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所以寶貴,因它只有一次,類似丁柔丁敏的◆生或者穿越的概率太小了,在古代是人人談起瘟疫變色,每一次瘟疫流行,十室五六空,無論是誰都是怕死的。
丁柔上前扶起神色恍惚的太夫人出門·大太太也被人扶住,丁棟妾室也各自啼哭的出門。太夫人還有老太爺,還有二兒子,雖然心疼長子,但母親哪有在兒子床前伺候的?於情於理她都無法留在丁棟身邊,若是丁棟傳染上了母親,使之喪命,不用御史彈劾,即便丁棟命喪黃泉在閻王面前也會被重責不孝。
「不,妾不走,妾留下照顧老爺,陪伴伺候老爺。」
在眾人紛紛出門的當口,被人忽略劉姨娘磕頭道」太太,妾願意留下,老爺身邊不能沒人。」
丁柔眼瞼垂下,狀似專心的扶著太夫人,大太太道「你起來。」
「太太,妾同老爺同生共死。」
「啪。」
大太太狠狠的扇了劉姨娘一巴掌,「同生共死,你也配?你勾壞了老爺這筆賬,我還沒同你算,還想再伺候老爺?你是不是覺得嫌老爺命長?我同你怎麼吩咐的,勸著些老爺,可你呢?整日裡妖妖嬈嬈,泛著水霧的眼睛勾著老爺。「
「來人,把劉姨娘架起來,關到後院去,沒我的吩咐不許放她出來。」
「是。」
劉姨娘死命的哭喊,額頭的血越流越多,掙扎著道「妾願意伺候老爺,太太,求求您大發慈悲,妾願意盡職盡責的伺候老爺。」
「大兒媳婦。「
太夫人賬賬眼,她一向是不管府裡的事兒,也不會對大太太的決定有什麼意見,今日卻突然開頭叫住了大太太眾人在門口汀了腳步。
大太太撫了撫身,「請母親吩咐。」
「太夫人求您開恩,妾願意伺候老爺,願意的。「
劉姨娘掙開了壓著她的婆子,跪爬到太夫人腳邊,鮮血乾涸在臉上眼角流淚在臉上留下淡紅的淚痕。
「太夫人求求您成全妾吧,妾不怕死,如果能為老爺消災,妾即便死了,也是無憾的,妾常聽人手,得了瘟疫的人,身邊一定得有親近之人照顧,只要老爺能轉危為安大可將妾的性命拿去,妾願意將壽元讓給老爺,妾沒旁的心思,只想著老爺平安啊。
她雖然在哭泣,但字字真誠為了丁棟她可捨棄一切,可不顧生死的陪在丁棟身邊,太夫人也有一分動容·「你不怕死?「
「不怕,不怕,妾不怕的。」
劉姨娘視死如歸的搖頭,「只要能讓妾照顧老爺,妾什麼都不怕。」
太夫人沉思著丁柔雖然垂著眼瞼但心裡突然有一分的緊張,過了一會太夫人才說道「把她帶去後院讓人給她包紮一下,等棟兒熬過這關,再說她。」
「太夫人
大太太一個眼色,媽媽們上前駕著劉姨娘就走,這回下了死力氣,劉姨娘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她很快被人帶走了,大太太道「兒媳會等老爺清醉了再處置她,這段日子不會虧待了她的。」
「也難為她一片心。」太夫人擦拭了一下眼角,「方纔她說的話,你也聽了,搶壽元的時我也聽迂,這關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大兒媳婦,你束安排吧,我信你,把棟兒交給你了,你可別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如果不是我也‥甘願將壽元給棟兒。」
丁柔遞上帕子,「祖母。」全力扶著太夫人,大太太面色一凝,太夫人道」實在找不出人,讓她將功贖罪也好,府裡也缺不了大兒媳婦,你可不許想差了,不管不顧,讓我更傷心。「」兒媳明白。」
大太太捏著帕子,太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你是棟兒嫡妻原配,再如何‥棟兒如果不敬你,我用家法,棟兒的媳婦,我只認你。」
「母親。」大太太淚眼迷濛,太夫人道「好孩子·你是個有福氣的人,熬過這一關就會一路平順了,我身子不好,府裡上下都靠你了,有敢閒言碎語的說是非的人,儘管打了攆了去,不必回我。」
「是。」
「走吧,六丫兒扶我去佛堂。「
丁柔抬了抬眼瞼,看了安靜的柳氏一眼,扶著太夫人返回承松園,一路無話,到了佛堂後,太夫人讓人給丁老太爺送了信,跪在佛像前,背對著丁柔道「六丫兒你生母柳氏吧。」
丁柔心一慌,難不成她發現了自己的意圖?聲音難免有一絲顫抖」祖母。」
