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丁敏是眼熟的,只見他被燕王府的大管家送出府門,儀態風流的騎馬從容的離去,樣貌出落得極是儒雅,言行間有一種難言的灑脫,路過的行人大多會讚一聲他有潘安之容,名士之姿≥使隔得遠,丁敏也會記住他。
『三姐姐別看他品貌出眾,學識好,白逸書不是個好的。,
前生時在白逸書最為得意的時候,她同丁柔閒談說起在京城聲名鵲起的白公子,被四皇子封為上賓的白公子,丁敏那時滿嘴的讚歎,丁柔才會同她說起這人,丁敏當時是不相信的,以為出現鳳儀不弱於蘭陵侯的男人,丁柔是嫉妒吃味兒,只許她的丈夫是京城美男子,看不得白逸書好。
『三姐姐,如果他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禍害得是他夫人一人,然他的品行絕對絕對有問題,你沒發覺他對閨中小姐傾慕之意很享受?,
丁敏那時不懂,丁柔在她耳邊說得一句話,讓丁敏很是噁心,『他既然好男風,還禍害別人作甚?世上的無論男女都得仰慕他?我今日同您說這麼多,便是想給你提個醒,四皇看錯了人,信陽王的親信也看錯了他,回去提醒三姐夫一句,三姐夫也是好文的人,他那幾首詩詞,那筆字很是能糊弄人兒,最好勸著三姐夫離他遠一些,千萬記得別被他牽扯進去,他如今越是光鮮,越是得人交口稱讚,將來他闖下的禍事越大。,
「她怎麼會知曉?怎麼可能知曉?」
丁敏喃喃自語,因為白逸書的出現,讓她身上方纔的得意消失無蹤,兩輩子加起來她從未擺脫過丁柔的陰影,即便她做了岳寧侯夫人,丁柔在她心裡也是越不過的一道砍兒,前生在白逸書最風光的時候,丁柔就判斷出他不是好人,丁敏到死都沒想明白丁柔如何知曉的·丁柔也只是告訴她,用心看自然會看明白。
丁敏來王府奉承燕王妃,除了結好她之外,還有一分存著為丁柔說請的心思·兩世為人她同樣不相信尹承善會叛國,前生尹承善雖然風評不好,後背被人指責不孝,刻薄,陰險,但他在韃子犯境時,苦守孤城三個月·韃子勸降過很多此,許以高官厚祿,他始終無動於衷,等到援軍趕到的時候,尹承善光養病就調養了整整一年,更有傳說因為這次傷了身體元氣,壽命有損並且子嗣艱難,這種傳聞不知曉是不是真的·然直到丁敏死前,尹承善都還沒有子嗣。
尹承善的品行不會因為她重生了就會改變,何況丁柔不管丁敏心裡多記恨她·不得不服氣一點丁柔看人很準,如果尹承善在大是大非上有問題,丁柔如何都不會嫁的。
聽見尹承善叛國的消息,丁敏也是相信他被冤枉的人之一。說來也是可笑,她前生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今生卻會相信丁柔的眼光∷途官場上難免有被冤死的,丁敏從未想過救下尹承善看,她只是想讓丁柔免於流放,只要丁柔回京,她一准好好的照顧她。
白逸書的出現·而且他竟然現身在燕王府,這使得丁敏異常的警覺∠輩子白逸書是四皇子保薦給陛下的,他在江南斂財,並且喜好男風的他將軟禁了好幾位名門公子,虧空修建河堤的銀子引得江南水患千里,他在問罪前叛逃去番邦·給倭寇提供消息,福建兵禍連連。
等到抓到他被文熙帝王下令千刀萬剮時當時天下百姓拍手稱快。四皇子自責有眼無珠,並被陛下厭棄,自請戍邊,但文熙帝卻留他在京城養老,太子冊立之後,四皇子也就此徹底的倒台,很多支持四皇子的人被清算,文熙帝默許之。
如今白逸書這掃把星怎麼會在燕王府?更讓丁敏的的是王府管家相送,這說明燕王很看重白逸書。丁敏心神恍惚的回轉岳寧侯府,此時她總不能衝到燕王妃面前說白逸書不是好人,更不能對燕王說此事。
「夫人安。」
丁敏進了門,聽見岳寧侯說道:「你去哪了?」
「去了一趟燕王府。」在岳寧侯動怒之前,丁敏說道:「燕王妃相召,我推辭不過才去的燕王府。」
岳寧侯皺了皺眉,實在是不知曉燕王妃怎麼就看重丁敏,幾次相邀的事兒他也是清楚的,看來燕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岳寧侯知曉自己的本事,文不成武不就,最會經營的買賣,雖然是勳貴但比商賈高不了多少,清流們看他全是斜著眼睛,直到進了內務府,清流們才正常一些,也許看重他為皇上掙銀子吧,經商也可以為陛下效命。
