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承善未雨綢繆,在保丁柔和子嗣之間選擇了保下妻子,說丁柔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到達廣州以來,尹承善有多珍視丁柔肚子裡的孩子,是人能看得出,丁柔有時候會懷疑,尹承善也許會將兒子慣壞了
「你是說真」
「我走之前會同外祖母說」
丁柔嗔怪道:「走便走了,說點吉利得成不?他一直很乖,在最後也不會難為我」
雖然醫療措施趕不上現代,但丁柔可是首輔之才的夫人,有得了縣主的誥命,別得優待不說,就說她身邊配置的媽媽,都是經過專門訓練極為有經驗的,除了執意南下廣州之外,丁柔對專業人士言聽計從,讓坐著絕不站著,讓走動絕不躺著每日有媽媽摸胎位的程序,一切都很正常,如果丁柔難產的話,只能說是倒霉透頂,非人力可扭轉
「錯了,為夫錯了」
尹承善低笑著認錯,他不過是考慮到最壞的狀況,又摸著丁柔的肚子,「兒子,乖乖聽話,少折騰你娘,等你出來爹帶你去爬樹,掏鳥蛋,給你當馬騎」
丁柔聽他描繪或者說賄賂著兒子,越聽也是稀奇,「敢情調皮搗蛋的事情你都做過?」
「那是自然,為夫會玩得很多」尹承善躺在丁柔身邊,「我不是從小就愛讀書的書獃子,我最初肯坐下來讀書,是因為兒時聽過一句話,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由顏如玉」
丁柔的手被他握緊尹承善滿足的說道:「老話還是很準的,顏如玉娶到了,至於黃金銀子,我亦不會缺少」
「如果讓外人知曉你是抱著如此的心態讀書的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被驚掉下巴」
「那時不過是五六歲,再聰慧那時懂得什麼是光耀門楣?懂得什麼為國為君?哪有那麼多遠大的抱負?旁人怎麼我不知曉,但我當時只是不想再被兄長嘲諷說我將來娶個醜女」
尹承善擺正丁柔的腦袋,仔細的端詳了好半晌,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她的眉眼,鼻樑,嘴唇,腦袋低下輕吻丁柔嘴唇:「果然不是醜女,是個大美人」
「都快當爹了還胡鬧像話嗎?」丁柔推了推尹承善,她也發現尹承善對她要比以前放開許多,在她面前隨意真誠,亦會無賴,「還有一句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尹承善,說起了往事:「當年在尹家有些禍事不是我做得,父親對我非打既罵,在弟弟剛去那一年,我雖然想著奮進用功讀書,但我的那些好兄弟們沒少給我幫忙,那一年是我挨板子,罰跪最多的一年因為弟弟的死,因為總是被陷害被黑鍋,因為姨娘除了哭,除了跪在楊氏面前祈求,幫不到我我甚至揣過一把匕首去見母親,當時差一點就差一點我便拔出匕首了」
如果尹承善沒能控制住自己庶子對嫡母拔刀相向,在大秦以大不敬論罪,即便他才高八斗,也不會有出頭之日」為什麼沒有動手?」
「她對五弟很好,很疼愛五弟縱使她有諸多的不好,但她是一位母親,對我不好,只是因為我不是她親生的,如果我如她的心意行事,我怎麼對得住弟弟?姨娘有怎麼在她面前揚眉吐氣?後來我將匕首扔了,拿起了毛筆,後來的事兒他們也沒冤枉我,既然沒有人相信我,左右我逃不過責罰,為什麼我不去做?起碼不會吃虧」
丁柔又心疼,有無奈,亦有敬佩,尹承善沒有自暴自棄,迷失在調皮搗蛋中,「再後來父親曾經很寵愛一名妾室,母親全力折磨那名侍妾,我倒也輕鬆了許多」
至於那名妾侍的結果,尹承善沒說,丁柔也沒再多問,向他懷裡靠去,輕聲說,「一切都過去了,你也如願以償」
「是都過去了」尹承善感慨頗深,如今尹家上下瞧著他的臉色過活,拍著丁柔後背,」睡」
他的兒子不會再重複自己的路,會有最好的成長環境,不會像他一樣兒時受盡委屈波折,凝視丁柔的睡顏,尹承善想著等兒子出生,再添個女兒就好了,像丁柔一樣的女兒,寵著她,待她長大,送其出嫁,女婿他來找,敢對女兒不好哼哼
「夫君,夫君,該起了」
丁柔推醒了比她還能睡得尹承善,「再不起,處理公務會遲到的」
