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某處有一處別院,雖然地方比較偏僻佔地也不大卻勝在精緻典雅,讓人一看去就不是一般的人家所能有的產業。
這日,從這處別院的後門卻出來了四輛從外表看上去十分破舊的馬車。這樣的馬車看上去與平常幾條官道上來往京城的那些租用馬車幾乎是一模一樣。只是這四輛馬車外邊看上去那麼破舊可內部卻別有洞天,佈置得十分舒適奢華,與那些專門用來運送平民來往京城的租用馬車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近來現自己的暈馬車症狀越來越嚴重的如花,此時就面色煞白坐在後一輛車上。因為那些租用馬車平日跑一趟京城不大容易,為了多裝客人這種馬車的車廂比一般富貴人家專用的那種車廂要大得多。如花現在並不是一人呆在這麼大的車廂內,而與她同車的人卻也不是侍女,而正在昏迷中的鳳崇業,以及坐到車內後就閉眼休息一言不的秦沐陽。
別院的後門處,尚楚歌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露出十分複雜的眼神。與他站在一起的那個文士及那個叫老虎的男人都沒有現,此刻他攏在袖籠內的手早已緊握成拳。事情怎麼會展成這個樣子?可是他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只能強自壓下自己的情緒。
「好了,尚公子,吳王府對面的事務現在就全都交給你了。你千萬別辜負了殿下對你的期望啊。」那個文士模樣的人用別有意味的眼神看了一眼尚楚歌道。
「是,屬下必當不會辜負殿下的所托。」尚楚歌狀似恭謹的垂下眼簾,欠身答道。
那文士用手拍了拍他的右肩,然後與那個叫老虎的人先一步朝內院走去了。
尚楚歌再一次看了一眼馬車離去方向,然後也跟著他們地腳步回了內院。是的,他是尚楚歌,他還有他必須去完成的事。他現在必須打起精神小心應付,希望昨天的衝動沒有讓這位師先生對自己生出間隙。他現在已然背叛了葉家。知道自己對不起照顧自己多年的葉家,對不起視自己如同子侄地葉伯父葉伯母,對不起視自己如同親手足的雲嶸雲峻兩兄弟。可為了自己的那個目標,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可既然自己早已做出了選擇,那為什麼自己的心會這樣的痛?
昨日。在如花離開後他曾力主將她送回葉府,省得將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極力反對師先生說的讓如花陪同鳳崇業北上幽州,理由是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刻沒有必要將中立的葉家推向蕭家那邊。可師先生卻以只有如花才能治得了殿下的病為由,一定不肯讓如花回葉家。說是既然已經將人綁了回來,就已經深深的得罪了葉家。與其現在就將人放回去,還不如等葉家小姐徹底救下殿下地命再說其他,說不定到時侯會另有轉機。
另有轉機?他怎麼會不知道師先生打的是什麼主意!他那所謂的另有轉機不過就是想到時候逼得葉家只能將如花嫁入吳王府,被迫站到吳王殿下這一條陣線上。之前那些關於如花與鳳崇業地傳言就是他命人放出去的,為的就是造一個這樣的勢。現在儲位之爭已經達到了一個詭異的平衡。如果葉家要是倒向任何一方那對另一方來說都是極為致命的。哼,逼葉家將嫡出的小姐,未來家主的嫡女嫁給殿下。那樣就算葉家不願意幫殿下想必在外人的眼中葉家也會是殿下這一邊地吧。
他算盤到是打得好,只是他到底不是出生名門世家,對世家的瞭解遠不如自己深刻。不錯葉家在四大世家中是最重嫡女的,不過即使是這樣與家族的利益相較起來一個女兒又算得了什麼呢?他在葉家生活了那麼多年,以他對葉家的瞭解,一日殿下不能得到那個名份,葉家只怕就一日不會倒向殿下。如果殿下要是沒有做到,那如花,那如花妹妹的事要是敗露了。怕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了。一是死,以一命來洗刷家族的恥辱,二是出家,從此青燈古佛長伴一生。無論怎樣,他都不希望那個她得到那樣的命運。
