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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九十九章 爆發 文 / 妻居一品

    貞姐兒睜著清澈的眸子望著丁柔,回到丁府有五六天了,她還如同在孫家,只有看到丁柔時眸子裡才有一絲的波動,丁柔揉了揉貞姐兒的腦袋,展顏輕笑:「你娘是疼你的,貞姐兒,她會保護你。」

    丁惠感覺到貞姐兒小身體靠進她懷裡,抽了抽鼻子不知怎麼說才好:「六妹妹」心中百轉千回,卻匯聚不成一句話,說多謝表達不出她對丁柔的感激之情。

    「為了貞姐兒,二姐姐,你可敢面對任何的責難?」

    「我‥我能‥」

    丁惠猶豫了一會,眸子裡閃過豁出一切的意圖,丁柔道:「我帶二姐姐看一齣好戲,在面對廷杖,面對萬人指責時,他是如何迎接風雨,刑部大堂又算得上什麼?」

    「他是男子吧。」

    丁柔挑了一下耳朵上的耳環,「女子的抗壓忍耐力,比男子更強,誰說女子趕不上男子?」

    馬車停在皇宮宮門口,因最近安國夫人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又有太祖帝后的鐵令在,只要百姓不接近皇宮門口,御前侍衛不許驅趕百姓,遂在宮門口,看熱鬧的人不僅是丁柔一行。

    將馬車的車簾撩開一道縫隙,丁柔看著宮門口跪著的朝臣,唇角嘲諷般的勾起,有的人腦袋都磕出了血,嗓子喊得沙啞,可他們是真正的為國家好?

    他們每一個人都飽讀詩書,不是不懂道理的愚昧無知百姓,但他們他們有的為了一己私慾,為了投靠皇子,為了將來的富貴跪在宮門口,當然也有人為了所為的公平,所為的真理,全然無視信陽王的戰功。

    不是說戰功就能抵擋一切罪過,但殺掉的那些人真的都是冤枉的?有私心的人不不可怕最可恨的就是打著公正的口號去審判為國家為民族立過在戰功的人,北疆生活條件惡劣艱苦,他們可曾明白?

    柳氏身為王府郡主,最深刻的記憶竟然是京城平凡百姓都能吃到的窩絲糖兒,她的記憶隨著一場火,隨著屢屢被拐賣消失了只有最深刻的最喜歡吃的糖不曾改變過。

    丁柔攬著貞姐兒,笑顏:「他們比你還不如。」

    沒吃沒喝朝不保夕的時候,他們所信奉的公理何在?「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兒」

    宮門開了,宦官一甩浮塵,」皇上有旨意,朝臣散去,不散者受廷杖。」

    「皇上,皇上。」

    跪地的人有人振臂高呼:「國家養士五百年,不懼廷杖為國當」

    丁柔聽聞此話,笑道:「尹探花何在?」

    「為國當如何?楊大人,學生向您請教,何為為國?」

    在通往皇宮的朱雀大道上,一名身穿素服的俊逸書生走來他寬大的衣袖隨風翻滾,瀟灑飄逸,在他身後跟著的是同裝束的青年才俊,同樣的風華正茂,誰言書生只有意氣之爭,有道是老夫撩發少年狂,本就是青年才俊,狂傲執著不畏懼犧牲有理想,有志向如果運用好了可破世上最堅硬的堡壘,恰似同學少年,他們的思想不曾被官場腐蝕,被世俗束縛,他們是大秦帝國的將來。

    丁柔的目光落在為首的尹承善身上,不由得露出了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欣賞以及羨慕,曾幾何時她也是風雲人物,曾經領導高歇盟,那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丁柔以為她忘了,但看見尹承善,她彷彿回到了從前。

    尹承善站在眾學子面前,神情寧峻,挺直的腰桿似能撐起天地,「仗義每多屠狗輩,無情薄倖讀書人。」

    他將自己也罵了?不僅眾人奇怪,丁柔也有一絲好奇,尹承善道:「養士五百年,你為大秦,為漢民族做了什麼?信陽王府領兵世代鎮守北疆,浴血疆場,安國夫人為女子中翹楚,巾幗女丈夫在喪夫喪子後依然堅守北疆,身為男兒你,還有你們」

    他的手指點著跪地的朝臣,「不覺愧疚,領著國家俸祿,不思報國,卻做下這等污蔑有功之人的舉動,是可忍忍孰不可忍,今日我不為與你等的讀書人,做一回仗義的屠夫。」

    「尹承善,你尚未受官職此處有你說話的份兒?況且你帶這麼多的人來,就不怕我等轉告皇上你有不臣之心,你聚眾鬧事。」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尹承善傲然道:「志氣相投,志同道合聚在一起向皇上上書,怎麼是不臣?怎麼是聚眾鬧事?太祖皇帝曾有鐵律在,刑不上書生,他亦曾經在燕京書院留下過真跡,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書生不言國事,國必亡。」

    高明,丁柔不由的挑了大拇指,尹承善高中探花卻沒被授予官職,雖然誰都知道他的仕途會一帆風順,但他此時不是名正言順的官員,認真算起來還是個白丁書生,找到了太祖帝后留下的理論依據,誰敢說他是鬧事?

