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入贅,便是百姓口中常說的靛門,也稱為招婿,一般有能力有尊嚴的男子都不願意靛門,這樣會令本家和自己失去面子,甚至外面的人也不願意與之深交。
雙至沒想到趙少飛會要入贅,他想要做什麼?
「你想要入贅?」石老太爺片刻之後才找自己的聲音,他幾乎不敢置信地問著趙少飛。
趙少飛含笑的眠深情望著石仙淑,「大姑娘說她不願離開家裡太遠,想要留在老太爺和老夫人身邊,我仔細想過,我在家中只是庶出,且還有兄弟許多人,家父不會介意我入贅石家。
該死的趙少飛!這個理由太扯了,太他媽令人作嘔!雙至在心裡咒罵冷笑著,可老太爺和老夫人卻不這麼想,他們都感動看著石仙淑和趙少飛,「難得你們有這份孝心,。」
「爹,娘,反正那趙家也沒什麼家產會分中少飛手中,女兒也不願意離開你們,就讓少飛入贅吧,這樣女兒也能長伴爹娘膝下,少飛也能全心全意幫助二哥做生意。」石仙淑走上去拉著老夫人的衣袖,撒嬌叫著。
雙至忍不住開,「大姑娘想要孝順爹和娘,趙公子也不必入贅,在家裡附近尋個宅子,大姑娘嫁了過去,也可常回家裡,入贅始終傷了趙公子的面子。」
老太爺看了雙至一眼,他心中卻是高興趙少飛能入贅的,如此他就成了石家的人了。
從老太爺眼神中看出他老人家的心思,雙至只覺得失望和無能為力,她已經阻只了石仙淑和趙少飛在一起了。
入贅……
她真的沒想到趙少飛會以此為代價進入石家!
「想來入贅也沒有什麼不好,天下入贅的人多的是,將來有少飛幫助燦兒打理生意,我們也放心一些,對吧,老太爺,再說了,仙淑已經和少飛有了夫妻之實,這婚事就要越快辦越好。」老夫人只想著如果趙少飛入贅了,那在這家裡她就多了一個可以依仗的人,以後要對付誰也有人幫著。
老太爺沉思了許久,才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就讓仙淑和少飛的婚事趕在燦兒之前辦了吧,只是要辛苦雙至了。」
石仙淑拋給雙至一個得意勝利的笑容,而趙少飛,依然笑得涅潤如水,看著雙至的目光幽幽深深,不知又在算計什麼。雙至無奈,只好答應下來。
本來雙至忙著石燦的婚事已經很疲倦了,如今又不得不再安排石仙淑和趙少飛的婚事,不過幸好,招婿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兒,也就只是簡簡單單行了禮就罷了,但也足夠讓雙至忙了好幾天。
「大姑娘住的院子得換一個,不能太接近上房和二姑娘的院子,杜娘子,家裡還有哪些空院子?」雙至臉色因為疲倦有些白,她強撐著有些虛浮的視線,輕聲問著杜家娘子。
「夫人,在老太爺的院子後還有一處大院子,那裡是空著的,給大姑娘和未來姑爺正適合。」杜娘子知道雙至的心思,便指出一處離得上房最遠的院子給大姑娘。
「嗯,你去安排一下,問問大姑娘是否喜歡,要是大姑娘沒意見,你就選幾個丫環去打掃,再找牙婆買幾個小丫環進來,以後在那兒服侍大姑娘。」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雙至輕輕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
「奴婢這就是去辦。」杜娘子行禮之後便去了。
雙至呼了一口氣,還有兩天就要舉行婚禮了,這幾天她忙得幾乎連喝水的時間都要沒有了。
「夫人,您臉色很差,奴婢扶您去休息一下吧。」香芹給雙至地上參茶,擔憂看著雙至蒼白的臉色。
雙至喝了一口茶,緩緩點頭,「爺回來了嗎?」
香芹正要回答,便見到石拓的身影出現在門邊,她含笑道,「爺回來了。」
雙至抬起頭看向,臉上綻開一抹絢爛的笑容,「你回來啦!」她興奮地站了起來,想要奔向石拓的懷裡,可是就在她站起身的剎那,眼前突然一黑,她只來得及看到石拓突然變得驚懼害怕的眼神,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雙至『….」石拓大吼,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在昏倒的那瞬間也停止了跳躍。
香芹驚叫扶住雙至軟下來的身子,臉色變得慘白,「夫人…」
石拓大步走了過來抱起雙至,連聲音也顫抖了,「雙至,雙至,不要嚇我7」
看著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臉,石拓只覺得好像突然有無數的小刀在戳著他的心口。
「爺,趕緊抱夫人到臥榻,奴婢這就去請大夫。」關心則亂,幸好香芹比石拓冷靜一下,趕緊讓石拓抱著雙至到床榻,她則跑出內屋,要容蘭他們進去照顧雙至,自己拔腿就跑出去找大夫了。
石拓將雙至小心翼翼地放平在臥榻上,那股從所未有的恐懼感揪住他的,,他腦海裡一片空白,除了看著喚著她,什麼也做不了。
「雙至,不要嚇我。」他低頭,抱著她,哽咽呢喃著。
容蘭和紅棉她們進來,看到這樣的情景,也無措不知該做什麼,夫人怎麼說暈倒就暈倒了。
「你們是怎麼服侍夫人的?這幾天都幹什麼了?」石拓抬起頭,雙眼通紅地瞪著容蘭她們,那冷寒凜冽的眼神讓容蘭她們嚇的差點說不出話。
「夫人一一夫人這幾天都忙著大姑娘的婚禮,忙得都沒時間用飯,那大姑娘也總是挑這個不好那個不適合,夫人她…可能是太累了。」容蘭心底對那石仙淑狠狠罵了一遍,一定就是她累得夫人這樣的。
石拓緊握雙拳,全身的肌都憤起,又是這些人!
