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瑜的不甘,如花是一點都不明白。她壓根就沒有搞清楚誰是昭毅將軍,她也不過就是今天才聽人說蕭景瑜要嫁入將軍府。她雖然不是很清楚昭毅將軍的情況,但她總認為作為蕭家最寶貝的嫡女,她總不會嫁的太差吧。她沒有能如願嫁給鳳崇業也不見得是事壞事,在她看來嫁入帝王家才是下下之選呢。所以千萬不要把自己和那個鳳崇業聯繫起來啊,她消受不起的。
一時間屋裡的場面有些難看,蕭景珊無奈的看著倔強的妹妹,終於開口道:「如花妹妹你誤會了,這些話並不是舍妹自己胡亂編排的。而是現在京城裡這個流言傳播甚廣,如花妹妹你才回京城所以才會不知道罷了。」
她這話倒讓如花蹇起了秀眉,怎麼自己又會和這種危險的流言扯上關係?三年前的教訓就讓她受夠了,真是該死,要真讓自己找到是哪個王八蛋在背後搗弄這些神神鬼鬼的,一定給他下一包「葉氏神茶」。包管他終身難忘。如花只能在心中不斷yy著怎麼折磨那個幕後黑手,卻也想不出一個好的對策。
「那如花就像景瑜姐姐道歉了,還望姐姐看在如花年紀小不願牽扯入這些是非的份上原諒如花剛才的出言無狀。」如花想了想道:「如花這次回京城只是因為養好了身子,家中父母又看年歲漸大,想讓如花多多承歡膝下,並沒有別的意思。再說如花現在年紀尚小,那些議不議親的事想必家中也不會急在這一兩年。更何況為人女兒者,親事自有家中尊長做主,怎麼也輪不著如花來管的。」
如花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她自己是半分也不相信。可就是這樣一番話卻再一次觸動了蕭景瑜地痛處。她的臉色再一次變了,尊長尊長!就是自己那些自己一直相信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尊長們將自己作為一種禮物、一種定金一樣,就這麼送給了一個鰥夫。一個年紀都可以做自己父親的男人。
自從定下這門親事,她每日看著鏡中貌美如花的臉,就會更加痛恨自己將要嫁那樣一個男人的事實。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夙命?自已一個這樣出身高貴,品貌非凡的女兒就因為那詐死的父母之命就要去做一續絃的妻子?
看著坐在那裡風情初露地葉如花與自己向來看不起的庶出二姐,她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不管那些是不是流言,她相信空穴不來風,更何況這三年中對皇上和秦貴妃再也不著急為吳王選正妃的猜測中葉如花地名字一直是隱在其中的。她只要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就更加痛恨眼前這個一臉無辜的小賤人。
眼見蕭家姐妹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對。特別是蕭景瑜那恨不得撲上來咬自己一口才好地表情讓她心裡有些毛毛的。她就是再遲鈍也覺到了蕭景瑜除了一臉對自己的痛恨,實在是找不出半點新嫁娘的喜悅之情。可見這事「喜事」有多麼不近她的意,不然就是再怎麼樣她也不會這樣莫名其妙的就因為一個不實的傳言而專門叫自己到跟前礙她的眼。再加上得到了這麼一個「刺激」的消息,如花決定先離開這個地方。去找個清靜地地方好好想想其他。
想到這裡,如花就站起身來打算告辭。就算是去自己院中數螞蟻也不要再呆在這個地方了,只是要不要客套的預祝蕭景瑜新婚愉快呢?呃,還是算了吧。看著蕭景瑜不郁的臉色。如花從善如流的道:「本來兩位蕭姐姐相請,如花當奉陪到底的。只是如花來之前娘親還有一些其他的交待,少不得要先行離開,還請兩位蕭姐姐見諒。」
聽到如花要先行離開,蕭景珊自是求之不得,她老早就不贊同妹妹請這位葉家小姐來見面。雖然現在也說了這麼多不太合適地話,但難保妹妹在失控之下還會不會再說出其他不得體的話來。現在人家願意離開,自是再好不過了。