就在他們極力相爭地時候。最後是一直沒有出聲地秦沐陽丟下了一句:「她跟我走!」然後就離開了屋子。在那種情況下。他知道無論他再怎麼努力也法改變眼前地狀況了。秦沐陽在吳王府。是除了吳王殿下外唯一另一個說一不二地人物。他這樣說了。就再也沒有了改變地餘地。於是。如花在他地陪同下。護送殿下南下地事就這樣地定了下來。
在車內十分不好受地如花很羨慕躺在那裡什麼也不知道地鳳崇業。她現在感覺很難受。她也很想像他一樣躺著。就算不能躺著能讓她靠個厚墊歪著也是好地。可現在她不能。至少在那個人地面前不能。她是葉家地小姐。即使是做「肉票」也要記得自己地尊嚴。應該說越是這個時候。自己就越要提醒自己。注意自己地一言一行。不能讓他們看輕了去。
可自己怎麼會到現在這個地步地呢?虧她還好心地為他們準備了路上用地東西。真是瘋了。如花一想到那疊厚厚地注意事項。就覺得自己是個真正地傻瓜。她還記得自己看到秦沐陽來找自己時。自己十分熱情地將那疊精心準備地東西拿給他時。他那奇怪地眼光。在她喋喋不休地說了許多路上要注意地事項後。那個人居然只是對她說了一句這些你知道就好了。反正路上照顧他地那個人是你。那一刻。她還以為是自己地耳朵不好聽錯了。讓他說清楚。可他只是甩給自己一個背影。留下一句:記得明天辰時起程。
這樣算什麼?要將自己綁到幽州去?好吧。她地確是很擔心鳳崇業。不想他就這樣窩囊地死了。想要救下他地命。可也不必自己親自跟去幽州吧。有了方子和詳細地解法。只要取得了解藥隨便一個稍懂醫理地大夫就能救下他地命。這一路只怕也不會太平吧。既然這樣。又何必這樣勞師動重將自己這樣一個累贅帶在身邊?
還有。自已失蹤一兩日家中尚可瞞下來。可這北上幽州一來一去加上找藥救命只怕會要有一個月地時間。一個月啊。那家中還不得翻了天?而且還是在這個敏感地時刻。在這個敏感地人物身邊。要是讓其他人現了她真不敢想像會對家人對自己會有什麼樣地後果。她自己怎麼樣還是在其次。要是就這樣連累地家人她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地。想到這裡如花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上車後至今也沒有睜開過眼地秦沐陽。真想現在就給他灌下「葉氏神茶」教訓教訓他。
再說了。自己雖然是「肉票」。可也要有「肉票」地權益吧。雖然自己前生也做過幾十年地平頭百姓。可這十幾年來過地卻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日子。這趟出門居然沒有讓一個侍女跟著。那個現在坐在前輛車時地武夫美少女自己可指望不上。另外……
如花在車上不停的腹誹詛咒著這件倒霉事及眼前這個一手造成這種情況的秦沐陽,唯獨就沒有想起現在這輛車內,除了不醒人世的鳳崇業就只有她與秦沐陽孤男寡女兩個人……
京城葉府晚楓院書房
「現在她人在哪裡?」
「小姐現在與吳王和秦沐陽在一起,他們的行程方向是朝北面,具體目的地還沒有查清。」
「朝著北方?」
「是。」
「父親,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妹妹帶走?父親,讓我帶人去將妹妹救回來吧。」
「不,暫時不能這樣做。」
「為什麼,父親。他們這樣做是欺人太甚,這事要是傳出去妹妹這一生只怕就毀了。」
「現在貿然出手才是害了她。這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去安撫好你母親,告訴她你妹妹是讓她師父讓人來帶走了。」
「可是,父親我」
「好了,我自有分寸,你先出去。」
「葉楓,你繼續讓人跟著保護小姐。不要讓人現了。」
「是。」
京城定國公府角宿廳
「現在是什麼情況?」
「吳王在回京的途中路過齊州的時候讓人暗算中了毒。秦沐陽這次將如花表小姐劫去應該是為了救吳王的命。現在屬下收到的最新消息是從那邊別院一早出來了四輛馬車正朝北方去了。如花表小姐應該就在其中一輛車上。」
「祺玉,這件事你看怎麼辦?」
「我看暫時不要打草驚蛇,繼續跟著。路上如果有人劫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手。」
「少爺,萬不得已是指
「如果如花小姐沒有性命之憂就不要出手。」
「是,屬下遵命!」
「祺玉,又起風了呢。」
「是啊,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