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滿心不甘,感覺怪異,但精靈最終還是順從的接受手,高傲的他也極不願接受失敗!
寒風中,兩人的身影貼得很近,精靈修長的右手死死抓著比凌的肩頭,左手杵著一根枯木,借助支撐拖動那條傷腿,咬著牙艱難前進。
比凌架著搭檔一路力行,累得直喘粗氣。嚴寒的天氣中,他的武士服背部全部濕透,冷風一吹,竟有凝結成冰的趨勢。
精靈看了一眼,忽然抬起右手輕輕一劃,在寒風中瑟瑟抖的雜亂枯草驟然飛起,慢慢聚集起來,在比凌背處組成一件奇特的草根坎肩,幫他抵禦冰寒。
比凌感受到一股充沛的靈力,詫異的回望時,卻見精靈冷漠的垂著眼,壓根不抬頭。
比凌心中一動——原來,這位精靈的御物能力比他以前表現得還要出色,怪不得在在精靈族裡受盡讚譽珍視,想來他定擁有強大的靈基。比凌此刻幾乎能篤定,所謂花之箭技,其實就是一種御使花枝的異術。眼前這永恆閣下,不止能操控花草,恐怕能使用更多的植物。
這精靈族的機密異術,本不該展示在他人眼前,比凌很明白。正因瞭解這點,他才覺得永恆並非一無是處,起碼他還懂得感恩報恩。幾不可聞的歎了一聲,他繼續架著精靈向前走去。
夜幕降臨,兩人繼續緩慢而堅定的向前。借助精靈地敏銳感覺,兩人沿途尋了處水源補充水分。又艱難的向草原腹地而去。等拿到信物再返回,機械地重複雙腿的動作。一步一步的挪動已然麻木的身軀。向前,向前,一直向前,漫長的一夜就這麼在兩人沉默的執著中過去了。
到了山地,精靈的傷腿根本無法跨爬,比凌咬牙背負起精靈,花了比來時多數倍地時間翻過盆地屏障。跌跌撞撞中。兩人終於返回溫暖如春的學院。這時已是第二天中午,明媚地陽光帶給兩人希望。遙遙在望的城堡群則是他們堅持的最後動力。
一步,一步……終於,兩個半殘的傢伙踏上中央區域的硬石板地面。遠遠的,幾個人影跑了過來。叉子焦急地臉率先映入眼簾:「怎麼樣?你還好吧?」
比凌心中一涼,原來叉子他們已經到達學院了!看了眼後邊神色慌張的靈寵,他搖搖頭。歎了口氣。
我盡全力了,拚命前行。結果還是輸了……他懊喪地低下頭,失望之色溢於言表——我痛恨失敗!尤其是輸給叉子……
精靈意識到失敗。臉色更加難看。慘白如紙的臉加搖搖欲墜地身子,簡直就像個無望地鬼魂。叉子將他接過來。一把架住便往醫療處走。精靈回頭看看比凌,目光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哎,你們怎麼搞成這種狼狽模樣了?受傷了?怪不得。」旭天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關切過後,臉上綻開一個燦爛地笑容,「在這種情況下能完成全程,你們應該為自己感到驕傲!」
比凌有氣無力的盯著他,突然問道:「旭天老師,您真的在這裡等了一夜嗎?」
「呃……」金男子溫柔笑著,嘴上卻是避而不答,「你很累了吧?先回去休息!」
比凌不知道被什麼人架回了住處,整個人癱倒在床上,立刻沉入夢鄉。恍惚間,他似乎聽到靈寵在交代什麼,好似在說它將自己變得輕盈,讓叉子沒費多大勁就將它帶回梵固。靈寵懺悔自己沒拖叉子後腿反而幫了他的忙。比凌很想回話,但眼皮和嘴唇像被粘住了般,沒力氣去追究。
這一覺比凌足足睡了一天兩夜,直到第三日中午才醒來。睜眼時,只見滿目燦爛陽光,房內空無一人,外頭卻在吵吵鬧鬧。
「為什麼不用我的?」清脆的女聲格外清晰,「配藥治病,本就是我最拿手的!」
「比凌現在身體虛弱,用了你那些藥物試驗品還好得了?」同樣是女子,比先前那個更大聲,「我這個藥湯是家族秘方,一定有效!」
「比凌同學好些了嗎?我想向他道歉……」另一個嗚咽的聲音響起,「我,我真蠢,竟然想出這種惡毒的比試……」
「你還好意思來這裡?」嘰嘰喳喳的聲音調轉炮口,一起譴責那設計者,「永恆閣下被你害傷了,比凌大人被你累壞了!」
一派吵鬧聲中,突然響起一個冰冷淡漠的呵斥:「閉嘴!給我離開!若你們再靠近,我就不客氣了!」
是精靈。比凌隨後聽到一陣箭枝破空之聲,還有驚訝、嬌呼和急下樓的腳步聲,他不禁啞然失笑——精靈真動手了?