「爺,大夫來了。」香芹氣喘嗚地出現在門邊,將大夫帶了進耒。
石拓這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先讓大夫給雙至診脈,他不會再讓那些人所求無度地要雙至為他們收拾爛攤子維他命做牛做馬了。
那大夫估計是被香芹拉著跑來的,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的,容蘭急忙遞上溫茶,他喝了一後,本來想抱怨幾聲,但接觸到石拓那攝人的眼神,只要嚥了嚥口水,急忙給雙至診脈。
一刻鐘之後,那大夫臉上泛開一個瞭然的笑意。
「恭喜爺,賀喜爺。」他收了手,站起來對石拓作揖道喜著。
石拓一愣,皺眉莫名看著他,心裡只擔心著雙至,「什麼意思
「夫人只是太過疲勞才會氣血不足昏倒,如今夫人只是在沉睡,再過些時候自然會醒過來。」大夫捋著灰白的鬍鬚,慢悠悠地說著,雙眼帶笑。容蘭在一邊斥道,「這有什麼好賀喜的。」
那大夫哈哈笑道,「姑娘莫急,莫急,老夫尚未說完,夫人之所以會氣血不足,恐是這段時間過於辛勞,且沒有注意休息,連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聞言,頓時大家一片寂靜,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大夫含笑重複一遍,「恭喜爺,尊夫人是有了身孕,身子疲勞才會昏倒,雖然無損胎兒,但切記往後要仔細些。」
「什什麼?」咚!石拓只聽到自己的心臟傳來強烈撞擊聲,心口一下子被一種莫名的感覺脹得滿滿的。他覺得自己好像感亂一陣昏眩,帶那大夫再次說了一遍之後,他才現院子自己忘了呼吸。
雙至…懷孕了?
香芹和容蘭她們已經歡呼出聲。
「夫人如今有了身孕,切記莫要太過忙碌,老夫開幾副安胎藥,你們一人隨我回去取藥。」大夫彷彿見慣了這種情形,很淡定地要大家先把注意力放在此時還是沉睡的雙至身上。
「我去我去,爺,奴婢隨大夫去取藥。」香芹難掩臉上的興奮,急忙開口。
石拓點了點頭,僵硬著身子坐到床榻旁邊,看著雙至蒼白的小臉,心裡氤氳著酸澀的幸福。
容蘭幾個互相使了個眼色,都退了下去,得去給老太爺他們報喜了。
屋裡是剩下石拓和在沉睡的雙至。
他的指尖在微微顫抖著,粗糲的拇指,一遍又一遍地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頰,她的呼吸很微弱,但綿長灼勻,證明她還在他身邊。他的喉嚨像被棉花塞住似的,哽得生疼。
他無忘記剛剛親眼見到她在他面前昏倒那瞬間的感受,那攸地緊縮彷彿停止,跳的驚慌和恐懼,他從沒這樣害怕過…害怕她會離開他。
,雙至.…
他埋在她胸口,滾燙的淚湧出眼眶,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了,如果失去她,他不知道自己會如何。
幸好,只是太累了,只是懷孕了。
突然,他猛地抬頭,大手輕輕地覆蓋在她仍然平躺的小腹上,這裡,有他和雙至的孩子了。
孩子,呵,雙至要是醒來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一定很開心吧!
他抓起她的手,緊貼著他的臉,在她手心印下一吻,看著她眼底明顯睡眠不足的黑圈,他的心揪疼著。
「爺,老太爺和老夫人過來了。」容蘭撩起簾子在門邊輕聲對石拓道。
石拓拭去眼角的濕意,恢復了平常酷寒冷漠,「把藥抓回來了嗎?」
「回來了,香芹親自去煎藥了。」容蘭假裝沒有看到石拓通紅的眼,低著頭回答。
「嗯,在這裡好好照看夫人。」石拓站了起來,除了眼睛有些紅絲之外,已經看不出他半點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