如今岳寧侯可不是剛回京那會兒了,他本就是個精細小心的人,娶丁家小圭室算是他做得最好的決定,偶爾丁棟會指點他一二,再加上他本能的對危險的預判,岳寧侯在京城行事越來越小心,只要有心不難看出端倪來,燕王因為他疏遠而熱情拉攏,燕王缺銀子,但他此刻想當成燕王的錢袋子。
燕王雖然聲勢浩大,然他一日沒坐上太子寶座,一日都存在著變數,岳寧侯盡量的遠離漩渦。
丁敏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溫暖了她冰涼的手心,「侯爺的顧慮妾身也是清楚的,但總不能為了將來可能出現的危險就得罪眼下的貴人,妾身以為貴人尚在位置時,將來如何不知曉,現如今收拾侯府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兒。」
岳寧侯讚許的瞥了一眼丁敏,丁敏能說出這番話也是受足了教訓,還沒出嫁時去萬梅別院,丁敏冷落萬首輔的孫女被丁柔搶白了一句,雖然萬首輔致仕了,但丁柔的話她也記住了,巴結將來的貴人會得罪眼下的貴人,在他們倒霉之前足以收拾了她,但明知道將來誰會得意而不去結下善緣,她就是傻瓜蠢貨。
於是丁敏懂得了迂迴之策,不在一根筋兒的行事,喝了一口茶水,丁敏突然心中一動,白逸書如今在京城很有名望,他不管人品如何,卻是今科的狀元,雖然在儒生的心中比不得尹承善同楊和,然很多人對他也是敬佩的,白逸書被燕王看重並不稀奇,他比尹承善大上幾歲,被稱為後起之秀,有能力同尹承善辯論的人。
他中狀元之後便同楊和有過一番唇槍舌劍的論經,表面上同楊和戰成平手,京城卻很多人私下風傳,白逸書是給楊和留了面子的,他的目標並非楊和,而是去了廣州做知府的尹承善♀種傳言丁敏全當笑話看,前生楊和同尹承善是公認的一生之敵,今生楊和先贏後輸,打擊重壓之下反倒一門心思研究學問。
成親後丁敏曾經遠遠的見過楊和一面,他變得同丁敏記憶中不一樣了,鋒芒內斂,沉穩老辣許多☆和官職沒尹承善有實權,但他確是實打實的天子近臣,文熙帝將他留在跟前,楊和必然有可取之處,白逸書裝得再像,也挑動不了楊和全部的戰意,至於京城的流言也應該是白逸書授意的吧,要不然他哪會有那麼大的名聲。
丁敏看出岳寧侯最近對她是滿意的,笑吟吟的問道:「侯爺可曾聽過白狀元?」
岳寧侯寬了寬茶葉,平淡的說:「如今京城有名的狀元郎,我焉能不知曉,夫人怎麼提起他了?」
「出燕王府時遠遠的見過他一面,看樣子燕王殿下對白狀元甚是倚重,管家親自相送。」
「白狀元值得燕王殿下慎重。」岳寧侯面容略微顯得尷尬幾分,丁敏問道:「侯爺?」
「本來這話我不應該說,咱們既然做了夫妻,斷沒有藏著掖著的道理,我也不想瞞著你再發生燕王妃壽禮的意外,白狀元是個美男子,他得燕王殿下看重不稀奇,你可別忘了嘉柔縣主,她在燕王殿下面前沒少說白狀元的好話。嘉柔縣主比不得郡主公主,可在陛下甚是得臉面,公主反倒靠後了,陛下極為疼寵她,凡事沒有不應的。」
「侯爺的意思是?」
丁敏挑了挑眼眉,如果真是岳寧侯說得那樣,嘉柔縣主是在給燕王招惹禍事,前生嘉柔縣主並非如此,她被尹承善管得死死的,心裡眼裡全是尹承善,那簡直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記得最有趣的一句笑話,喝醉酒的尹程承善指著天上的月亮說是方的,嘉柔縣主也迎合說是方的。從中可見嘉柔縣主愛極了尹承善。如今尹承善娶了丁柔,嘉柔縣主沒準現在還想著尹陳善,一旦燕王登上太子之位,六妹妹前景堪憂啊,會不會淪為下堂婦?
丁敏甩掉腦子裡荒唐的想法,尹承善即便平反,他也死了,不過嘉柔縣主會更恨丁柔。
岳寧侯抿了一口茶水,「夫人看白狀元品行如何?」
丁敏沉了沉氣,此時是加重岳寧侯對她好印象的關鍵,「如果單看白狀元表面,他品行出眾,文采風流,容貌更是難得的美男子,但是如果用心看,或者仔細的看,他不僅浪得虛名,性情上也是大奸大惡之徒。」
ps咳咳,丁敏也應該做對一件事,但是引發的後果,咳咳,望天,總之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