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門。
「薛伯伯,風落的傷勢如何?」楊天焦急的在一旁問道。
「差一點,劍離心臟只偏了一點,算她命大,死不了。」
「楊大哥,這位姑娘是誰?」司徒萍見楊天如此關心秋風落的傷勢,還大老遠的強輸真氣的救她回來,想必一定是個很重要的人。
楊天癡癡的望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秋風落,懸起的心總算落下了。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絲毫沒注意司徒萍在和他說話。林劍南看出點端倪,於是拉過司徒萍說道:「你就別問了,估計他現在心裡也不好受。」
司徒萍帶點點頭,是呀,秋姑娘重傷不醒,紫玲和無影山莊生死未撲,現在水月門又遭重創,楊天的腦海裡簡直亂做一團,殘酷的現實讓他不得不面對。一想起門口堆積如山的屍體,他的心在顫抖,全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夜幕的降臨總算帶來了一點點寂靜,讓黑暗遮蓋了一切,也遮蓋了楊天紛擾的心。
府上的院落已經打掃乾淨,雖然沒了屍體,但空氣中揮之不去的血腥味,總是讓人感到不舒服。林劍南的腿傷無甚大礙,戰鬥了一天,只想回去好好休息,看似平靜的一個夜晚,說不定還會有驚險的事生,現在他是再也不大意不得。正要回房間,突然冷月天迎面走來,好像是專程衝著他來的。
「有事麼?」林劍南停下,他也停下。
「今天為什麼會救我?」冷月天道
「救你不是看你的面子上,是看在天水劍的份上!」林劍南不客氣的說道。
冷月天揚起手中的天水劍,歎道:「沒想到我的命連一把劍都不如!」
林劍南聽了沒有說話,面前的人除了是楊天的叔叔外,再沒有一點好感。
「我冷月天不喜歡欠人家的,今天你救了我,這劍還給你!」說罷,竟然真的將天水劍遞於林劍南,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黑暗中只有那雙眸子閃亮動人。
林劍南吃了一驚,冷月天的舉動著實令他感到意外,心裡雖然還有點不太相信,不過還是一把接過天水,道:「謝了!那我們算是兩清了!」
「當然,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務須相讓!」
「好!」說完冷月天徑直離去,只留下滿懷疑問的林劍南。看著手中熟悉的天水劍,不知有多少人為它枉送性命,今天卻輕而易舉的就拿到了,目送冷月天離去的背影,總覺得這不像是他的為人,難道有什麼陰謀?或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淒麗的月色下,天水劍身猶如碧綠水波,粼粼蕩漾,惹人讚歎,林劍南看的癡了,彷彿從劍中看到了久違的那張臉,師父的臉,他正痛苦的冥坐著,全身穿著鐵鏈,渾身是血,無法動彈。扭曲的面容,彷彿在朝他求救,掙扎著想要脫離苦海,林劍南看的真切,竟然對著天水劍急道:「師父!」一聲方畢,才現是幻覺,仰望天空,心懷往事:師父,你到底在哪兒?
一天來的煩心事令楊天輾轉反側,無心睡眠,約莫子夜十分,他又輕輕的起身,心裡擔心秋風落,還是想去看看。走到離她房間不遠處,卻現裡面有光亮,莫非有人?難道是風落醒了?楊天心頭一緊,連忙跑過去,貼在牆邊,用手在窗戶的一角戳了個窟窿,往裡探去。
「秋風落,好美的名字!」只聽一個柔弱的聲音,眼見一根纖細的手指順著秋風落蒼白的臉頰滑下,好像在撫摩她那光滑的肌膚,輕的吹彈可破。
「難怪楊大哥會喜歡你。」楊天順著聲音往上看去,說話的竟然是司徒萍。跳動的火光,照在她那迷離的眼神中,癡迷的看著秋風落,手指順著上體一指滑到腰間,彷彿在與她對話。
「為什麼你們都那麼幸運,能得到他的青睞,而我就不行?」司徒萍語峰一轉,他?難道說的是楊天?楊天一楞,沒有驚擾繼續在外面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紫玲姐姐,還有你,他都能為了你們奮不顧身。而我呢?我為了背叛家門,與父親為敵,即使我做的再多,也得不到和你們相同的愛,為什麼?」司徒萍的聲音略微有些激動。她的每一句話在楊天聽來都如針刺一般,心裡實在愧對司徒萍。從慕容別苑劫牢到從司徒府中救出薛青山,說真的,欠她的實在太多太多,也許這輩子都無法還清。看著一臉憂鬱的司徒萍,楊天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能為了他犧牲一切,可即使我這麼做了,他也感受不到!為什麼你們就可以,可以讓他關心,讓他擔憂?而我什麼也得不到,是我做錯了麼?你告訴我,告訴我秋姑娘!」司徒萍朝著秋風落喚道,聲音漸漸低泣起來。
你沒有錯!一個無名的聲音從楊天心底喚出,看著司徒萍傷心的樣子,他知道真的傷了一個女子的心,是種無法彌補的錯誤。秋風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平靜的面容還是如此嬌艷美麗。司徒萍漸漸平靜下情緒,為她褪去身上的血衣,一點點的擦洗傷口。隨著火光的跳動,楊天能看見她顫抖的雙手。
忽然司徒萍悲憤的抽出一把匕,看著面前的秋風落,傷心道:「老天對我太不公平了!」說完,猛得朝秋風落紮下來。楊天大驚,顧不得人在窗外,一陣風似的掠了進來,一把擒住匕,大聲喝道:「你要幹什麼!」
「楊…楊大哥!」楊天的突然出現,讓司徒萍猛然一驚,嚇的連話都說不清楚,見是楊天,趕忙低下了頭,緩緩道:「我是要為秋姑娘把傷口的淤血排出。」楊天回頭一看,這才現,秋風落的傷口旁大塊淤紫,已經影響到了傷口的恢復,方才明白過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原來如此!」
「你可以先放開我麼?」司徒萍的手腕被楊天捏的生疼,說道。楊天趕忙送開,自己一時衝動,錯怪了好人,趕忙退朝門口,接連道:「不好意思,司徒姑娘,打擾你了,沒什麼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