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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文 / 但願長醉不復醒

    一百八十一章

    上官縝說要在草原上住上一段時間,現在正是草原上最好的時候。子攸本來因為身邊只剩了二十幾個侍衛,略略有些不放心,現在上官縝在,她連最後這點不安也沒了。只是上官縝第二天跟子攸說話的時候,非常小心地提起,大將軍這次出征回家之後,不知怎的,似乎衰老得特別快。

    子攸吃了一驚,那是她沒想到的,父親的身子一向結實,甚至比子攸還要好一些。本來也是啊,他還能騎著戰馬帶兵打仗呢,子攸總覺得爹爹還能活很多年。

    說話的時候上官縝和柳葉正在她的帳篷裡跟她喝茶,子攸已經好久沒喝到中州的好茶了。司馬昂跟阿爾斯勒去狩獵了,有上官縝在這裡,司馬昂很放心。子攸放下了茶盅,「可是爹爹一向身子都好得很啊?」

    上官縝慢慢地喝著奶茶,這股子味道他還挺喜歡的。只是他想起大將軍穆文龍,就皺起了眉頭,好像他的茶太過苦了似的,「其實大將軍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可是他年歲畢竟大了,歲月不饒人,如今也顯了老態了,瞧著真是有些不落忍。那次大將軍出門的時候淨街,我恰好就在一邊的店舖裡,瞧著他騎在馬上似乎都有些搖晃。可不比他出征的那個時候了。」

    子攸心裡一陣難受,那畢竟是她爹爹,她心裡面也是牽掛的,「怎麼會那樣呢!爹爹可是武將出身,就算會衰老,可也不會一下子就老的這麼快的。現在是誰在爹爹身邊?」

    上官縝搖了搖頭,這個事他可答上來,穆府畢竟是大將軍府,哪裡是一般的人能輕易瞭解的。

    子攸歎了口氣,心裡擔心得放不下,「不會是有人在害爹爹吧?可爹爹一向精明,一般人怎麼可能害得了他老人家呢?」可是她又隱隱約約地想起了一個人,心裡越擔憂。

    上官縝思索了一下話要怎麼說,他希望自己能說得和緩點,可他實在不大擅長跟小女孩說話,想來想去也只有直說出來,「子攸,你跟王爺離京城太遠了。差不多是時候你們要回京城了,我早就想來跟你說這句話了,可是柳葉身子太弱的時候,我沒法動身。」

    子攸抬起頭來,眼神有些怯懦,上官縝怔了一下,他以前從沒想過子攸會有害怕地時候,「子攸,你怎麼了?如果大將軍真的身子不行了,而你和王爺又都沒在京城,那大位就一定是穆延暉的了。這不是爭不爭皇位的事,而是……穆延暉一定相信你跟王爺還活著,他繼位之後一定會在全國上下追殺你們。到那時候,你們要麼就在草原上待一輩子,要麼回大顥國就只能東躲西藏。那都不是你能容忍的了的,而且,這裡頭還有王爺。如果穆建黎成了皇帝,他會殺死所有司馬氏的族人,推到供奉王爺祖先靈位的廟宇。」

    子攸地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了。她站起身來。走到帳篷邊上。夏天這個時候帳篷地頂是空地。陽光能直射進來。

    白日裡帳篷地簾子也是捲起來地。子攸站在簾邊。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目光投向了遠處天空與草原交匯地地方。許久她才收回視線。帳篷附近有小孩子地嬉笑聲。有個蠻族地小孩子從她面前跑過。笑著向她打招呼。問她怎麼不出去玩。非要悶在帳篷裡。她也笑了。

    轉回身。對著上官縝。上官縝打量著子攸。有些驚愕。「你想住在這裡?住在異族地草原上?」柳葉歪著腦袋羨慕地看著在子攸地門口摔跤地兩個小孩。這地方挺好地。按照他地想法。住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好。

    子攸在柳葉身邊坐下。給柳葉拿了兩塊草原人做地奶。「小葉兒。你嘗嘗這個。我開始不喜歡吃。可是後來很喜歡。」她看著柳葉小心地嘗了嘗。又轉過頭跟上官縝說。「我是很喜歡這裡地。沒有那麼多惱人地事。」她低下了頭。只是覺得委屈了司馬昂。可是司馬昂從沒說過。

    「子攸。你住在這裡或許會滿足。可對王爺來說。就太委屈了些。況且……」上官縝看了看子攸微微隆起地小腹。雖然還不明顯。可是她很快就會擁有第一個孩子了。「如果你生下了兒子。你會讓他跟這裡地孩子一起長大嗎?他會長成蠻族地武士。將來會參加戰爭。殺死大顥國地百姓。而那些百姓本來應該是他地子民。他本來或許應該從王爺那裡繼承到大顥國地皇位。」

