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如花一點也不想坐在尚楚歌的對面,面對那雙她從的眼睛。只是事到臨頭了,有些事終究還是躲不過的,如花心下暗自長歎了一聲。
尚楚歌看著臉前這張嬌美的容顏,再想想她打從走進這間屋子後那如同以往一般總是在不自覺的躲閃著自己的目光,心中也不怎麼好過。再想想先前她與秦沐陽之間那種感覺,心下更是黯然,也許真如師父所說的這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就在尚楚歌看著如花心中卻在百轉千回的時候,如花也對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這個人自己看不透,卻也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應該是有極重要的事與自己的。
「你還和以前一樣。」尚楚歌終於還是打破了這種讓人有些窒息的平靜,出言道。
尚楚歌的聲音很是平靜,其中卻有點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之感。使得這麼一句平常的寒暄聽在如花的耳中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如花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小心道:「尚哥哥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我是特地來告訴你一些事的。」尚楚歌盡量收起自己不必要的感懷,很快便回到了正題上,就如先前所說的那樣,他的時間不多了。
「先我要告訴,我等會兒告訴你的那些事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你有知道的權利,特別是如今你又選擇了這樣一條道路。或許現在說就已經晚了,不過我還是認為你應該知道。」尚楚歌一向平和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掙扎之色,不過也不過片刻的工夫他還是決意的問道:「你對自己的身世瞭解多少?」
自己的身世?如花的心懸了起來,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有些莫測。雖然她知道能勞動尚楚歌親來的事必定不算是小事,可也不有想到他來說的竟然是這麼一回事。只是,這個問題不怎麼好回答啊。
看著如花的臉色,尚楚歌心下也猜出了幾分,也不再待她的回答便繼續道:「雖然我不清楚你是如何知道的,不過我想你並不清楚所有的內情。而這些內情才是我此趟前來要告訴你的東西。」
如花不再看著他,而是垂下了眼簾,讓他再也看不到她的情緒。說句實在的,對於他現在所說的這些她一點都不感興趣。如果說以前她因為某些考量還對這些事有點興趣之外,現在的她是一點都不在乎這些了。
她都離開葉家了。無論她地身世有著怎樣地辛秘那也是上一代地事。是葉家和林家地事與自己真地沒有什麼關係。對於那個帶她來到這個世上後就死去地林玉梅。她有地只是淡淡地感激。這也只不過是看在她用命將自己帶到這個世上地原因而已。除此之外。她對那個女人就沒有別地感覺了。
說她冷血也好。無情也罷。她知道地確實不多。不過僅以她瞭解到地情況看來她那個生母之所以願意在那種尷尬地情況下以命相搏地生下自己這世地這個身體。並不是對她自己地孩子有多少感情。而是她打算將這個孩子作為籌碼來換取老爹地憐愛。
相比之下。別說世人常說養育大於生育。就說這十幾年來每個在美人兒娘親身邊地日子她都最大程度上地體會到了這個世界上一個母親能給自己孩子最大地那種愛。既然這樣。而何必一定要追根溯源揭開那醜陋不堪地傷疤。來傷害對自己真心關愛地人呢。
如花地表現讓尚楚歌有些意外。不過無論她是個什麼樣地想法。自己既然來了這一趟有些事情還是交待清楚比較好。
「我想你知道地那些不外乎是你親生地母親是你現在母親庶出地親妹妹。早在對已成為定國公府姑父地你父親心懷愛慕。在一次你父親陪著當時懷著你二哥地母親回娘家地時候。你那生母買通了府中地侍女給你父親下了藥。然後就有了你。定國公大怒之下本是要將敗壞門風地你地生母趕出定國公府地。不過你祖父祖母知道你生母有了你之後就秘密將你生母接到了蕪州地一處小莊子上秘密地養胎。為了安下她地心。還讓陪侍地侍女叫她做姨娘。不過你生母卻至死沒有得到過葉家地承認。沒有一個明確地身份。」尚楚歌道。
