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嶸聽到秦沐陽的要求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自己的妹妹別說是出自自家這種一豪門貴第的千金小姐,就是生在一般的平常人家也斷然沒有讓外客男子探望的理由。這秦家雖然沒有葉家的家史長久,可好歹也是傳承了幾代的顯赫世家。作為出生在這等人家的秦沐陽好歹也算得上是大家公子出身,怎麼會提出這等荒唐的要求!難道他是別有用心,故意這麼說來擾亂自己的?
葉雲嶸並沒有將他所提的要求放在心上,反而開始思考起他背後的用意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秦沐陽提出的要求只是單純的出自於他的內心。這也不能怪葉雲嶸會想歪了,他雖然也清楚自己妹妹的好,絕對值得各家公子的求凰這意,可他卻不怎麼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想探妹妹的病是基於以上理由。秦沐陽上次在京城府邸中將妹妹擄走的事他可是記到現在,他絕不會認為像秦沐陽這樣的男人會有這樣單純的心思。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的這種無理要求仍然讓他感到惱怒。要不是他現在是代表秦家來弔唁老太君的「貴客」,要不是現在家裡是貴賓雲集他真想一拳揮上他那滿不在乎的俊臉。良好的家教,多年來所受的訓練讓他強行壓下了自己的怒火,輕聲道:「有勞秦公子費心了,舍妹不過是尋常小疾,多休息幾日就好了。不勞秦大人掛念。」
「葉世兄見外了,令妹曾幾次有恩於秦某和吳王殿下,秦某一直沒有機會親自向葉小姐表達謝意。今次前來蕪州之前吳王殿下也再三囑咐秦某,讓秦某一定要找個機會親自向葉小姐道謝。沒想到才剛到貴府就聽人說葉小姐病了,既然這樣秦某就更應當去探望一二了。」秦沐陽堅持道。
雖然葉雲嶸與秦沐陽交集甚少,平素也沒有什麼往來,可秦沐陽寡言少語不擅言談卻在京城裡有名的。沒想到今天他為了見自己的妹妹卻一口氣說了這麼一通似是而非的話來。
「不敢當,我就在這裡代舍妹妹承兩位的情了。不過舍妹畢竟是還沒有訂親的閨中女子,不便見外客還請秦公子見諒。」葉雲嶸婉拒道。
秦沐陽也明白這個要求是有些過了點。如果這裡不是葉家的本宅,如果不是他自進府門後一路走來現這座宅院中明崗暗哨極多,並且其中還不乏高手坐鎮他根本就不明著提出這種要求。而會同以前的老法子,在夜裡暗探了。雖然明白讓葉家人答應這個要求是有些困難,不過他既然千里迢迢的從京城裡趕來了,就不可能連她面都沒見上一面就回去的。「葉小姐不同於一般養在深閨地世家千金。對秦某又有救命之恩。那次從船上落水後秦某受了重傷,幸虧有葉小的悉心照料才得以保全性命。秦某認為就是葉小姐知道了秦某的來意也會同意見見秦某的。」秦沐陽有些開始覺得不耐了,他話裡的意思葉雲嶸怎麼會不明白。
「秦公子慎言!」葉雲嶸榮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一大半,還好現在周圍沒有其他人在。
他話裡地意思很容易讓人生出不好的想法,就他這種話若是傳了出去讓自己的妹妹以還要怎麼做人。威脅,這是**裸的威脅!葉雲嶸長袖下的手早已緊握成拳,上面已經浮起了青筋,看向秦沐陽的那雙眼睛裡充滿了危險的目光。秦沐陽也毫不示弱的回視著他。
就在這劍拔駑張的一刻一個青衣男子走到葉雲嶸地身邊在他耳邊輕提了幾句,就只見葉雲嶸的臉上一陣青白。
「你帶他去。路上小心些。去回!」葉雲嶸咬牙切齒地丟下這一句話就甩袖而去。也沒有再看秦沐陽一眼。
「秦公子。請隨我來。」說話地自然就是剛才地青衣人。
這個青衣人看上去年紀大約三十許。從他自身地氣質來看並不像尋常地下人。反到像個教書先生。只是他間又像葉府地其他人一樣繫上了一條白布。彰示著他地出身。查覺了秦沐陽尋究地目光。他卻沒有絲毫不滿地表情。而是一如在葉雲嶸面前一般地恭謹。
很快秦沐陽就在這個青衣人地帶領下從一處不起眼地小門進入了葉府地內院來到了如花住地玉桂圓。
說來也巧。秦沐陽跟著青衣人快到玉桂園門口時正看到綠柚送著一個年輕公子離開。以他過目不忘地本領自然認出了那個個綽然遠去地背影正是定國公府地林祺玉。
送走祺玉公子地綠柚轉回院門地時候也現了青衣人以及他身後地秦沐陽。
