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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上·末世七芒)第九十三章 抉擇(上) 文 / 黃昏計劃

    由曼提斯魔法所創造,十餘枚巨大的炙熱火球,紛紛墜入了金水河中.由夾縫之中生存下來的維吉阿戰士們,被百萬七芒大軍團團圍靠在河岸的邊緣逼殺著。隨著埃克圖大橋的轟然倒塌,包括提莫在內,戰士們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如果說繼續的喘息尚存意義的話,可能也就是多拉幾名敵人陪自己同下地獄這點事了。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大橋倒塌已成定局,多克氣急敗壞。他抬頭望了下包裹著曼提斯的法陣……法陣毫無動靜,但他知道,曼提斯一定會怒。

    「到前面去!快點!」他指著被圍困的維吉阿軍隊方向,向負責推動指揮台的醜陋樹精們命令道。

    焦土的濃烈味道消散著,維吉阿的黑血還在眼前不斷噴湧出來,提莫模糊的眼睛看到重重敵軍之中,一個巨大的木質平台緩慢地擠了過來。

    「困獸之鬥!提莫!珍惜你們的生命!你知道的!繼續頑抗下去你們只有逐漸被殘殺殆盡的可悲命運!」這是多克從指揮台喊出的。

    已無後顧之憂,現在的提莫只求一死,他大聲答道:「生命固然值得珍惜!但面對侵略者的陰雲,我等將毫不吝惜將生命揮灑!現在的維吉阿人只求懷抱著尊嚴戰死!」

    提莫的話得到共鳴,殘存的維吉阿戰士高呼著反撲敵軍,以命相搏的氣勢著實令七芒軍生畏。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這些不知死的東西!你們可以作賤自己的命,這我不管!但是我手裡這條命,你們可是無論如何也豁不出去的!」說罷,多克一揮手,指揮台旁兩名樹精推過一座水晶牢籠。

    「停!停手……都停手!」提莫突然大吼道。隨著他的命令,所有維吉阿人停下了手裡的戰鬥,同時,交戰的七芒軍士兵也向後退出數步,只是逼在河流的懸崖邊圍住對方。

    所有維吉阿人隨著提莫直直的目光瞅向多克所在的指揮台,水晶牢籠之中,正是昏迷不醒的聖女蘇摩。

    只見多克站了起來,拔出一把利劍,他大聲講道:「認識這把劍?提莫王?」

    「……芬格丹之葬禮……」提莫怒從心來。

    「不錯,這確實是你王兄:影王利比多的佩劍!」多克答道。

    「如果我記得沒錯,正是你說要輔佐利比多奪取世界霸權!而現在的結果,卻是你用為他而召集來的軍隊侵略他的國家!」提莫怒吼道。

    「那是你王兄實力不濟!他被我捨棄掉了!是他的無能造成的!」多克理直氣壯地辯解道,隨後將世界最利之刃指向了水晶牢籠中的蘇摩:「好了!就到這裡!如果再有反抗,這把武器將劃過聖女蘇摩高貴的身體!那麼,代表世界最高貴一族,惡魔一族的聖女,將因你維吉阿的不智而失去生命!」

    提莫沉默了,他知道應該按照多克的話去做。假設繼續戰鬥下去,當己方全軍覆沒之時,不過能多殺幾百名敵軍。而這損失,對百萬之眾的七芒大軍而言毫無意義。但是,如果這樣做害死了牢籠之中的蘇摩,這是維吉阿人的罪,死後無顏面對曾經誓效忠惡魔冥王多勒如的維吉阿皇室先祖,更對不起同仇敵愾的普利加爾人和他們的王子艾瑞尤斯。蘇摩是他的愛人,這件事提莫已經知道了。

    環視四周,疲憊的戰士身影,維吉阿黑色的戰袍象徵著黑暗吞噬一切的力量,但現在卻好似在象徵著被黑暗所籠罩時的絕望與無助……巨大的七芒星雲將這些黑色照得那麼亮,令它們無所遁形。維吉阿人的影子在光芒之中蜷作一團,不停顫抖……身後是千尺絕崖,面前則包圍著百萬敵軍。就連天空,竟也如此懦弱地將地盤讓給了那令人生畏的罪惡星雲。望著牢籠中不省人事的聖女蘇摩,提莫悲哀地長歎一聲,隨後,伴隨他征戰了一生的黑色戰刃,頭一次,在戰場之離開了他的手,落在濺滿黑血的灰藍草地之。