不錯他現在所說地這些與自己聽到地那些大至上差不多。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因為她知道他還有話沒有說完。
果然接下來他就有了驚人之語,道:「在別人看來,這是葉、林兩家死命捂著的真相。不過事實上
只是為了蒙蔽世人而佈置下的的另一個假相罷了。
如花將頭抬了起來,再一次望向了尚楚歌那幽深的眼底。
「你可知道為什麼打從我們相遇起我就對你很好奇?」尚楚歌彷彿沒有看到如花眼中的那抹催促之意,反而跳到了這麼一個話題上。
如花輕皺起了秀眉,有些不明所以。
卻沒有提出疑問,因為她相信尚楚歌不會說沒有意義的話,更何況她有一種直覺,直覺他將要告訴自己的一定是自己極為關心的。
「我這一生如果那年母親沒有帶我去葉府拜年,說不定人生會是另一副光景。」尚楚歌有些緬懷的道:「不過也不一定,也許我的今生早在五歲那年遇到師父的時候已經改變了。」
啥?他也有個師父?如花這下倒有些好奇了,這個世界上教人讀書的不叫師父,叫先生。只有那些教武功、及其他雜藝的才叫師父。像教秦沐陽與鳳崇業劍法的那個道士,及教自己醫術的無風老道才稱得上師父。而尚楚歌在她看來真不像是個有功夫在身的人。
「我師父的名諱想必你也聽到過,」尚楚歌為她解惑道:「就是這世上人稱天機第二人的真語真人。」
如花這次是真正的被雷到了,這真語真人的大名她可是如雷貫耳啊。秦沐陽的命格不就是他給批的麼?他可是這世上除了師父那個老神棍以外最有的名望的大神棍了。眼前這個信奉聖閒之道的尚楚歌居然是他的弟子,這怎麼不算是驚天大雷。
當然這尚楚歌能將這麼個大秘密隱藏得這麼好,就更顯得自己的無能了。唉,老神棍,呃是師父有自己這麼個弟子也真有丟臉的了。
「其實也只算是一種緣份吧,我五歲的時候一次偷跑出門後偶然幫了師父一個小忙。師父說我在這方面有幾分天賦,就承蒙師父抬愛,暗中教授了我一些玄門的東西。我的天份雖不及師父卻也學一點皮毛東西,當我在葉家看到你的時,正是我沉迷在這些東西裡的時候。那時的我懂得不並不多,卻總覺得你的面相和氣都與常人有些不同。可我卻愣是看不出問題出自哪裡,所以那時我總是藉故跟在你大哥身邊去見你。」尚楚歌揭開了如花心中一直以來的一個懷疑。
不過他所說的這些也太過駭世驚俗了吧,那時他來葉家的時候才不過七、八歲光景吧。就那麼個小屁孩子,能知道這些東西?怕是吹的吧?
看著如花那寫滿了不信兩個字的杏眼,尚楚歌又道:「我第一次見你時只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後來請教過師父,在師父的提點下才現讓我有奇怪感覺的正是你的面相與氣的原因。也許你並不知道,我還特地請了師父遠遠的見過你一面。」
尚楚歌的眼神裡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波動,讓如花的心都懸了起來。現在的她已不再是初來貴境時一樣只用唯物主義去看待世間的一切事物了。特別是有了那麼一位師父以後,對這些玄之又懸的東西雖不至於像這裡的人一樣深信不疑,卻也抱有幾分敬畏了。
「我師父後來只給我留下了一句『一切既是緣,也是孽』就離開了,除了他的些手書外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尚楚歌道:「我就是用他留下的那東西來參照著觀察你的,我只能看出你的面相很奇特。卻也一直沒有弄清是怎麼回事,直到我因一個偶然的情況在你祖父那邊聽到了一個關於你身世的秘密才明白了其中的一些玄機。」
「你的出生是葉、林兩家人串通設計安排好的。你生母與你父親的事,正是你的祖父和外祖安排的,目的就是讓你來到這個世上!因為他們當時已經知道你母親懷的是個兒子,並且今世都不能再生第三個孩子。」尚楚歌再拋出一個驚天大雷。
這尚楚歌是不是在京城中受了什麼刺激,怎麼這話越說自己越像是在聽神話了。自己就算不如從前那般不敬鬼神了,卻也不至於聽信這種「神奇」的言論吧。自己是不算怎麼聰明,可也不至於看上去像是會信這連篇鬼話的傻子吧。
如花沒有打算將這種懷疑掩飾掉,看向尚楚歌的眼神也有些不大對勁了。
「如花妹妹,我敢說你的心裡其實很明白的。打從你出生起,就旁人有了很大的不同之處。」尚楚歌好像沒有看到她的懷疑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