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沒回主屋了?林若月的話讓林清弦不由地放爹和二夫人吵架了?可今兒中午吃飯的時候,一點都看不出來,挺融洽的。
一個月?心裡細算了回家已經半月了,那麼是她回家前的事情了。
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這將軍府都是爹的,爹想呆哪兒便呆哪兒,與你我何干?」
一句話把林若月給噎住了,可一想到獨自在房間裡垂淚的娘親,還是不甘心地說了句,「我娘親為了林家操勞數十年,照顧爹養育我們,最後卻討不到一絲好,而你娘一回來便封了個一品夫人,實在是讓人心寒。」
如果是其他事,也許林清弦忍忍便算,可事關自己娘親,由不得她冷靜,「你覺得我娘親不配這個一品夫人?或說,你覺得你的娘親能配得上這個頭銜?」
看林清弦瞬間變了臉,林若月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些過分了,不過她可不甘心就這麼認輸,「當然,我娘也是配不上的,畢竟她不是元配夫人嘛。」
「若月妹妹,話說到這分上可不好聽了,元配也好,不是元配也好,為林家也好,照顧爹也好,這些事若讓我娘親來做,相信不會比二夫人差多少。畢竟高床暖枕,舒適著呢?怎比得上在外餐風露宿?」娘親受的苦,可不是她林若月能隨意抹掉的。
林若月本不似林清弦這般會說話,一時竟接不下話,只得悶悶地在心裡火。
「若是無事,我就先回院子了。」林清弦拂袖而去。
回了海棠春塢,林清弦都沒想明白,爹與二夫人之間生了什麼事,可依著林若月的意思,吵架也好,冷戰也好,都與自己娘親有關,若是爹娘真能和好如初,那該是多讓人高興的事兒啊。
本來一直擔心著自己婚事地林清弦。心裡地擔憂一掃而光。壓著心頭那些許地好奇。坐在娘親身邊。悄悄偷看著。
娘親還是一如往昔地繡著她地花兒。輕抿著唇兒。嘴角微翹著。蘭花指捏著繡花針。一針接著一針。像是壓著韻兒似地。上下飛舞。
「娘親。」林清弦拋開剛剛地不愉快。湊到了方娘面前。娘側頭幹活地模樣還真是好看。
抬著眼斂看了女兒一眼。又飛快地低下。「幹什麼?」
林清弦輕抿著嘴角。「我剛剛聽林若月說。爹和二夫人吵架了。」
上下飛舞地手只是稍稍頓了一頓。又繼續動了起來。若非林清弦一直注意著。這小小地停頓只怕是察覺不到。
「娘,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林清弦心裡已經有了些底,繼續追問著。
方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側頭看著女兒,輕哼一聲,「我怎麼會知道?」
「你為什麼不知道?那時女兒可是在路上還沒回家,不問你問誰啊?難不成讓女兒去問二夫人?」越是說不知道,越是知道,這是林清弦此刻心裡所想的。
「可以啊。」方娘剮了女兒一眼,繼續著手裡的活兒。
有些洩氣,娘的嘴還真嚴實,讓她去問二夫人,這不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嗎?她又怎麼問得出口,「娘。」林清弦撒了個嬌,搖著自己娘親的手臂,不依不饒地。
唉了口氣,搖著頭低語了句,「我真不知道,要不,你問你爹去。」
在方娘嘴裡得不到答案,她難道就不能從別的地方找了嗎?招來紅包,讓她去把這幾月離家後生的大事,全都給打聽回來。
過了一個時辰,紅包不見人影,過了兩個時辰,紅包終於回來了,一回來便拉著林清弦出了院子,「小姐,真有大事啊。」
「別賣關聽聽。」一改平日裡波瀾不驚地樣子,林清弦心急著呢。
紅包左右看了看,附耳說了起來,「老爺確實是很久沒進過主屋了。」
「知道生了什麼事嗎?」如今可與當初不同,紅包想打聽個什麼事兒,下人們看在自己的份上,自然不會隱瞞。
「當然。」紅包得意地笑著,像是在說,她紅包出馬什麼事兒打聽不到,可看到小姐瞪了她一眼,立馬收了笑,吐了吐舌,「聽說是二夫人和老爺吵了一架,老爺一氣之下,便再也沒回過主屋了,一直呆在給夫人準備的院子裡。」
林清弦不確定地追問了一句,「真的?」看紅包用力地點著頭,「可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每逢一家人聚在前廳裡,二夫人可是一絲不悅無。」