「六丫兒別怨恨祖母。」
「為什麼?」
太夫人闔眼,緩緩的說道「棟兒是你父親。」
「可她也是我娘。」丁柔手臂顫抖著,咬著下唇,「沒我娘,我早就病死在莊子上是我娘用繡品賣錢為我治病,她不識字,也不懂什道理,但她一直一直的陪著我,祖母,我求求你,放過她吧。」
丁柔跪下太夫人身後,額頭碰觸地面,太夫人心被丁柔說得很疼,能勾勒出她們母女相依為命,那處莊子有多簡陋,她也是知道些,難怪丁柔對柳氏發自內心的孝順。」棟兒命長的很,柳氏熬過這一關,就是七品誥命了。」我不要,我去同母親說。「
丁柔猛然起身,太夫人回身一把拽住丁柔,「你糊塗,你母親定下的有你反對的餘地?你孝順柳氏,就多念幾遍經書,你如果貿貿然的去找你母親,不僅會害了你,更會害了柳氏,你母親即便勉強答應下束,她手段多著呢,你還能攔著她整治妾室?你能眼看著柳氏將來受苦?」
「祖母,你會幫我的吧。」丁柔紅著眼睛,太夫人慢慢的搖頭,「你母親是棟兒的妻子,是府裡的女主人,我無能為力了,「
丁柔被太夫人摟在懷裡,溫暖的懷抱,讓丁柔湧起一絲的愧疚,太夫人道「我的六丫兒是聰明的·你也應該知道唯有柳氏最適合照顧你父親,劉姨娘是拚死一搏,她不是不怕死,她正是因為怕死,才會拚命想要照顧棟兒,她知道,你父親一旦有個萬一,她也活不了,可你母親同櫛知道她的鬼心思,又如何能讓她去照顧?生病的人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容易被感動,你父親讀書人情懷,誰照顧他,一旦他病好了,自然會在他心裡有分份量,雖然終究是越不過她,但有份量就有危險,你母親會選擇最平淡,最聽話的人,柳氏不爭不搶,本分老實,又是她的陪嫁丫頭,所以只能是她。」
「我也明白的,但我捨不得娘,祖母,我捨不得她。」
丁柔在太夫人懷裡低泣,太夫人就摸著她的頭髮,「傻丫頭,棟兒不見得就敖不過去,我看柳氏是個有後福的,想開些她,別讓她在裡面伺棟兒還惦記著你。「」嗯。「
丁柔擦拭了眼淚,太夫人抬起丁柔的下額,認真問」你是真想清楚了?」
丁柔道「嗯。」
「去吧,我料想你母親也該說完了,別撞見了她。」
「嗯。」
丁柔起身離開佛堂,太夫人收回眸光重重的歎了口氣,「她都什麼都好,就是心腸太軟了,柳氏真真是好福氣,養個孝順的女兒。」轉過身對著佛像,太夫人敲著木魚唸經禮佛。
風吹乾了丁柔臉上的淚痕,眼裡乾澀得難受,丁柔不敢走得太快,估算著時辰,如何都不能撞到大太太,如果她突然出現,以柳氏圍著她轉的心思,沒準會拒絕了大太太,那一切的安排就白費了。
回想太夫人點出了她安排一切的原因,丁柔暗歎,不只她瞭解人心,太夫人,大太太同樣是各種高手。不過,她們還是都被自己算到了,丁柔心裡難免湧起一絲自豪來,回府這麼久,唯有這次她算到了所有人的反應。
古人是不能小看,但連算計古人的勇氣都沒有,那穿越者也太沒用了,人心,人心啊,每個人不都是自動生成的程序人,或者網游世界的裡的npc,丁柔努力適應著這個時代,學習她們的長處,觀察揣摩她們的想法,越是複雜的環境,越是又急可成,從下藥,到現在,每一步都沒脫離她的掌握。
丁棟病好後,調查原因也找不到丁柔身上,她是一絲一毫都沒沾□姨娘想要爭寵自然會用助興的媚藥,這個季節‥丁棟最喜歡吃的食物裡,以及太夫人賞賜的盆景,每一樣看似都沒什麼關聯,但合在一處,就有關聯,而且還是足以致命的關聯。
她可是什麼都沒做,只是在恰好的時間點上加重了份量,丁柔嘴角微微翹起,腳下越走越慢,丁棟不過是看似得了瘟疫,其實根本不會傳染。
養兩日就會好的,柳氏沒任何危險,丁柔對父親這個詞沒概念,但對柳氏,她不准許出意外,如太夫人所言,同丁棟共患難,丁棟不會再輕賤於她,七品誥命,是丁府裡名正言順的主子,雖然還是妾室,但可坐下用膳,在府裡有一席之地。
在不能離婚的大秦,在不多的籌碼下,這也是丁柔唯一能為柳氏爭取到的了,也許柳氏不在意,但丁柔不能眼看著柳氏被人輕賤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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