門被推開了,一道冷淡的聲線毫不客氣的刺入耳中:「你還沒睡夠?想放棄今天的比試嗎?」
「啊?第二場比試要開始了?」比凌猛然坐起,「原來我睡了這麼久……」
他挽起床邊的布幔,精靈正站在細碎的午間陽光裡,挺拔的身姿被金輝映出淡淡的光廓,臉上彷彿盈動著一層流光,俊美非常。
小白臉!竟然恢復得這麼快!比凌用往日加諸自己身上的形容詞狠狠暗罵了幾句。
「永恆閣下,你的傷全好了?」他看看對方的左腿,不料肚子裡突然響起不雅的咕嚕聲,不由得俊臉一紅。
精靈眉頭一挑,正要說話,卻聽門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賽菲爾」連門都不敲,直接闖了進來,它的身後還跟
人。精靈最不喜人多,見房裡擁堵,索性走到露台,著眾人。
「啊,比凌,你終於醒了!」靈寵神情扭捏,似乎還在為贏了耐力賽而追悔。因為擔心主人秋後算賬。它滿臉諂媚的笑著,又是打水又是擰布。親自伺候起身。只是,這些表現落在其他人眼裡,便是另外一番意味。如約瑟、澗之輩,便擠眉弄眼,神色曖昧。
約瑟那大嘴巴本想趁機取笑幾句,卻被蘇迪手疾,連把狠掐。痛得他眼前黑,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
叉子走近幫比凌紮好床幔。順手遞過外衣,看他地臉色已恢復常態,便默默的退到一邊。其他人倒是噓寒問暖,說個不停。面對熱情地眾人,比凌苦笑著:「能不能先讓我吃點東西?我餓壞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嚶嚀一聲。門邊有個極輕的女聲嬌怯怯道:「比凌同學,我正好帶了些奶粥……」
「娜娜公主。請進。」比凌愣了一下,趕緊招呼門口女子進來。嬌柔的身影慢慢挪進。娜娜公主頭都不敢抬。小手死死抱著精美食桶,輕聲呢喃道:「比凌同學。你餓了幾日不能吃太多,喝點奶粥正好……」
約瑟嫉妒得雙眼泛紅。不過在黑美人面前,他要保持風度,便上前接過食桶,又搬過座椅,慇勤無比。
比凌連聲道謝,接過分盛的小碗奶粥嘗了一口。呃,這味道……他眉頭微微一皺,硬著頭皮吞下後,展顏笑道:「這是公主親手做的吧?」
他歪著頭,含著笑,那副略帶慵懶的溫柔姿態十分迷人。娜娜公主心中一慌,點點頭,粉腮飛紅,更添幾分嬌媚羞怯。
怪不得是這味道。比凌心裡叫苦,臉上卻保持微笑,平靜的吃光了一碗奶粥。娜娜公主見他吃得香甜,一顆心都要化了,柔柔一笑,真真笑靨如花,滿室皆亮。
「賽菲爾」此時得了心靈指令,趕緊從洗室出來,尋個借口拖著娜娜公主一起離去。兩女剛出門,約瑟一個猛撲,抓過一小碗奶粥便往嘴裡倒:「哎,好東西要大家分享嘛!讓我也嘗嘗娜娜公主親手……」
「撲……」他剩下地話連同半口奶粥一起噴出老遠,「這,這是什麼玩意……」約瑟伸出舌頭不停吸氣,「這是奶粥?怎麼又苦又澀?我半條舌頭都麻了!比凌,你怎麼沒反應?」
「約瑟閣下,你太辜負公主的好意了。」比凌慢條斯理地回答,「公主出身高貴,哪裡會廚藝,能煮出食物來已經難能可貴,你就不要計較味道了!」
「可,可……這,怎麼嚥得下去?」
「味道的確不好,不過我想是公主加入了什麼補藥,又不懂如何去掉澀味,才弄出這種怪味。約瑟閣下,我剛才若是不吃掉這粥,公主心裡多難過啊?」
約瑟瞪圓了眼,突然一伸大拇指:「高!比凌,以你這種態度,怪不得女人都喜歡你!」
比凌搖搖頭:「我只是習慣站在對方的立場上考慮罷了。約瑟閣下,你若想追求女子,我倒要建議你,凡事多為對方想想,別只顧展現自己的男子氣概。你若哄得她們開心了,自然手到擒來。」
「比凌,你這口氣,真像個花花公子啊!」約瑟突然邪邪一笑,「說句老實話,你到底喜歡哪個?」
「嗯?」比凌出於省心目的鼓勵約瑟追求娜娜公主,沒料到對方卻繞到他身上來。
「臭丫頭和娜娜公主,你喜歡哪個?」約瑟傾近身體,重重道,「是男人就坦白點!」
比凌苦笑起來。眼見其他人的八卦目光溜過來,就連身在露台地精靈都側臉投來一道灼灼視線,令他失措。
「我……」他抵不住眾人的目光,歎道,「兩人都很可愛,但我……沒有特殊感覺。」
話音剛落,房中好幾人都鬆了口氣。約瑟又開始詢問如何追求女子,怎樣博取公主地歡心,比凌隨口教了他幾招,便被屋內外一眾男生驚為天人,「花叢熟客」、「情場高手」、「女性殺手」一通亂叫。
比凌直被追問得渾身燥熱,心裡不停叫屈——又不是我想當花花公子的!要怪只能怪你們這些男人骨子裡不尊重女子,對女人不是只看美色就是視為玩物,害得我輕易就成了大眾情人!
就在他苦不堪言地當口,黑瞳跑進來為他解了圍:「咦,你們還不開始準備?今天下午地比試可要開始了!」
眼見眾人散去,比凌鬆了口氣,卻聽黑瞳笑道:「比凌,你們可要手下留情啊!」
「咦?難道今天下午你是我們的對手?」
黑瞳點點頭,臉上忽然現出一絲羞澀:「對了,戀影她……很厲害地,你們多當心。」
「我們今天比什麼?旭天老師已經抽出比試卷軸了嗎?」
「很直接的比試,二對二的混合戰鬥。」黑瞳眼中有一種叫作躍躍欲試的東西,正瀰漫向全身。他雖然知道自己武技不如對方,但能和比凌、永恆戰鬥,他只覺興奮無比。
「啊,對了,今天我妹會去看我比賽,你們可別讓我輸得太難看啊!」樂天男孩笑得清爽,比凌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雪莉要來觀戰?這樣說來,「賽菲爾」很可能會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