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車架,幾個鸞衛營的女兵,或者說,就是選撥出來的女官,就這麼護在太后的車架周圍就這麼慢慢的,像烏龜一樣的慢慢的挪動過來。
劉鴻的怒火瞬間過了警戒值,說句實話,他對這個母后沒有認同感,也不可能對這個在歷史上教漢靈帝怎麼僉財的太后會有好感。
但上升到這個高度,那已經是士族對皇權裸的蔑視了,這也難怪了董太后會對劉鴻說:「天下是士家的,拿到自已手裡的錢才是真的。」
劉鴻又想起了歷史上一個故事一個挨了士家一巴掌的公主,就連皇帝都沒有辦替那名公主討回一個公道,由此可見,在士家大族裡,皇權在有的時候,被漠視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以前是誰,我管不著了,不過輪到我當了這個皇帝,那你們就得拈量拈量,可以說,自從殺了十常侍這一天起,劉鴻至少有好一段安然的時間而不用當心被逼宮,再加上,有劉洪這個聲望極高的人出任宗正,皇權得到拱固是必然的。
「母后。」劉鴻嘴裡的怒氣就像九天的寒冰般,讓這些在大熱頭下的百官們冷得抖,「兒臣不孝,母后受驚了。」
劉鴻不待因為被這些士人百官們弄得有些擔驚受怕董太后有什麼回應,轉過身來,冷冷的說道:「詔,李膺公忠體國,一體忠心,不畏奸權,為國奔波,不惜性命,然朕為了護其周全,不得不下詣囚禁其等,朕深愧之,現,奸人已然伏誅,朕特封其為忠義侯,升其為錄尚書事,欽此。」
完了,皇帝真的怒了,而這一怒,怒得百官毫無牌氣,誰也沒膽站出來說:「皇上,李膺不能當這官。」
要是誰敢,那他覺對會被天下大部份讀書人轟殺至渣,為什麼,就因為全天下的讀書人都因為能得到李膺的一個見面就可以欣喜若狂,登龍門,這個詞是怎麼來的,意思只要是能得到李膺的接見,那麼就意味著你將得天全天下人的羨慕與忌妒。
「皇兒。」董太后什麼時候看到過百官群臣伏在自已兒子面前戰戰兢兢過呀,一時間百般滋味浮上心頭,竟然熱淚盈眶,有些控制不住。
不過,既然劉鴻幫她出了這一口氣,她也自然要幫劉鴻緩和一下與群臣的關係,畢竟,治理天下,靠的還是他們:「我兒,百官們不過是擔心我兒之安危罷了,我兒不必如此。」
董太后不說還好,一說這一句話,劉鴻就一肚子氣,擔心我的安危,哼,要是我的安危要靠他們來擔心的話,想必,自已也活不了多久了。
「母后不必多言,皇兒心中自知。」劉鴻恨恨的說道,「送太后回宮,母后,朕尚有國事在身,不能送母后鸞駕,還請母后見諒。」
說著,轉頭向王起說道:「擺駕詔獄寺,宣曹操率西園禁軍隨駕。」
說著,也不管董太后更不管顫若寒蟬的眾臣百官,轉身就走了,留下用驚呆了的眼神望著他的背影的董太后,和那些心裡涼得透的百官。
「公祖,漢公,這是怎麼一回事。」袁逢與袁愧兩人分別為現任司空和太傅,本來這兩人是最有希望可以「領錄尚書事」的大臣,可是沒想到一下子,這個肥鴨就飛了,而且貌似皇帝還有深意,不由得這些人不注意些。
「唉。」陳耽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看著望過來的想打探些消息的百官們,陳耽真的很想掐死他們:「你們做得也太過了點。」
百官們臉色一紅,陳耽不近人情的指責讓眾人有些羞怒,但更多的卻是忌妒於陳耽的好運報,陳耽的大用是毫無疑問了,不用在當個勞什子的諫議大夫了。
「陛下今日怎麼有些,,,,嗯,那什麼的。」袁逢等人並不想聽陳耽對他們行為的評價,他們最想知道的是皇帝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皇上天姿聰穎,自小就現了十常侍奸人面目,但一直苦於沒有機會為國除奸,所以才忍到今天,這份忍勁,堪稱非凡。」陳耽頗有些興奮,又有些惋惜的說道。
「自小就現了十常侍奸人面目。」可能嗎,百官們齊齊在心中對劉鴻豎了無數個中指,就皇帝這樣,是自小就現奸人真面目的人嗎?
就算是,這皇帝也太能利用奸人了吧,利用奸人賣官鬻爵,利用奸人建裸游館,建流香渠,挑選天下美女,可以說,這兩個地方,加上後宮女子,幾乎就是包容了大漢一半的美女資源。
橋玄橋太尉也是很惋惜的歎了一口氣,他想掐死百官的願望一點都不比陳耽低,不過一個是因為百官這種做得確太過份,陳耽看不過去,陳耽是一個為了皇帝連命都不要的人,還在乎什麼士家大族的榮益?
而他橋玄卻因為百官們如此做卻是生生惹起了皇帝的憤怒,使得士家大族生生的浪費了獨佔朝堂的最好時間而惱怒,橋玄從劉鴻在對劉表任荊州刺史的遲疑一項就可以看出來,劉鴻對宗室也不是那麼的放心,可是現在,劉鴻抬起劉洪,這個威望上不下於李膺多少的宗室來當宗正,已經直接了當的擺出要重用宗室的前景了。
「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麼做吧,大漢再也經不起一場折騰了,不論於宦官還是外戚,亦或者是宗室。」橋玄話音一轉,頓時變得殺氣騰騰:「不過,這兩件事是誰出的主意的,最好先誅滅他九族。」
袁術和幾個小家族的人頓時咕吱一聲軟倒在地,袁術分明看到了父親和叔父望過來的厭惡的眼光,誅滅九族是不可能的了,但他的政治生涯裡卻很難再過該死的哥哥袁紹了。
但是百官群臣自然不是傻子,相反,大都是極聰明的傢伙,他們仔細一品,還真被他們品出味來了。
「陛下真是中興之君呀。」橋玄聽完某官的分析,喟然而歎。
百官這次再也沒有露出或者鄙視或者不信的面容了,皇帝,卻實是不同凡響呀,這一手,玩得真是漂亮。
李膺名聲再高,那又如何,李膺雖然是讀書人,但他卻一直以來都善武事,文事並不通,特別是像錄尚書事這樣位高權重,實權在手工作卻又繁煩不堪的職來,李膺是鐵定幹不好的。
所以李膺只不過是個幌子般了,那麼真正掌握錄尚書事這一實職的,將會是黃門侍朗,嘿嘿,黃門侍朗隨駕陛佐,皇帝可以產生足夠的控制力,使得大權不至旁落。
賤業皇帝,享樂皇帝,能幹皇帝,終於有了一生當中第一個正面的評價。
中興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