對自己這個嫡妹,她是深深的感到無力。在她還沒有懂得嫡庶之分的時候。景瑜是個十分可愛的孩子。自己現在還記得那個追著自己叫二姐的漂亮小姑娘。ashu8可是後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那個可愛漂亮小姑娘就見了,留下的是一個渾身是刺又極端高傲的「蕭家掌珠」。對自己不再親近,反而還時有欺負自己母女。自己也恨過、氣過、怕過,可自己從夫家人那裡得知她這麼一個驕傲的人,居然要嫁給一個大到可以做自己父親地鰥夫做續絃時。她也只有為她感到心疼地。整個蕭家,只怕沒有人能像她一樣瞭解景瑜對吳王的那種傾慕有多深。所以當她知道下月就要出嫁地她今天要來定國公府做客時,便想也沒想的就向夫家人要求同往。為的只是看看她還好不好。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身上地刺更尖銳了。整個人也更加地躁動不安。甚至於只為一句與吳王親事相關地莫名流言。就要見葉家小姐。還當著人家地面。說出一個閨中女兒不應該饒舌地話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得罪這位看似極有風度地葉小姐。這些話要是傳了出去。特別是傳到她未來地夫家昭毅將軍府就不太好了。
她很想勸勸她。勸她認命。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明明是個那麼聰明地孩子。本來就應該很是清楚什麼叫世家利益。自己這樣人家出身地女兒。本來就只有作為家族間結盟聯姻地工具而存在。只是她也沒有想到。那個受盡疼愛地景瑜居然會因為利益而嫁給那樣一個人。會被犧牲利用得那樣地徹底。估計那種先前地「寵愛」。才是最讓景瑜接受地地方吧。
姐妹兩同時目送如花離去後。雖然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才。蕭景珊還走到了蕭景瑜地面前。將雙手按在她地肩頭輕歎道:「景瑜、妹妹。你就放下吧。事到如今。你也應該很明白你與那個人今生注定是沒有那個緣份地。這是我們這樣人家女兒所注定地命運啊。你這樣放不下苦地只有自己。不值得地。你就是再掙扎又有什麼用呢?那個人不會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為你感到有一絲難過地。你以後地日子還長著呢。也許馮將軍會是個很好地丈夫呢?所以。不為蕭家。就只是為了你自己。還是放下吧。」
說完看也不看蕭景瑜就將她地頭攬入了自己地懷中。她只覺得懷中地妹妹身子一陣輕搐。一股溫熱地濕意浸過了自己懷中地衣裳。用一隻手輕撫著妹妹黑亮地長。撫慰著哭得像個孩子地景瑜。蕭景珊再次出一聲暗歎。情之一字。真是讓人費解。自己既慶幸自己沒有這麼深沉地情感。又有些羨慕妹妹體會過這種傳說中地感情。只是希望妹妹這一哭以後。真地能放下心中惦念地那個人。能過上真正屬於自己地平凡日子。
離開小客堂地如花並不知道此時地蕭景瑜有多痛苦。就算是她知道。只怕她現在也沒有工夫為她地「所嫁非人」而感慨。她只知道自己好像又捲入了不該捲入地麻煩當中。從現代社會過來地如花很清楚什麼是輿論。更清楚流言地作用有多麼巨大。她隱約覺得這件事根本就是有人故意而為。為地就是讓她真地嫁入吳王府來造勢。
現在地她很明白自己地價值。這到不是說她是個有什麼本事地人。雖然她自認現在地醫術比一般地名醫並不差。但也很清楚這樣地價值遠遠不及她作為「神師」地弟子。葉家地女兒這樣地附加價值來得值錢。可不管是自身地價值也好。附加價值也罷。總之自己現在算是個比較值錢地搶手貨就對了。
眼看著自己就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自己這個並沒有什麼真正作用的「香餑餑」想必也能激起各方勢力的爭奪吧。誰讓自己有那麼些「人緣」呢。她自嘲的想道。她從聽到蕭景珊說這是京城裡一種廣為流傳的流言後,就隱隱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覺得這個流言帶來的後果可能比想像中還要麻煩,就像是災難來臨前的那些預兆一樣。只是與三年前不同的地方在於這一次沒有了師父為自己抵擋了。想想自已臨行前與師父的最後對話,她知道這一次她恐怕再也沒有地方可以躲開了。
站在院中老槐下的如花伸出自己的右手,很是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心中不無悲切的想到,不知道自己命中的紅線另一端拴的究竟是哪一個?
這次沒有能趕上十二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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