「重叔,你來看小姐?」綠柚的話雖是對著青衣人說,可她的一雙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葉重身後那個充滿危險的男子。
「嗯。爺讓我來瞧瞧小姐好些了沒有。」青衣人也就是葉希曜的心腹葉重道。
「小姐還在熱,不過剛請大夫來瞧過了,大夫說應該沒有大礙。」綠柚及到如花的病不覺憂心忡忡的道:「小姐回來後就一直睡到現在還沒有醒,不過她睡前說她服了自己配製的丸藥不會有事的。」
她是認識秦沐陽地,也很清楚他地身份。雖然不是很清楚他與小姐到底有什麼瓜葛卻知道小姐行醫的事眼前這個有著一雙懾人鳳眼地男子是知道的。所以也沒有避忌的提到了如花服下了自製的藥丸,以此來安葉重的心。
果然葉重一聽如花已經自己服下了自製的藥就放心了許多,道:「那就好,小姐自製的藥總是極用的。對了,這位是秦沐陽公子。他也算是小姐的生死故交。聽到小姐病了,特地來探望的。你帶這位秦公子去看看小姐吧。」
說完又轉向秦沐陽道:「在下就不陪公子進去了,爺交待在下帶公子來探望小姐後就請公子前去花廳飲宴。在下就在此等著公子出來。」
早在綠柚叫青衣人重叔的時候秦沐陽就知道了青衣人的身份,現在這個人更是直接的說出了這是葉希曜的意思就讓他更加清楚的明白了葉雲嶸離去時的不甘。不過雖然知道了這是出自葉希曜的示意,他卻更加疑惑了,這葉希曜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
葉重的也話讓綠柚很是吃了一驚,什麼叫小姐的生死故交,還讓重叔親自送他前來探望小姐。不過她心下雖有些嘀咕卻也不敢表露在面上,重叔是爺的得力助手。也是兩位少爺和小姐都很敬重的人。既然人是由他親自送來的。那也一定是爺的意思,不是她所能夠深究的。
「秦公子。請。」綠柚雖然不是很甘願,卻也只得低眉順目的將人請到了如花的屋裡。
看來是屋裡的瑞娘也知道了秦沐陽的來訪,當綠柚將人領到裡屋的時候如花床上的茜紗帳已經放下了大半。從外看上去只能朦朦朧朧的看個銀紅色的輕紗裡隱約的躺著一個嬌小身影,其他的卻也看不怎麼真切。
秦沐陽冷著一張俊臉走到了如花的床前直接伸手撩開了遮住佳人的紗帳,讓一直守在如花床頭的瑞娘有心阻止卻沒有能夠來得急。因為就在她伸出手打算開口阻止的時候,秦沐陽直接用他那雙稅利的鳳眸森然的看了她一眼,壓下了她所有的全行動。
看著如花本就不大的臉越的尖細了,秦沐陽心中湧動著一絲說不出的柔情。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這麼就著床沿坐了下來就那麼直直的注視著她。
這時的如花已經開始有汗退熱的跡象了,緋紅異常的小臉上已經開始讓汗水濡濕,額前的碎因為汗水的濕意緊緊的貼服在了她的臉上。暈睡著的她不知道在做著什麼樣的夢,清秀的眉頭時不時的輕蹇在一起,口中也迷迷糊糊的不時輕著囈語。
此刻的她臉上再也沒有以往在自己面前的防備,這格外惹人憐愛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在梨花林裡初見她的那一刻。他伸出手將沾在她臉上的一縷碎輕輕的拂到一旁,露出光潔的額頭。此時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那張好似寒了一輩子的俊顏上正流露著一絲從未有過的柔情,讓他整個人剛冷的線條也不覺變得柔和了起來。
也正是他的這種變化,讓一旁的瑞娘和綠柚沒有來得急制止他對小姐的「輕薄」。再說他的這一行為來得太快,也太突然,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做出如此不合常理的事來。沒有思想準備的瑞娘和綠柚還真的有些措手不及。
如花與秦沐陽單從外貌上來說本就是男俊女俏,都是萬里挑一極為頂尖的。秦沐陽本身除了美貌以外一身讓人難以忽視的冰寒之意也讓人印象深刻,而此刻這個美得不下小姐的英俊男子化去了滿身冰霜坐在小姐的床頭充滿憐愛的看著病中的小姐,這個場面讓人看著就心生感動。
不過瑞娘和綠柚到底是如花的人,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小姐真的讓眼前的這人影響了閨譽。雖然對這個一身冷意的男子有些害怕,瑞娘還是鼓起了勇氣打算出聲阻止這極不合乎常理的狀況。
就在這時,身處迷夢之中的如花好像也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