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定國公是怎麼讓人將林祺玉從「重圍」中轉出來的,如花只知道大約只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林祺玉同志就讓人打包整齊的放在一張軟榻上出現在了這角宿廳裡。
這時的角宿廳裡除了定國公與如花、林祺玉祖孫三人以外,就只留下了林衛與一位在如花在精舍中見過的大夫。這位大夫能在定國公已對如花做出保密的情況下仍然在場,至少說明了他不但是這定國公府裡的專屬大夫,只怕也同樣是定國公本人的親信之人。箕早就在讓人處理了畫兒的屍體後就帶著待處理的藍氏離開了,畢竟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救人而不是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那位也姓林的大夫本來對定國公讓林祺玉在這麼虛弱的狀態下轉移到這個地方來有所不解。但當他看到與定國公站在一處的如花後就恍然大悟,心道:「原來如花小姐真的能治祺玉少爺的病,難怪在精舍裡的時候國公爺堅持一定要讓這位小姐給祺玉少爺看診了。只是不知道這祺玉少爺到底得的是什麼怪病,連醫治都要這麼躲躲閃閃的。」
「衛叔,麻煩你將祺玉表哥扶著坐起來,你把他扶起後就坐在他身後將他抓牢了。一會兒不管他怎麼樣掙扎,你也不能放手。」如花對林衛鄭重道。
林衛看到定國公朝他點了點頭,他這才走了過去依如花所言的將林祺玉扶好。
如花看向了那位林大夫,走上前對他道:「不知道大夫您擅不擅長於金針之道?」
林大夫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一會就麻煩大夫您在我指示的時候給祺玉表哥扎上幾針。」如花又道。
見林大夫也點頭答應了,如花就將自己的金針取出來遞到林大夫手上。然後走到幾桌邊拿起兩隻空茶杯,將從畫兒那裡得到的香囊拆開,倒出裡邊的熒花干花放入其中一隻杯裡子。然後走到林祺玉身旁,將畫兒的血倒入另一隻空杯中,又在林祺玉的左手的食、中、無名三指上各紮了一個洞,在其開始滴血的放到那只盛了畫兒血地杯子上。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將另一隻杯中的干熒花點燃。並將一朵點燃的干花放入了血杯中。
霎時。一種奇異地香氣夾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整個大廳內。原本沒有任何動靜地林祺玉開始掙扎起來,口中也不斷的出嘶吼聲。讓廳內的人都知道現在的他感覺奇痛不已,如果不是林衛在他身後緊緊的捉牢了他。還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完好地躺在軟榻上。
這時,如花將一團綿布塞入的他的嘴裡。她的這個行為讓她的外祖父、定國公大人瞪了她一眼。如花忙解釋道:「我是怕他咬到自己地舌頭。」
說完就對林大夫說了幾個穴位,讓他將金針紮了進去。她自己就專注的捉著林祺玉的左手,仔細的觀察那滴血的小血洞。
大約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就在林祺玉精疲力竭身上的衣服都要全部汗濕的時候,他的其中兩隻手指終於不再滴血。只見兩點螢綠從中、食兩指地小血洞中蠕出歡愉地朝那血杯滴去。如花連忙將茶杯的杯蓋蓋上。然後十分沒有淑女風範地軟倒在了地上。
長噓了一口氣道:「總算好了。」這時大家才現林祺玉已經平靜了下來,沒有再掙扎的跡象。
「這樣就行了?」定國公似不放心的又問道。
「大夫,你現在可以將金針取下來了。」如花拿出絲帕擦了擦汗,才對定國公道:「暫時就這樣了。蠱蟲已經出來了,體內殘餘的蠱毒可以慢慢用藥來調養。不會有大問題了。」
「原來祺玉少爺中的是蠱。」林大夫將金針收起,又配合著林衛讓林祺玉躺下後,才道:「在下以前跟著國公爺在南疆的時候也對蠱術做過小小的研究,只是像這種讓人完全看不出中蠱跡象的蠱卻好像沒有見過,應該說是從未聽說過。不知道如花小姐是如何斷定的。」
「也是湊巧罷了,如果不是前些日子**師——呃,**道長在講他這趟南疆萬蠻山之行的時候專程講起過,只怕我也不可能看出來。只能說祺玉表哥命不該絕吧,不知道是不是這術師自身的控制問題。沒有能下滿三隻術熒所以才能拖到今日。」如花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走到林祺玉身旁將他的手指上了傷藥包紮好。然後又專心的給他把起脈來。
