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進來的?」聽見是白瞑的聲音,莫愁訝然道。
「不是我怎麼進來的問題,而是你現在想做什麼的問題吧!」白瞑推門而入。透過開著的門,莫愁見自己的兩個丫頭倒在門邊,一個黑色的人影在門外站著,看來是白瞑讓人將兩個丫頭弄暈了!
「我的丫頭……」
「不要緊,只是點了她們的暈睡穴而已!」
白瞑走上前來,將莫愁手中的藥碗奪了過去,放在鼻端嗅了嗅,皺眉問道:「喝了?」
「還沒呢,被你一嚇,灑掉了大半。」莫愁抖了抖灑在了衣服上的藥汁,回道。
「與其這麼狠心的將孩子拿掉,為什麼就不考慮一下成親的事呢?」
「成親?」莫愁盯著白瞑看了良久,才問道:「那麼,你愛我嗎?你願意只娶我一個妻子嗎?」
「我想,我是有些喜歡你的,但是……」白瞑被莫愁盯著,思索片刻,才誠實的答道。
「但是,你還沒到愛我的程度。而且,你也不可能只娶一個妻子,對吧!」莫愁接過白瞑的話道。
「確……實!」白瞑艱難的應著。
「愛算什麼。成親不就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況且。如今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呢?」莫愁笑了笑。朝白瞑問道:「我說地對吧!」
「本就是如此!」
「你說。如果我未婚生子。世人會如何看我。會不會將我捉去浸了豬籠?」莫愁默然良久。突然臉色蒼白地朝白瞑問道。
「未婚生子?」
「是地。我改變主意了。孩子。我想生下來!」莫愁看了看白瞑手上地藥碗。撇過頭道:「如果找不到一個愛我。只願娶我一個人地男人。那至少我還有孩子相伴!」
「你……」本以為莫愁改變主意為了孩子願意成親。誰知卻說出一通獨身宣言來。白瞑不由惱怒起來。問道:「只娶你一個人真地那麼重要嗎?」
「當然,這是最重要的!」莫愁點頭道:「你可知道怨婦是怎麼來的?不就是丈夫妻妾太多,受了冷落,久而久之便生出怨氣來了!」
「有人將怨氣鬱結在心,結果一生不快樂,抑鬱而終,我家奶奶就是那樣去的。也有積怨在心,有朝一日爆而出,就像數年前將丈夫小妾盡皆毒死的那件大案中的妻子一樣。」莫愁眨了眨眼道:「如果是我,也許會像那個毒死人的妻子一樣呢!所以,愛我,只娶我一個人是保證家庭幸福的前提條件啊!」
白瞑默然。
「還有,孩子只會是我一個人的,我連你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用孩子來分你的家產!」莫愁想了想,又道:「你也不許來爭我的孩子,即使我將來嫁了人也不許來爭!」
「你想的太天真了!我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叫別人父親!」白瞑恕道:「你和孩子,只能是我的!」說完,白瞑起身便走。
「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莫愁忙拉住白瞑的衣襟,急道。
「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即使是你爹,也沒有理由拒絕我的提親了!」白瞑拂開莫愁的手,大跨步出了莫愁的房門,轉瞬便遠去了!
「我們不會幸福的,你何必強人所難呢?」莫愁被拂的差點跌倒在地,只得朝著白瞑遠去的方向哀歎道。
莫愁沒解過穴,父親君子言又還沒回來,綾羅綢緞兩個丫頭暈睡在地上,莫愁只得將二人弄進房間,放在床上,用推拿的方法,為二人解穴,如此良久,綾羅綢緞二人才悠悠轉醒。
莫愁將事情大致說給了兩個丫頭聽,包括她與白瞑生了什麼事,還有孩子的父親便是白瞑。畢竟兩人是她的貼身丫頭,想瞞不了多久的。
「小姐上次派人去查白瞑的身份,後來查探的人回來稟報說有了些眉目,只是那幾日小姐正忙,沒來得及告訴小姐!」聽了莫愁所說,二人先是驚訝,接著綾羅突然道。
「什麼眉目?」莫愁忙問道。自從與白瞑生關係後,莫愁便派了人去查探白瞑的身份。誰知他如此神秘,查了這麼久才查到。
「查探的人說,看見白瞑出入宮門。前兩日還出現在相府,連相爺對他也是畢恭畢敬的。而且,在相府時他的袍服似乎繡著金龍!」
綾羅說得如此明顯,莫愁也想不通二十來歲,敢穿金龍袍服,連宰相都要畢恭畢敬的人除了當朝太子北瞑醉之外,還會有誰呢!
