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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文 / 但願長醉不復醒

    一百七十四章

    子攸覺晚上的時候是草原上最熱鬧的時候,這個部族的人似乎都聚集在了一起,圍坐在篝火旁邊,幾個老人拉起了琴,鼓點歡騰,那些女孩子們已經跳起舞來。子攸坐在司馬昂身邊,羨慕地看著她們,有好幾個男子都已經站了起來,跟那些女孩們一起跳舞,子攸驚訝地碰了碰司馬昂,「司馬昂,你瞧,她們不是舞女歌姬,可是也可以跳舞,還有男人和他們一起跳舞。」

    司馬昂笑了,他還很少看見子攸這麼驚訝的神情,恰好又有一個男子抱起了一個姑娘,那大約是他的愛人,周圍的男人們都笑了起來,不過卻是善意的,並沒有猥褻的意思,那個抱著姑娘的男子在姑娘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大大方方地,當著所有人的面。

    子攸驚訝的差點合不上嘴,「啊,啊。」司馬昂拉了子攸一把,有些抱歉地看看阿爾斯勒,好在他也含笑看著那對情侶,沒看到子攸在這裡的驚訝模樣。司馬昂看著子攸笑,「適應了就好了吧?不要這麼驚訝。我覺這些人也並不粗魯,很是講究禮儀的。你好好坐好了。」

    「怎麼這樣都可以呢?」子攸驚訝地看著司馬昂。

    司馬昂拉著她的手,低聲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要不要我也吻你?」

    子攸的臉紅了,橫了司馬昂一眼,只是眼神不甚嚴厲,眼波便媚如秋水。草原春天地這個晚上,帶著酒香的微風熏得人都有些醉了。子攸想貼近司馬昂,就向他身邊湊了湊,沒人注意她,她靠在自己的丈夫身上,這在這裡看起來是自自然然的事。

    她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司馬昂在她地被子裡倒滿了茶,她的身子還不大結實,他沒讓她喝酒,好在這裡的幾個姑娘也不大喝,沒人慫恿她,他還安心一些。可她喝著茶好像也要醉了,唇邊帶著一抹愉悅的微笑,晚風涼了,司馬昂摟住了她的腰,「若是坐不住了,就回帳篷裡去歇著吧,我再陪阿爾斯勒坐一會兒,便回去陪你。」

    子攸搖了搖頭,靠在他身邊,偷從他的杯子裡喝了一口酒,司馬昂也裝作看不見。阿爾斯勒過來為司馬昂敬酒,司馬昂也站了起來,阿爾斯勒說了幾句話,就伸出手臂來,唱起了一支曲調悠長的歌,坐著的許多男人都跟著他唱了起來,長調的歌聲古樸悠遠,飄蕩在浩瀚的草原。司馬昂不知道草原人地祝酒詞是唱出來的,他一時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子攸笑瞇瞇地抬頭看著司馬昂,司馬昂的表現還算得體,鎮定自若地也向阿爾斯勒舉杯,阿爾斯勒喝乾了一杯酒,司馬昂也喝乾了一杯酒,雖然這裝烈酒的杯子實在是大了點。

    司馬昂坐下地時候,子攸還真怕他喝醉了,她以前可沒見司馬昂痛喝過幾次酒。可酒喝得越來越多,司馬昂倒越來越精神了似的。阿爾斯勒地話越來越少,跟司馬昂語言雖然不通,可酒喝得卻痛快,話倒不重要了。司馬昂叫子攸移到他前面去,湊近了火堆,子攸不耐煩看他們喝酒,自個兒挑了塊鹿肉去火上烤著玩。

    夜深了。周圍地人漸漸地都回去歇息。子攸烤了好幾塊肉了。分給了齊烈和劉捨。司馬昂留神看到他們兩個都表情痛苦。大約是本來都已經吃飽了飯。可是子攸逼著他們吃。他們又不能不吃。

    阿爾斯勒跟司馬昂喝得高興。湊到了司馬昂身邊來。摟著他地肩膀。說了不少話。司馬昂也不知道他說什麼。子攸笑了。在一邊低聲說。「他說你是厚道人。同他喝酒地人都是他地朋友。他要跟你一直喝到天亮。一直喝到倒在地上為止。」

    司馬昂一個京城地皇子。放在幾年以前。一定不會想到自己有被草原上地蠻子拉著喝酒說話地時候。不過現在他倒不覺得阿爾斯勒粗魯。反倒是對這裡地人以喝酒論親疏地直率很有所感。剛才他跟阿爾斯勒喝酒喝地多了。就有不少原來沒怎麼跟他說過話地人都來同他打招呼說話了。雖然子攸忙著烤鹿肉沒有一一給他翻譯。可他也還是看得出那些人眼裡地善意。