如花放下林祺玉的手,想了好一會兒。久到讓定國公以為又有什麼不妥的時候,她才十分不情願的從再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裡裡倒了一顆黑不拉幾的藥丸硬塞到了林祺玉嘴裡。然後又用比拿藥出來快上十倍的度將瓷瓶收好,讓看到她做這些動作的幾個目瞪口呆。
「外祖父,您只要讓人將祺玉表哥收拾乾淨再換身乾淨衣裳就行了。估計他明天就能醒過來,一會兒我會開一張清餘毒的方子,讓他按時服下就行了。」如花道。
如花的話讓定國公徹底的放下心來,見嫡孫的性命就此保住了他的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微笑。可能定國公平日裡就是個不苟言笑之人,這個笑容在如花看來,比他不笑的時候還要難得許多。當然她也就只是想想,她可不敢說出來。
「好!好!好!」定國公走到如花面前,拍了拍如花的小肩膀以示讚賞。只是即使他控制了力道,如花依然覺得自己這小身板有些快讓他拍散了。
「如花,不愧是老夫的外孫女。說吧,這回為我們家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你想讓老夫給你什麼樣的獎賞?」定國公問道。
暈,這老頭真是自我感覺良好啊。自己能治好林祺玉是師父和師兄的教得好吧,與是不是這老頭的外孫女有什麼關係。如花因為那兩記「鐵沙掌」有些記恨的想。不過一聽能得到獎賞,她體內那股對金銀的熱愛,又讓她本來因精神高度緊張而疲憊不堪的精神又高漲起來。剛才她還在想這回是不是又要貼錢貼藥做白工了,沒想到這個老頭,呃,不是,是外祖父這麼上道啊。可是要什麼才好呢?雖然她很想開口讓他直接付現,可又總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就在她專心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肚子再一次的用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啊,原來這個時候了,也難怪你會餓了。林衛,讓人將晚膳擺到偏廳去,如花今天就陪我一同用膳了。至於獎賞的問題你可以慢慢的想,可以想到了再告訴我。」定國公也聽到了她肚子出的那種名為「飢餓」的聲音。
其實這種聲音在場的人都有聽到,如花只得十分不好意思的勉強笑了笑。
還好就在這尷尬的時候,來抬林祺玉回精舍的僕人到了,也算為如花解了圍。林大夫雖然很想具體問問林祺玉所中的這種蠱,可是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便跟著林祺玉一同回精舍那邊了。
定國公招呼著如花跟他到偏廳去用膳,如花臨走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麼,將那只裝著術熒蠱的茶杯給了林衛,讓他將這整只杯子都放到火裡去燒了。然後才施施然的朝用膳的偏廳去了。
在等晚膳上桌的過程中,如花覺得與定國公兩人坐在一張桌子上混身不自在。為了打破這種氣氛她便隨便提了一個話題:「對了,外祖父您知道明天外祖母要給祺玉表兄娶一個沖喜的小妾嗎?」
「嗯,你外祖母有跟我提過這件事。」定國公想了想道。他自然是不怎麼相信這些,只人在絕望的時候是什麼事都願意相信的。況且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小妾罷了,對於定國公府這樣的人家來說,娶一個小妾其實與買一個家奴完全沒有分別。
「可現在祺玉表哥他沒有大礙了,難道還是要娶這種沖喜的新娘嗎?」如花可以對天誓這句話其實並沒有別的意思,早在她與美人兒娘親討論的時候就已經放棄自己早先對這種事的看法了,現在她完全是沒話找話。
定國公聽了如花的問題,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用種奇怪的眼神看向她,半晌才道:「如果你不想看到的話,我會讓你外祖母把明天的沖喜取消。」
如花這時有些蒙了,什麼叫她不想看到就取消。這關她什麼事啊,你們定國公府愛娶不娶的,反正又不用她養活。別說是讓林祺玉娶一個小妾,就是他娶十個、八個的也與她毫不相干的。唉,還是算了。不管他是什麼意思,這個話題都最好不要再繼續下去了,還是說些別的吧。
「外祖父,既然祺玉表哥他沒什麼大礙了,我明天一早就與娘回府了。我想早一點見到我爹,我已經有三年的時間沒有見到過他了,怪想的。」如花道。
「這——」定國公正在說什麼的時候,晚膳終於擺上了桌。
這一章是二十四日的補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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