瞳仁,眼神內的懷疑漸漸消失了,拍著陳燁的肩膀:「賢侄不要著急,就在李莊安心住著,大哥老兩口膝下無子,多年孤單,有你在身邊服侍,三叔還要謝謝你,賢侄今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只要我能辦到的,三叔絕不推諉。」
「多謝三叔。」陳燁笑道。
「行了,虛情假意的話就不要說了,說吧,你來又為了什麼事?」李老漢不耐煩的說道。
李寶才苦笑道:「還真讓大哥說著了,弟弟是遇到難處了,這次去鎮上交賦稅,鎮長大人說從明年開始朝廷的賦稅從每年三兩銀子漲到了四兩。」
「什麼?四兩?」李老漢、李二和劉老實全都變了臉色。特別是劉老實臉色都白了,酒醉立時醒了大半。
「你實話實說,這漲的一兩銀子你貪多少?」李老漢鐵青著臉說道。
李寶才驚得連忙苦笑道:「天地良心,我可是如實回來告知,一分銀子也落不到我的腰包。」
劉老實嘴唇顫抖著說道:「一年四兩銀子,這還讓人活嗎?!」
「這實在是沒法讓人活了,累死累活一個月採來的藥材也只能賣四五百個大錢,刨去繳稅,勉強還能餬口,可是如今一下子就多長了一兩銀子,這不是成心餓死我們嗎?」李二憤怒的嚷道。
李寶才站起身來,苦笑道:「朝廷的章程就是如此,抱怨無濟於事,抗稅不交,是重罪,大哥德高望重,李莊的生死,大哥可不能見死不救。唉!說實話,這個狗屁村長成天受夾板氣,真他娘的不想幹了。」
李寶才一臉無奈的轉身向院外走去,走了沒幾步又停住了:「對了,這次在鎮上遇到了孫記藥材行的藥櫃,他說半月後就來收藥材。」李寶才歎了口氣,出院離去了。
李寶才剛走,劉老實就跳著腳罵道:「他他娘的不想幹了,我呸,盤剝著咱們的血汗錢,整天吃香的喝辣的,還一副假惺惺的德行,娘的,做給誰看呢。」
小翠一臉憂愁的走了過來,低聲道:「大伯,爹,怎麼辦?」
李老漢歎了口氣:「還能怎麼辦,只要沒死就得咬牙挺。老二你和老實兄弟馬上挨家挨戶把能喘氣動彈的男人都喊來,咱們趁著還剩下的十幾天時間,再上趟山多採些草藥。」李二和劉老實答應著就要出門。
「二叔和老實大叔先等一下。」陳燁突然說道。
李二和劉老實停住腳步,回身望著陳燁。「大伯,你們進山都採些什麼草藥?」陳燁問道。
「草藥不是隨便採得,都是每月藥行收購了當月的草藥後,留下下月所要的各種草藥的名稱、數量、品質的藥單,我們是根據藥材行的藥單進山去採,這樣採來的藥材才能賣得出去。」李老漢說道,眼中流露出不解。
陳燁點頭道:「這麼說大伯家那數十個麻包內的藥材就是這個月藥材行要收購的藥材?」李老漢點點頭。
陳燁又問道:「那麼大伯家裡的藥材藥材行收購能給多少兩銀子?」
李老漢苦笑道:「多少兩銀子?那四十個麻包的藥材能給上五百個大錢就算沒白幹。」
陳燁吃了一驚:「五百個大錢?!這麼好品質的藥材竟然才值這點錢。」李老漢李二和劉老實臉上都浮動著苦澀的表情。
劉老實說道:「不是藥材便宜,是藥行收的便宜,這他們還不滿足,還要橫挑鼻子豎挑眼,硬說藥材水分大了,品質不好了這類的怪話,無非就是再壓低價格,其實李大哥和我們心裡都清楚,鎮上的藥行裡賣的藥貴的驚人,一副平平常常的草藥就要幾百個大錢。」
陳燁不解的問道:「那我們為什麼還要賣給他,鎮上想必不止他一家藥材行,我們可以賣給別的藥行。」
李老漢苦笑道:「小哥有所不知,鎮上是有其他藥行,可是我們若不賣給剛才李寶才所說的那個藥材行的孫立大掌櫃,而是拿到鎮上去賣給其他藥行,其他藥行都不會收我們的藥材的。」
「這是為什麼?」陳燁奇怪的問道。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