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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二章 文 / 但願長醉不復醒

    司馬昂睡在自己的榻上,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色是青白的,只是現在回到王府已經好了很多了。在進京城之前,他曾經暈了過去,任憑子攸怎麼喊都醒不過來,把子攸嚇得哇哇大哭,但是現在,這些都過去了。

    子攸就坐在他身邊,身上穿著家常的衣裳,頭上只插了一隻白玉的簪,手裡拿了一顆夜明珠,一拋一接地玩著。司馬昂已經醒了,安靜地看著子攸自顧自的玩,她的袖子一飛一揚的,那袖邊繡著的小鳳像是要飛起來。

    外頭一聲仙鶴鳴叫,子攸連忙向窗外看去,想看它們是不是跳舞了,夜明珠沉重地落在司馬昂的床鋪上,嚇了她一跳,連忙去看司馬昂有沒有被吵醒。沒想到低頭看到司馬昂那雙黑亮的眼睛睜得很大,好像本來就在看她,連嘴角都帶了一抹微笑。

    她有點不好意思,把夜明珠撿起來送給司馬昂,「這個是外頭鋪子上新到的。你喝不喝茶?嗯……太醫說不能喝茶。那,你想不想喝湯?餓不餓?疼不疼?還有哪裡不舒服?」

    司馬昂笑了起來,「你問了這麼一大串子,叫我怎麼答呢?我什麼都不想。你在這兒坐多久了?才剛回來不多睡會麼?不要乏出病來。」

    子攸笑著搖搖頭,見司馬昂的精神還好,便跟他攀談起來。司馬昂聽她興致勃勃地說要把王府裡哪哪改成什麼樣子,還要做多少套衣服,要賞給侍衛們多少錢,要賞給王府裡的丫鬟婆子多少套衣服,還要喝什麼酒,又是想吃哪家鋪子裡的果子等等等等。

    聽到最後司馬昂實在忍不住笑了,「說得像是再世為人似的。」

    子攸嘻嘻一笑,「本來就是的嘛。」

    司馬昂想起一件事來,「這幾天你沒有忙著去審蕭吟和月奴吧?」

    子攸扭開頭哼了一聲,「我是想來著,可是投鼠忌器。我倒是審了月奴,可那丫頭不肯承認。我想蕭吟總是怕疼的,可是王府裡三步一個外人的眼線,我又怕叨登大了,結果為了打她一個老鼠,折損了你這隻玉瓶。」

    司馬昂卻不領她的情,揶揄道,「你不疑心是我了?若是審一審我,說不定也審得出事情來。」其實司馬昂說得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些日子的事情一過,子攸與他像是親近了不少,他心裡喜歡嘻嘻哈哈的子攸,說話便沒了防頭兒。

    子攸聽了他地話。卻想起上次審問司馬昂地事。心頭一沉。抿著嘴唇不出聲了。司馬昂也想起那件事。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便有些訕訕地。

    子攸站了起來。「你醒了。我叫你地丫頭進來伺候你。」

    司馬昂想拉住她地袖子。偏偏外頭丫鬟進來稟告。說側妃來看王爺。一語未了。蕭吟已經進來。子攸一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一揚袖子甩開了司馬昂地手。司馬昂一怔。誰知子攸重新坐回他地身邊。又抬起手來。反扣住司馬昂地手。司馬昂攥住她地手。心裡便踏實了。瞧著她帶著惱意地眉眼止不住一笑。

    蕭吟盈盈下拜。再抬起頭來。正看見司馬昂握著子攸地手。心裡便不舒服起來。她是大家閨秀。此時卻覺得自己總是在吃這個不守禮法地子攸地虧。只是心頭煩鬱。卻無可排解。她依著禮規規矩矩地向司馬昂問安。司馬昂也淡淡地答了幾句。蕭吟心中不平。她心中認定子攸是個不守禮法地賤貨。又想起人人都說天下男子都喜歡放浪地女子。現在想想。這話果然不錯。竟連司馬昂這樣地大好男兒也要如此。竟連家仇己仇都不計了。