    太祖皇帝在大秦非常有地位,雖然他在私生活上有多情好色的問題,但他留下的鐵令無人敢違抗,敢違抗的皇后也故去了終結了那段恩怨,文熙帝再不待見父親,為了江山的穩固也會將天縱奇才的太祖皇帝捧上神壇,同太祖皇后永遠受後人的供奉。

    不理會臉如豬肝色的老大人,不理會氣都鬍子一顫一顫的御史們,不理會他們的怒目而視,尹承善知道他的目的,知道如何匯聚風雲,今日過後,天下誰人不知探花郎最風流。

    當時楊和曾同江南學子上書救援座師,有私心在,但他尹承善撩開衣襟,跪在宮門口,朗聲道:「展開。」

    呼啦啦的他身後的學子從懷裡拿出一張宣紙,跪伏於地舉在頭頂上,由低到高,他們每張紙上就一個字,一百六十八個字,合成一篇震撼的文章,代北疆的將士,代安國夫人吶喊出了心聲,戰死疆場他們無怨無悔但因叛國貪財者疆場喪命不值,也許死於安國夫人怒火下的有冤枉之人,可比起疆場上枉死的將士,又算得什麼?

    須知當時退一步,士氣喪失,蒙古鐵騎入關。

    丁柔欠了欠身子尹承善不拘泥於世俗,會營造氛圍,真乃人才,對他的智慧,他的政治眼光,丁柔無法輕視。

    咚咚的鼓聲,揚起一片沙場上的悲涼之氣,尹承善藉著鼓聲,高聲朗誦:「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貞姐兒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著尹承善,丁柔把她抱起,讓她看得更清楚些,不僅是她們圍在宮門口的百姓也都被他震撼了,有些年輕的女子紅了臉,仰慕般的看向了他,他此舉得了多少少女的芳心,他不得而知。

    丁柔感覺她的心也碰碰的跳著,「聚天下風雲,名利雙手者不」

    「怎麼?」

    丁惠彷彿也明白了什麼,丁柔淡笑:「還缺一樣他欠打。」

    丁慧反問:「誰打他?」

    「不受廷杖如何圓滿?陛下會承人之美。」

    丁柔收回落在尹承善身上的目光,「二姐看到他風光之時可曾想過,如果他不做這些事兒,他照樣是探花照樣仕途得意,而做了也許會成功,也許仕途斷絕,對他來說,仕途蹉跎比殺了他難受,但他做了,面對著御史的壓力,他難道不知道御史這輩子會一直挑他的毛病,只要他為官一日,御史就會將盯著他,抓他的錯處,這不單單是一句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能闡述清楚的。」

    「為什麼?」

    「他心底有堅持,有最想守護的東西,他可面對任人,任何的磨難。」

    尹承善達不到于謙的地步,粉身碎骨渾不怕,預留清白在人間,丁柔還是藉機勸解丁惠,「你呢,你可有堅持,可有守護的人兒?二姐姐,你的境況讓人同情憐憫,但同樣讓人憤恨,你一退再退,一讓再讓,使得他們得寸進尺,使得貞姐兒被虐待,這些有他們的無情,何嘗不是你自己沒原則底線?退步不不一定海闊天空,堅持不一定就是萬丈懸崖。」

    丁惠悔恨的低泣,「六妹妹,我錯了。」

    「二姐不是誰都有亡羊補牢的機會,你可曾準備好了?」丁柔肯定的道:「孫繼祖必然會將你告上大堂,這場官司我幫不了你,丁家也幫不了你,你如果怕了的話」

    「不,我不怕,為了貞姐兒,為了我以前受的屈辱,為了跪地懇請她為妾的屈辱‥」

    丁惠不願想噩夢般的經歷,不願去想當初的屈辱,不願去想她如何在偏僻的院子裡自生自滅,更不願回想貞姐兒當時的樣子,但這些她不能不想,」你說過,路必須我自己走,我接著,我不會再退一步。」

    「真的?」

    「是。」

    丁柔緩緩道:「路雖然你自己走,但我可以給你出兩個主意的,孫繼祖白氏‥孫家,這公道你能親自討回來。」

    丁柔在丁惠耳邊輕言,丁惠眉頭越皺越緊,卻不停的點頭,馬車裡突然有個陌生的聲音,「看,眷。」

    丁惠抱住手指向窗外的貞姐兒,喜極而泣,「貞姐兒。」」皇上有旨意,尹承善受廷杖。」

    「遵旨謝恩。」

    尹承善坦然受之,朱紅的板子高高舉起落下,血色然後他的後背衣衫,素色衣衫上似紅蓮綻放,尹承善回眸,似知曉丁柔的位置,他們兩人眸光相碰,我做到了,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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