「嘖嘖,這才是二夫人高明之處嗎?不動聲色,外人面前還是恩愛得緊,可裡子裡誰知道。」紅包有板有眼地分析著,整個臉龐上都泛著亮光,「再說了,小姐多日不在府裡,這些讓她難堪地事兒,怎麼都不能讓小姐知道啊?」
「等下,為何吵架?」總覺得不是為了簡單的事情,不然,林若月也
此來找她麻煩。
紅包再次左右看了看,這會眼睫毛眨得飛快,湊到林清弦的耳邊悄聲說著,「其實,在吵架前的一月裡,老爺曾經有幾晚沒有宿在主屋。」
沒有宿在主屋?爹有時會呆在軍營,這是她知的,有啥可奇怪的呢?用得著紅包弄出一副這般神秘地模樣?「嗯?」
「海棠春塢。」紅包一字一頓地把這四個字說了出來。
倒吸了口氣,林清弦半張著嘴,喉嚨像是卡住了一時喘不出氣兒來,呆了半晌之後,艱難地閉上了嘴,然後添了添唇,可眼裡已經換了幾分歡喜,「你確定?」
「這事兒,我早聽說了,而且還是咱們院子裡的那小玉說出去的,據說,起頭二夫人並未說什麼,可後來全府的人都傳了個遍,著實讓她難堪了。」
自家夫君沒回主屋,林二夫人稍一動心思便知他去了哪裡,林鎮海想宿在哪個院子,自然是他自己的事,容不得她多說什麼,本想就此忍了,畢竟兩女共侍一夫,這樣地事情她就算再不願意,也由不得她。
可府裡的下人,可不這麼認為,有一次竟聽到有個下人在嚼舌,二夫人本不是元配,居然佔著主屋不肯搬出來,害得老爺與夫人得宿在海棠春塢,海棠春塢是什麼地方啊?小姐的閨房啊,這若是傳出去,誰地臉面都不好看。
許是哪下人說得忒難聽了,塔娜怒氣難竭,大打了二十板給攆了出去,那下人哭著喊著求著,把家裡的老小都搬了出來,可塔娜硬是狠著心腸趕人。
這就算了,塔娜還不甘心,要把海棠春塢裡地小玉也攆走,帶了一幫子人衝進海棠春塢,二話不說,讓人直接拉了小玉就往外走,方娘經不起吳媽的跪求,便出面要阻止,不想塔娜就等著方娘出面,「姐姐,妹妹如今管著府裡上上下下地事兒,操了多少心,費了多少力,可不能讓一個沒教養的小丫頭給毀了,小小年級就學著嚼舌惹事,也不知道是學著誰的?」
這話若是林清弦聽著,只怕也不舒服,雖說小玉不是自己的人,而且還犯了錯,可好歹歸自己使喚,怎能任誰想拉走就拉走。方娘出面斥責了小玉幾句,勸著塔娜,「小孩子家不懂事,以後吳媽會教的。」
「我看她懂事得很,敢說主子的是非,誰給她的膽子?」塔娜得了理,自然不依不饒。
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氣,方娘從下人手中把小玉給拖了回來,冷冷說道,「小玉我使喚慣了,不想換,妹妹若是不高興,就讓相公親自來拉人。」
事情當然是鬧到了林鎮海那裡,塔娜委委屈屈,哭了一整夜,細數著自己在林家這些年來的辛苦,數落那些下人不服她的管教,心裡沒把她當夫人,最後話兒落到了夫君不宿在主屋的事兒上,說是落了話柄給別人,說是姐姐不體諒她,她明明已經替姐姐安排了院子,卻非得住了清弦一起,到頭來讓她落了個裡外不是人。
林鎮海挺心煩的,塔娜跟了自己這些年,確實是辛苦了,可方娘在外面受盡了苦,如今連容都毀了,自己怎麼都不想委屈她,可現在不想委屈也委屈了,明明是大夫人,卻不能住在主屋,可若真是讓塔娜從主屋搬出去,他又狠不了這個心,畢竟這些年一直都住在這裡,說搬就搬,實在是不近人情。
他一直尋思著,等過些日子把主屋的院子改成東西兩廂,再把方娘接過來,事情也就圓滿了,誰知在海棠春塢陪了方娘幾晚,家裡就鬧騰得不成樣子。
「下人說是非,你教訓一下便是了,用不著把所有的人都攆出去,至於主屋的事,我已經有了打算,過些日子把這裡改造一下,改成東西兩廂,你和方娘都住院子裡好了。」
本以為這個安排已經是最合理的,誰知卻觸了塔娜的痛腳,「夫君可是覺得塔娜早就應該從主屋裡搬出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姐姐才要住在海棠春塢吧?為何你們一直不說?只要說一聲,我自然會識相地搬到隔壁去,現在卻讓別人來說我的不是?你們這不是成心來羞辱我嗎?」
林鎮海終於怒了,女兒出了遠門,他知方娘想念清弦,便去海棠春塢陪她,也因此能哄得方娘原諒自己,這本是件高興的事兒,可塔娜現在又哭又鬧的,成何體統?「你愛怎麼想便怎麼想?我沒心思陪你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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