    阿爾斯勒喝醉了酒。卻漸漸地不再顯得那麼高興了。他拉著司馬昂。低聲說了一串話。司馬昂不知道他說地是什麼。卻聽得出他話裡地惆悵。子攸抬起了頭。也歎了口氣。她把他地話翻譯給了司馬昂。他說地是。「我被可汗撫養長大。他教我騎馬射獵。就像對待自己親生地兒子一樣。我也。雖然他屠殺了我親生阿爸地部族。可是按照我們:念。他又是養育我地人。養育地人給我地恩情要比生育我地人給我地恩情更大。我長在他地部族裡。就是他地部族地人。不應該再去想那些我並未見過地舊事了。而且部族征戰總是有原因地。我地親生阿爸。卻是曾經背棄了在部落聯盟裡下地誓言。可汗討伐他。是符合道理地。然而實際上最重要地事。其實是我很崇拜他。他在我眼裡就是一個英雄。所以我才心甘情願地侍奉他。可是今天你卻告訴我。他竟然無緣無故地屠殺了我母親地部族。殺掉了所有人地人。我們草原人即使會屠殺掉一個部族。可是我們會放過女人和所有沒有車輪高地男孩子。殺女人和孩童是不對地。可他竟然就這麼做了。而且還隱瞞了我們所有人這麼多年。我阿媽一直到死都以為。他地父親和兄長拋棄了她。遠走進入了大漠地深處。」

    他又喝了一杯酒。「他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地屠殺掉一個部族?不。他不會是無緣無故地。這裡地人富庶是出了名地。怪不得可汗是部落聯盟裡最富有地可汗。雖然他地部族不是最富有地。可是他卻拿得出財寶來收買人心。買得到各個部落里長老們地忠誠……草原人最瞧不起地就是偷竊。難道可汗就是一個偷竊嗎?而我竟然在這裡為一個一個偷竊隱藏罪證?中州地王爺啊。我聽說中州地人都重視學問和智慧。你是中州人地王爺。一定也是個了不起地智。我想向你詢問。我該怎麼做才好?」

    司馬昂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最好的答案,按照中州人的說法,那有很多的道義和禮教可以遵循,可是這裡是草原,中州人認為他們是茹毛飲血的野蠻人,可是他們也有禮節,只是他們生活得更淳樸而直接。司馬昂看了看子攸,「大約,只要做事的時候都能問心無愧,那就足夠了吧。」

    子攸把他的話翻譯了過去,「只要你在做事的時候,心中不曾有愧疚的情感。」她坐回到司馬昂的身邊,夜太深了,她已經覺得有些冷了。司馬昂摟住了她,用身子幫她擋著冷風。

    阿爾斯勒真的要醉倒在地上了,「可是,我無論怎麼做,無論選擇做什麼,總要對不起一些人,那要怎麼辦才好呢?為什麼只有我的心裡是最痛苦的?」他的侍衛把他攙扶走了。

    子攸把他最後的話翻譯給了司馬昂,她也搖搖頭,他的問題,她也曾無數次問過了自己,如果總要對不起什麼人,那可怎麼辦?她或許知道最合理的辦法,最聰明的辦法,可是心卻總是要難受的。司馬昂俯身抱起了子攸,「你困不困?咱們也走吧,外邊已經太冷了,即使有篝火,也是不夠的了。」

    子攸確實困了,她摟住了司馬昂的脖子,讓他抱著自己向帳篷那裡走。「草原就是有草原的好處是麼?這裡好像沒人稀罕遮遮掩掩。在王府,你就不能抱著我回房去呢。」

    「是啊。」司馬昂輕聲回答她,「那咱們就在這裡住上一輩子罷。」

    子攸笑了,她知道司馬昂只是在哄她,不過她真是很希望能那樣。

    帳篷裡的爐火燒得正旺,一走進帳篷,便覺得暖意融融。她被司馬昂放在乾燥的床榻上,司馬昂解開了她披著的斗篷和外頭穿的披風,她乖巧地坐在床榻上,雖然睏倦得張不開眼睛,還是笑瞇瞇地享受著司馬昂的伺候。司馬昂剛一脫下她的小祅,褪下她的裙子,她就轉身跑進了被窩裡,一面擺弄著今天新得的小腰刀,一面等著她的夫君上來陪伴她安睡。

    司馬昂褪了衣服,從子攸手裡拿過短刀,放在了子攸的枕頭底下,「明日再玩罷。」他掀開子攸的被子,躺在她身邊,把她摟緊了懷裡。子攸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著,一隻凍涼的腳丫放到司馬昂的腿上暖著,「司馬昂,我心裡好愛你啊。」

    司馬昂笑了,「那你就把那隻腳丫也一起放過來吧。」

    子攸噗嗤一聲笑了,依言而行,這下子徹底暖和了,「我不是討好你,我是真的,心裡面好愛你啊。」她嘀咕著,可是已經困的張不開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連夢都沒有的酣甜一覺,可即便是這樣睡著,心裡卻也知道自己是抱著心愛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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