    子攸地臉色微微地變了。她還很少想到孩子地事。她想著孩子

    都是比較簡單的,跟她和司馬昂在一起,跟親生地一起,她只想到這個,那是因為她從小所想要的也僅僅如此而已。可是現在,她的兄長把她必須要面對的事擺在了她的面前,她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她在這裡住得太久了,那些緊繃著心早就放開了,現在要她回到京城去,讓她去過那些算計的日子,那些左右為難,舉步維艱的日子,她就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沒有勇氣了。

    司馬昂這個時候正跟阿爾斯勒一同打獵,這個夏天實在是熱得很,阿爾斯勒已經把上身的衣服都脫掉了,草原上沒什麼遮蔽的太陽把他曬得渾身黝黑,他朝著司馬昂咧嘴笑著,「你也像我一樣把衣服脫掉吧。」

    司馬昂搖了搖頭,他也覺得熱得很,可是他受的教養總是會束縛著他,讓他沒法像阿爾斯勒那樣舒服,他跟阿爾斯勒馬騎得太快了,把那些侍衛和蠻族的武士都遠遠地甩在了後面。他從馬上拿起水囊,倒了倒,已經空了。

    阿爾斯勒把自己的水囊拋給他,「哈哈,我真是不明白你,又不是女人,為什麼不能脫掉衣服?」

    司馬昂也笑了,他的草原話不太熟練,不過阿爾斯勒還是能聽懂。「我小時候就是這樣學的,後來就養成了習慣。現在像你那樣,我就會覺得不自在。」

    阿爾斯勒笑著跟他開了幾句玩笑,就呼哨一聲,想喚自己的獵狗回來。可是他的呼哨聲,沒換來愛犬的回應。阿爾斯勒有些奇怪,他鼓足腮幫子,又吹了一聲口哨,可還是沒有得到回應。司馬昂皺起了眉頭,他熟悉阿爾斯勒的那隻狗,它十分聰明,絕不是那種到了野外就會自己跑沒影的傻狗。或許是在中州都城能夠活下來的經驗,給司馬昂練就了一種本能,他勒住了馬,「阿爾斯勒。」

    「怎麼了?」阿爾斯勒在前頭停了下來,「為什麼不向前走了?我得把我的狗找回來。」

    司馬昂的馬有些煩躁,在原地不住地踏著蹄子,司馬昂向遠處望,可是除了草原還是草原,看不清草叢底下到底埋伏著什麼,「阿爾斯勒,咱們等等士兵們吧,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阿爾斯勒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司馬昂,「怎麼了,難道你想當我部落裡的祭祀麼?」他說完又笑了起來,似乎是覺得司馬昂突然不敢向前的模樣很好笑,「咱們繼續前進吧,我的狗一定是找到鹿群了。」

    司馬昂沒有笑,一陣風吹過,就在阿爾斯勒前方不遠的草叢裡,有一點刺眼的閃光,等到風止了,草葉立起,那點閃光又不見了。司馬昂笑了,他看著阿爾斯勒,突然用中州話說道,「是啊,是啊。」

    阿爾斯勒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司馬昂為什麼突然間又說起了他聽不懂的話,就在那一瞬間,司馬昂手裡的短刀突然脫鞘而出,阿爾斯勒愣住了,司馬昂用刀的模樣就像用一隻飛鏢,他在那一瞬間還以為司馬昂突然攻擊他,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完全無力躲避。可是司馬昂的刀繞過了他,他聽到他身後不遠的草叢裡出一聲短促的痛呼。

    阿爾斯勒猛地回過頭去,幾隻箭從那邊的草叢中飛出,向他面門上射過來,他急閃身躲過去。匆忙之中還回了一下頭,他看到司馬昂雙眼冰冷,沉穩地拉起手中的弓箭,向草叢中還擊。一箭射出,他立即催馬換了位置。

    阿爾斯勒低伏在馬上,也射出了一箭,在他們的身後,一大隊馬蹄聲響起,是他們的人跟了上來。草叢中的人跳了起來,兩匹馬也從側臥狀態一躍而起,兩個人跳上馬,疾馳而去,阿爾斯勒坐起來接連射了幾箭,逃走的人裡有一個跌落馬下,另一個還是逃走了。

    司馬昂知道追不上那人,「阿爾斯勒,先別過去,以防有詐。

    可是阿爾斯勒現在滿肚子都是怒火,不顧得司馬昂的勸說,縱馬向那個草叢靠近,還沒走到草叢裡,一眼就看見自己的愛犬被割斷了喉嚨躺在地上,又氣又痛,跳下馬來走過去,冷不防草叢裡又射出一隻箭來,射中了他的肩膀。他痛叫一聲,揮起手中馬刀,一刀砍掉了襲擊他的人,那人先前已經被司馬昂擲過去的刀給傷著了,所以不曾逃走。

    司馬昂在身後看著阿爾斯勒殺人的瘋狂模樣,也只是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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