「白瞑,北瞑!」莫愁喃喃念著,搖頭苦笑道:「我還真是白癡,如此明顯的化名,早就該聽出來了!」
「小姐,怎麼辦呢?」白瞑原來就是太子,綾羅綢緞有些慌了神,民不有官鬥,何況是天子。
「怎麼辦?」莫愁繼續苦笑:「他曾經說過,娶我,不僅僅是娶我這個人,而是我所代表的身份與莫家的地位!也就是說,他勢在必得!」
「那……難道小姐你要嫁給太子?」
「嫁嗎?」莫愁搖搖頭,「嫁過去我會死的!不但要共侍一夫,還有各種禮節和無數的後宮爭鬥,也許不用多久,我就會死的!」
「嗚……小姐,那怎麼辦,逃嗎?」綢緞先哭了起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到哪去?」莫愁笑了起來:「不過,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他是皇家人,皇家人規矩多、忌諱多,就算他不在乎,總有人在乎的!」
「小姐,你有什麼辦法?」
「沒什麼辦法,不過是讓皇家人顧忌我,不敢讓我進宮罷了!」
「怎麼個顧忌法?」
「這個慢點說,我要先去找爹坦白。」莫愁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小姐……你不能去,老爺會打死你的!」綾羅綢緞一驚,忙雙雙抱住莫愁道。
「是我做了錯事,死就死吧!」莫愁拉開二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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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言剛從外面回來。如今徵糧之事已到尾聲,君子言大鬆口氣,再有半個月,便可以帶著妻兒回金原府了。
才進了正屋,君子言便見莫愁直愣愣的跪在當下。
「怎麼了,又做什麼錯事了?」君子言見狀問道。
「女兒做了失德之事,請爹爹責罰!」莫愁低頭道。
「什麼意思?」君子言一愣,問道:「什麼叫失德之事?」
「女兒已不是完璧之身了!」莫愁將生之事一五一十說出,也將自己有了身孕及白瞑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君子言。
「你……」君子言瞪著莫愁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頹然坐在椅上喃喃道:「早知你只會闖禍,如今卻把你自己的前程給毀了!」
「爹,女兒知道自己做的錯事無可彌補,要殺要剮任由爹爹吩咐,只是女兒死也不會進宮的!」莫愁朝君子言「咚咚咚」叩頭乞求道。
「哼,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呢!」君子言恕道:「虧得我還想把家裡生意交給你,卻只會做些累及家門的禍事!」
「女兒進了宮才真是累及家門的大禍事!」莫愁抬頭道:「女兒自知罪不可怒,若爹爹不肯原諒女兒,女兒願離開莫家,在外自生自滅!」
「自生自滅?既使我願意,你娘也不會同意的!」君子言歎道:「惹了事便想逃,你還是不是我君子言的女兒!」
「女兒辜負爹爹的生養之恩了!」莫愁又朝君子言叩頭道。
「罷了罷了!你今兒就算把頭叩破,事情也無法改變了!」君子言搖了搖頭,道:「為今之計,還是得讓皇家人斷了選你為妃的念頭!」
「爹?」莫愁驚訝無比。自己做了這等事,君子言沒有一掌拍死自己已經夠奇怪了,如今還為她設法免除被選為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