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渾身酸軟,只得任由白瞑將她抱回了莫家客棧。才一回客棧,君子言與莫氏便急沖沖的趕了過來。
「愁兒!」見莫愁被包裹在被子裡,莫氏嚇壞了,以為莫愁受了什麼折辱,一把抱住莫愁,眼淚「撲哧撲哧」的便往下掉。
「娘,我沒事。」莫愁自然知道莫氏的想法,忙出聲安慰道。只是她身中迷藥,又暈睡許久,聲音早已變得低沉沙啞,這反而讓莫氏更加擔心。
「多謝白公子找到了小女!」君子言不動聲色的從白瞑手中接過莫愁,將莫愁抱進了內室。
白瞑是外人,又是男子,自然不能跟進內室,便站在門外道:「莫小姐中了綁匪的迷藥,那藥效力強勁,只怕休養幾日才行!」
君子言將莫愁放在床上,莫氏伸手拉開包裹的被子,卻見莫愁只穿著白色的中衣,外套早就被女綁匪溫柔給脫去了。
「兒啊!」莫氏見莫愁衣衫不整,更是坐實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得抱著莫愁大哭。
「沒事的,娘!」見莫氏大哭,莫愁忙道:「那個綁匪是個女子,女兒真的沒什麼,只不過中了些迷藥罷了!」
「真的嗎?」莫氏半信半疑。
「真的,娘。」莫愁點了點頭:「那綁匪是個女子,只要錢財,並沒有對女兒如何!」
這邊廂,莫愁正努力的安慰莫氏,君子言站立在一旁板著臉一言不。莫愁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君子言,卻正好對上他凌厲的眼神,不由得心虛的側過頭去。
「你們娘兒倆先在這兒。我出去謝謝那位白公子!」君子言卻沒有訓斥莫愁。只轉身出了門。
「娘……」莫愁知道君子言表面越是平靜。心內便越是震怒。只得有些可憐兮兮地喊了聲莫氏。
「放心。你也吃了苦頭了。你爹他不會太懲罰你地!」莫氏拍了拍莫愁。安慰道。隨即話音一轉。又道:「不過。你也好大膽。若不是你溜來門來。怎麼會被人綁架了去!」
「我……」莫愁語塞。只得費力伸出手。拉著莫氏地袖子撒嬌道:「娘。人家頭好疼哦!渾身軟綿綿地一點力氣也沒有!」
「愁兒。哪裡不舒服嗎?」莫氏擔心地問道。
「哪兒都不舒服。頭暈暈地。身上又沒力氣。」莫愁撅嘴道:「娘。您跟爹爹說一說。愁兒下次再也不敢了。讓爹爹不要懲罰愁兒!」想到當初在金原府時那兩千遍家訓。莫愁只覺得飄著墨香地黑色大字又在眼前飛舞。
「你呀,還想有下次嗎?」莫氏將莫愁的手放入被內,這才笑道:「就算受了懲罰也不會改過,愁兒的性格娘可是很清楚的!」
「娘!」見說不通莫氏,莫愁只得悻悻的收回手,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
「愁兒。」莫氏靜靜的看著莫愁,良久才道:「兒啊,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一點呢?」
「誒?娘!」莫氏突然憂鬱起來,莫愁擔心的叫了一聲。
「愁兒啊,你也有十七歲了,也到了該許人家的時候。可是……」莫氏頓了頓,才道:「愁兒若仍定不下性來,將來到了婆家只怕得吃些苦頭!」
「婆家?」莫愁愣了愣,才道:「娘,愁兒不想和爹娘分開,愁兒才不要嫁人呢!」
「胡說,女兒家大了怎麼能不嫁人呢!」莫氏嗔道。
「嗯,愁兒也可以招個女婿上門啊,這樣就不用和爹娘分開了!」
「愁兒,娘這一輩莫家沒有男兒,只得讓你爹入贅,卻讓相爺和你爹的關係陷入僵化,娘已經是很大的罪過了,愁兒卻不必像娘這樣子!」
「可是娘,您和爹不是很幸福嗎?」
「是啊,娘很幸福,沒有哪個男人會像你爹一樣專一的對待一個女人!」莫氏臉上儘是滿足神情。