    殺聲漸止,隱於法陣之中,曼提斯察覺出這變化。雙眼睜開,見到的,是令人煩加煩,大橋已毀的事實:「……哼!真不愧是一群廢物……」七芒星雲代它的主人散出無邊怒氣,使在場百萬之眾倍感恐懼。這場勝利,沒有一個人歡呼。

    原地紮營,多克命令七芒大軍著手艾克圖大橋的修復工程,善於建築的石蠻族工程師們整日加緊設計。同時,羽人偵查部隊也已盡出,它們的任務是將金水河其他地區的較小橋樑,以及地勢較為平坦,利於造橋的地點全部標注在地圖。大軍養精蓄銳,準備渡河。

    多克賞了提提茨不止一次的責打,大橋的斷裂不但貽誤戰機,還令曼提斯大大不悅。好在活捉了聖女蘇摩,曼提斯總算沒有責罰他。

    「說說你對敵人進一步動作的推斷,是降,是頑抗到底,還是舉國搬遷呢?」金水河雖炙熱難當,但河岸卻寒冷刺骨。於是披大衣,多克喝著悶酒盤腿坐在自己的營長中,眼望跪在面前的提提茨問道。

    寒風從營長的縫隙透入,割在剛剛被多克長鞭責打的提提茨身,令她不時顫抖:「主人……這些擁有較高文明的種族,不可能放棄先祖開創基業之地,逃,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但要他們降,之前還是不免征戰的。」

    「舉國之軍慘敗!他們還有何可戰?」多克質疑。

    「主人,西方世界,並不只有維吉阿和普利加爾這兩國啊……」提提茨提醒道。

    多克猛然想到:「光族?!」

    「是的,下一步,他們必然會去請光族奧援。」

    「怯戰的光族……請得到嗎?」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主人,光族若出,壓力何止增倍!就連曼提斯大人這般強大,恐怕也會感到棘手。」提提茨講道。

    多克沉思片刻:「……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只要王者光源不現世,光族沒有可以對曼提斯造成威脅之人。」

    「恐怕光源精銳盡出,合攻之下,曼提斯大人恐有疏忽。」

    「那麼,你給我想辦法排除掉這樣的可能。在他替我完全征服這個世界之前,他的安全,要絕對保證。」多克命令道。

    提提茨突然沉默下來,她知道如何排除掉這樣的可能,但是,終於,在這許多次幫助多克完成的血腥殺戮後,原本善良的她終於露出了遲疑之色,因為,這即將出口的方法,實在太過殘酷。

    「怎麼?是什麼讓你猶豫!?是什麼竟能讓你那為救父親而捨棄一切的心有了變化?說出來,你只有為我完成霸業,才能救得你的父親!這世間,只有我,才能救他。」一席話瓦解了提提茨心中的遲疑。

    「是的,主人……光源依靠攜帶著靈魂力量的光芒戰鬥,只要削弱光的強度,便可限制他們的力量……但,對光源片刻的限制,便要犧牲至少兩千維吉阿人的性命……而且,還要他們心甘情願的犧牲才可以。」提提茨還是說了出來。

    「哈!」多克一聲冷笑:「將維吉阿人的至親抓住,不照作便殺!別說兩千!兩萬人也會心甘情願的犧牲!」

    多克一貫的伎倆,正是這方法讓提提茨對他惟命是從,提提茨明白得很。

    「去做你的安排,過河之前,在附近的村落收集維吉阿平民,如果過河還未遇到光族,到了維吉阿境地,將有更多資源。光族……要他們有來無回!」剛要命提提茨出去,多克突然想起一事:「……對了,提提茨,我差點忘了,光族似乎有你一個很好的朋對……一個好得不一般的朋……」

    提提茨心中一驚,冷汗已出卻是不敢作聲。

    多克陰毒的雙眼盯住了她:「如果他出現在了戰場,我想,這不會造成什麼我不願看到的影響?提提茨……你現在的形貌,你那小朋是不可能認出來的。讓他繼續認為你已經消失在這世界了,你會這樣做,對?我的提提茨……」

    中軍大帳,飄揚著巨大的七芒旗幟,帳中,瑰麗的水晶牢籠高高懸掛。內中的蘇摩,身魔箭作用消散,於是漸漸清醒過來。只聞腳步之聲,忙睜眼觀視,卻見,對她垂涎已久的曼提斯,正緩緩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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