    又瞧見司馬昂一邊說著話。一面手指微微撫摸著子攸手指上地繃帶。顯見地他是在意子攸那處傷地。蕭吟又想起。自己在子攸院子裡地耳目告訴她。子攸昨日不知為何責打了月奴。便有些像是逼供。她心裡又怕得不行。不知司馬昂要如何裁度這件事。又想自己是不是該去回皇后。求皇后庇護。一時心裡又是驚又是妒。也難再待下去。何況司馬昂今日待她極為冷淡。雖不明顯。倒像是有幾分氣。她再待一刻。也就告退了。

    這邊蕭吟一走。子攸就皺起眉頭。「憑什麼?你喜歡她麼?為什麼連罵都不罵她一句。哼。你賠我地馬。」

    司馬昂慢慢聲地說,「我不是已經賠你馬了麼?」

    子攸被堵得沒話說,想想司馬昂也確實是把自己的寶貝坐騎都捨出來了,可到底心裡不足,「我不要你的馬。我知道我哪一點都不如她,可是你不許喜歡她。」

    司馬昂本想罵,『你這個刁丫頭,你都佔盡了天下的便宜了,還要這麼說』,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他已經見識過幾次子攸脾氣的模樣了,大約跟女孩子說話就是要謹慎,稍不小心總是會招女孩子動氣。「因為你有度量我才偏著她,你想讓她到皇后那裡去告狀,攪合得咱們不能消停麼?」

    子攸喜歡司馬昂說咱們,可樂了半天她有瞇了眼睛瞧著司馬昂,狐疑地說,「你本來是想說你這個刁丫頭,得理不饒人,沒完沒了很討人厭是不是?」

    司馬昂忍不住大笑,扯動傷口,疼了起來,口裡忍不住「唉喲」了兩聲,子攸瞪了他一眼,「別動,你亂笑什麼。」

    司馬昂在枕上動了動,尋個舒服的位置,又向子攸道,「我口渴了,想喝水,你是扶我起來讓我自己喝,還是要我躺在枕上你餵我喝?」

    子攸搖搖頭,向外間喊了一嗓子,「翠紋,你家王爺口渴了。」

    司馬昂呆了一下,看著翠紋忙忙地跑進來伺候,司馬昂憋屈地看了子攸一眼,只得讓翠紋服侍著自己在枕上喝了。子攸也不在意,一隻腳在地上一磕一磕的,抓起瓜子來吃,把殼丟得到處都是。

    司馬昂在外人眼中性子冷淡,他的房子也極簡潔乾淨頗符合這樣的性子。這屋子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糟蹋過呢,翠紋瞧著十分看不過去眼,偏偏司馬昂又不說什麼,她心裡不痛快,見司馬昂再沒什麼事吩咐她,便又退了出去。

    司馬昂歎了口氣,「子攸,以後見到蕭吟不要過於鋒芒畢露。」

    「我只要自己喜歡,我又沒害過她,她還要怎樣。」

    司馬昂看到她著惱地把瓜子殼丟得更遠,倒覺得子攸煩惱的時候十分好玩,不過口裡又勸她,「盛衰榮辱猶如月之盈虧,總是週而復始地交替。我只是怕有一日你的情勢不如人,那時你豈不吃虧?」

    子攸低了低頭,「你是說這次的事吧?」她把那堆瓜子又放了回去,「你說的也是,我是太心高氣傲了些。只是……只是我的情勢不如人的時候,你會救我吧。」

    司馬昂笑而不語,子攸俯身過去趴在他的枕上,口齒綿軟起來,「王爺,你還會救我麼?」

    哪知司馬昂突然聲色俱厲,「我當然不救你,你這沒良心的妮子,我救了你回來,你卻連口水都不肯餵我喝。」

    子攸愣了一下,隨即笑趴在枕上,頭貼著司馬昂,司馬昂微微笑了,不覺在她上輕輕一吻,她卻傻裡吧唧地沒有覺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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