「所以,愁兒也會像娘一樣幸福的!」莫愁忙接過莫氏的話頭:「愁兒也要找一個像爹一樣專一的男人!」
「愁兒定會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的!」莫氏摸摸莫愁的頭,笑道。
「所以啊,娘,愁兒也找一個上門女婿吧,這樣我們一家人就不用分開了,難道娘忍心讓愁兒離開娘嗎?」莫愁繼續攻陷莫氏。
「娘自然不想愁兒離開娘!」
「那愁兒就招個女婿吧!」
「嗯,那娘和你爹商量一下吧!」莫氏終於鬆口。
「商量什麼?」母女倆正在合計,君子言推門而入,問道。
「爹,謝過白公子了嗎?」見君子言進來,莫愁忙問道。
「這個自然。」君子言點頭道:「若不是這位白公子,只怕我們也不能這麼快找回你!」說罷,朝莫愁狠狠的瞪了一眼,嚇得莫愁一個哆嗦。
「你啊!」見莫愁怯怯的望著自己,君子言只得歎了一口氣,道:「我也管不住你了!以後,就隨你喜好吧,只不過,出門的時候多帶幾個人,有什麼事,找爹商量著做。」
「誒?」莫愁竟有些沒聽明白君子言的話,他話中的意思,莫非是說莫愁以後可以自由活動,無須再偷偷摸摸的了?
「我昨日去了你的香雪海,那裡的生意很不錯!」君子言捋鬚道。
「爹,你怎麼知道……」原來君子言知道香雪海是莫愁的啊!
「你的管事都是從雲大掌櫃那裡的調去的人,我豈能不知道!」想瞞他也得做得徹底一點啊!讓雲大掌櫃調人,那不是擺明了想讓他知道嘛!
「可是……」雲大掌櫃答應過她不把這些事告訴君子言的。
「所以啊!不能相信雲大掌櫃的話,要不然,她把你賣了,你還在幫她數錢呢!」
「那爹爹你還那麼信任她!」莫愁不服的道。
「那不一樣啊,只有從最初開始經歷過許多的事情,一直不離不棄的才能算信任。你和雲大掌櫃雖然熟悉,但卻沒到信任的地步啊!」
「要得到信任,真的那麼難嗎?」莫愁不解的問道。她從來沒有被背叛過,也就不知道信任到底有多重要。就算雲大掌櫃將她在京城中做的事告訴了君如松,她只覺得雲雅意是對君子言盡忠而已。
「你將來總會明白的,人生之路還行呢!」君子言歎道。
「你如今中了迷藥尚未恢復,就先在客棧裡住下來吧,省得去了相府那府裡的人亂嚼舌根!」君子言朝莫愁吩咐:「客棧不比相府差,你先好生歇息著,過兩日待身體好了再回去!」
「是,爹!」君子言的吩咐太合莫愁心意了,忙不迭的答應道。
「對了,那位白公子,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就是上次,他不是和6大公子來過咱們家嗎?之後在鬥神府見過一次,後來在縱月山他救過我。來到京城之後,我又用莫嗔的身份和他接觸過幾次,算是朋友吧!」
「他知道你是女兒身份麼?」
「應該……不知道吧!」莫愁不太肯定的道。她以莫嗔的身份與白瞑來往,若他知道自己是女兒家,應該會有一些避諱吧,但是他沒有。若不知道的話,那他為何又有幾次出言試探自己呢?而且,當初在縱月山她昏迷後被他救醒的那段時間裡,他到底有沒有查探她的身份呢?
不對,在縱月山時,莫愁曾掉下潭裡,身上濕透。可醒來時,身上卻是乾燥的!而且,她不管是以莫愁的身份還是莫嗔的身份,身邊帶的卻仍是綾羅綢緞兩個丫頭。
莫愁猛然驚覺,原來她破綻如此之多,只怕女子身份早已被洩露了吧!虧得她還在他面前忽男忽女的變幻身份,卻原來說不定他早已知道她是女子,只是不揭露,呆在一旁看她表演而已。
莫愁只覺得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卻不敢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給君子言與莫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