尹承善活動了被壓麻的胳膊,起身梳洗穿衣,用過早膳,去衙門當值丁柔因為同姨娘互相看不順眼,也懶得在姨娘身上浪費精力,她一般會陪著柳氏選圖樣,或是閒談不虧欠姨娘吃喝也就是了,姨娘自從知曉安國夫人也在府邸之後,老實得不能再老實,絲毫不敢有任何的舉動
人的名兒,樹得影,難怪安國夫人私底下說丁柔太綿軟了
南洋駐軍果然出了一些問題,進貢的貢品被扣下,並且隱隱有動亂的苗頭,尹承善滿臉歉意對丁柔說:「夫人,我會爭取盡快趕回來」
原本他是廣州知府,用不到他出面,但那筆扣下的貢品是尹承善的做主經過南洋的,他等得便是此時,也是他積累政治資本撈取功勞的機會,尹承善想要得是兩廣記住他十年,記住曾經有一任極為出色的廣州知府,他秘密獻給文熙帝的折子進一步加強對南洋的控制,這一切都逼他不得不親自走一趟
「你還是多當心自己,我在府裡有什麼事?」
丁柔略微有些遺憾,揚起笑臉不放心的叮嚀,「凡是別太逞強,有於統領在呢」
「知曉,知曉」尹承善捧起丁柔的腦袋,狠狠的親了一口,「等我回來,嗯?」
丁柔反倒是害羞了,尹承善離開廣州再次南下,安國夫人見丁柔心不在焉,安慰道:「他此番出門有很多跟著,有陛下的秘旨,無妨」
「即便知曉他會平安,但也會有擔心的」丁柔不想在親人面前裝作不在意,尤其是在安國夫人跟前,軟軟的靠依靠著她,「我總算是明白那句詩詞,悔教夫君覓封侯,還不如嫁個尋常的」
安國夫人反問:」尋常的人你能看重?「
丁柔不說話了,安國夫人摟住她,「我在你身邊,小柔,別擔心,一切有我」
「主子」
鳳舞諜報的人將調查柳仙子的結果告訴安國夫人,「屬下只是查出有人買通了教坊管事,讓柳仙子出面來廣州,至於是哪一位,屬下尚在追查,不過看樣子並非是江南官宦,極有可能來自京城」
安國夫人說道:「如果追查到皇子頭上,你便讓他們停手,不用告訴我結果,亦不用證據,我直接同陛下去說」
「喏」
等到屋子裡只剩下他們祖孫,安國夫人看著丁柔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丁柔沉默不語,安國夫人的耐性耗光,老太太很有氣勢的站起身,「這是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鳳舞諜報總不能用在徹查皇子身上,皇兄知曉這事哪怕沒有證據,亦不會坐視不管,他們都沒經過隱王生母的囂張跋扈,不會明白皇兄最恨得是什麼」
「教坊在母后活著的時候還像點樣子,如今越發的不成體統」
安國夫人攏了攏髮鬢,「你在府上等著,不管狐狸精的背後是誰,今日過後,但凡干算計你丈夫的人——死,我倒要看看誰還有膽子?」
「外祖母」丁柔攔不住風風火火的安國夫人,「您輕點發威外祖母小心點「
柳氏端著補品走到丁柔跟前,「母親是去哪了?這個歲數了脾氣還是很暴躁「
丁柔吹涼補品,捧著玉碗,垂下的眼瞼蓋住神色的愧疚,「廣州城會熱鬧,外祖母去教坊打,砸,搶」
「搶什麼?教坊除了犯官罪臣妻女之外,有什麼可好搶的?」
「人命」
丁柔喝了補品,柳氏怔了怔,輕歎:「小柔也別想太多了,母親會有分寸」
「娘不覺得我仗勢欺人?蔑視人命?原本我一句話很多人可以不用死的」
柳氏摸了摸丁柔略微有些浮腫的臉頰,說道:「娘不知曉母親有什麼事兒,但娘只是在意你一人,仗勢欺人也好,蔑視人命也罷,只要小柔平安,過得好,無論怎樣都行」
「娘」丁柔眼圈紅了幾分,柳氏說道:「你呀,看著是個厲害的,但心腸柔軟,也唯有母親能教導你」
畢竟是現代人,丁柔一向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梅花仙子雖然勾引尹承善,但不是沒成功她也是生氣,丁柔做不到親手瞭解了梅花仙子,唯有讓安國夫人出面,「娘,其實我不是心腸軟,我的惡毒旁人看不到」
梅花仙子來駕臨廣州,引得一片追捧,她不過是驚鴻一瞥,迷住了廣州的才子客商
廣州本來便是奢靡之,每日捧著銀子等見梅花仙子的人很多,安國夫人的馬車停在廣州教坊的門口,安國夫人將令牌遞給隨從,「一刻鐘」
「喏」
書號:2554196
書名:花開時節
簡介:失戀讓她精神力發生了變異,過人觀察力、記憶力與聯想力,讓她在設計的道路異軍突起,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設計王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