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弦有時會想,這樣子住在停雲,回不回林家也無所常能見到爹,娘又一直在身邊,在停雲又自在,沒什麼不好的,可惜這只是她的一廂情願,有人可不這麼想
這日過了晌午,林鎮海用過飯便去了校場,林清弦正欲陪娘去小憩一會,客棧裡突然來了一群人。
為的是林府的林管家,向林清弦打過招呼之後,對門外的人手一揮,「都拿進來吧。」府裡的小廝們魚貫而入,抬箱子的抬箱子,提包袱的提包袱,還有人捧著不少盒子。
「林管家?」
「大小姐,夫人吩咐小的送些東西來給您,說您住在外面,只怕是不慣,於是把海棠春塢裡的用品搬了來。」正說著,吳媽也跟著進了門,「紅包,大小姐的房間在哪,你帶吳媽進去佈置先。」
林夫人這一招什麼?林清弦不得不懷疑她的動機,這算是把她給趕出家門嗎?
林管家指揮完後,又轉身她說,「天寒地凍的,夫人擔心大小姐身子單薄,讓小了些參茸過來,房燉著喝。」
「想得真到,還請林管家替我轉達謝意。」林清弦一時摸不透她的用意,只得先謝了再說。
林管家心贊大小姐懂,「夫人還有話要小的帶給大小姐,夫人知停雲有事,小姐不能不顧,但請小姐莫忘了林府是小姐的家,等停雲的事了之後,還是早日回府的好。」
早日府,這才是重點吧,或說等她回了府,爹也不必每日來停雲,這個才是重點。夫人的意思她已經明白,林清弦微微一笑,「請林管家替我回話與夫人,她的意思清弦已經明白,等停雲事了,一定會早日回府的。」她不信爹沒有向夫人說明娘回來的事情,可她這副樣子又是做給誰看?
看一切都經安排妥當。林管家要把吳媽留下。說是夫人地意思。大小姐在外居住。紅包一人只怕應付不來。
林清掃了吳媽一眼。看吳媽地眼一直在娘地身上打轉。心中不悅。「不用了。停雲不像府裡。沒那麼多地方。再說了。人家還得開店進客呢?」
林管家帶著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堅持。便帶著吳媽和一眾下人回府去
桌面上堆積如山地盒子。方娘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專心地替林清弦做祅子。這十幾年都不曾替女兒縫過衣裳。她像是想把過去所有虧欠地全都補回來。
「紅包。把這些東西拿去給金哥。讓他看著辦。」娘親地身子不好。到了晚上還有些咳。是應該給她補補。既然有人送。她是不會浪費地。
到了晚間。林鎮海來了停雲。飯菜上了桌。大家剛剛圍著團坐。林夫人帶著林若月姐弟倆突然出現在了院門外。
林清弦柳眉輕折,他們怎麼來了?這下午才裝模作樣地送這送那,晚上爹一來,她便跟著來了。
看著她帶著林若月姐弟倆進了門,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交與下人,「夫君。」走到林鎮海跟前,撫了撫額,柔柔地說,「聽親兵說,你來了停雲,我便帶著他們姐弟倆趕了過來,如今清弦不在家,咱們一家人也好長時間沒一起吃飯了,就想著來這裡聚聚。」
塔帶著兒女突然地跑來,讓其他人不得不揣摩著她的意思,方娘還未鬆口,她這樣一來,不是攪和是什麼?
林鎮海似是想到了這一層,眉擰得緊緊地,瞪了塔娜一眼,但又不便在外人面前作,一張臉鐵青著。
「清弦,我讓廚子給你燉了些人參雞湯補補身子,你摸摸還是熱地呢?」她在海這裡討了個沒趣,轉而看向了林清弦,從下人手中拿過食盒,熱絡地說著。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做足了功夫,其他人自然也得跟著配合,招了招手,讓紅包接了過去,「夫人的心意,清弦領了,紅包,你替我把湯分好,大家都嘗一點。」
「清弦啊,我也是臨時起地興兒,沒能知道你一聲,不打擾吧?」
打擾!桌面上哪裡還有他們三人的位置,本來可以熱熱鬧鬧地吃頓飯,看來是不可能了,小七和福叔他們幾人,相互對視一眼,便主動離了坐,把置讓了出來。「夫人,客棧比不得府裡,都是些粗茶淡飯,只怕會不合您的胃口。」
「沒關係,吃膩了府裡的飯菜,出來換換口味也成,是不是啊夫君?」她已經憋了好幾天了,自從方娘來了之後,林鎮海便不回家吃飯了,晚上回到家,問他大姐什麼時候回府,他也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眼見著位置讓出來了,碗筷又重新換過了,不想那林夫人沒一點落座地意思,直奔方娘而來,「不用說這位一定是大姐了。」
方娘除了在她進來時輕瞟了她一眼,其他的時間一直端著她地碗,自顧自地吃著,不想她突然衝到自己身邊,來了這麼一問,一時還真不好如何回答她。
林清弦想不到她會突然奔向娘親,以為她會說出什麼難聽地話來為難娘親,正欲衝上前把她們隔
想邊說話邊欠身一拜,「大姐,您受苦了,請先受。」
「不敢當。」方娘放下碗筷,伸手把她扶了起來。
回身把林若月倆姐弟拉了過來,「若月,鯤鵬,快來見過你們的大娘。」
莫說方娘一點準備無,連林清弦都被她地舉動給怔住了,任由得她在那裡說著,等該拜的拜了,該說的說了,她自然地坐在了林鎮海的身邊,向立著的幾人招著手,「光顧著說了,快坐下吃飯吧,我可是一直都想嘗嘗這廚子的手藝,真恨不得把他給招進府裡,省得我家夫君兩邊跑起來辛苦。」說完幽怨地看了林鎮海一眼。
林鎮海瞪了她一眼,沉聲了句,「吃飯!」
落,清弦還一直偷眼看著自地娘,娘的臉上一絲表情都無,看得她歎氣,娘親看似溫柔,其實心裡倔得很,本來要勸她回府就不易,被林夫人這般一攪和,只怕是更難了,不由地在心裡罵了林夫人一遍,帶著兒女上門,這算是炫耀還是示威呢?
「大姐,這些年都在哪裡呢?:然躲過了水災,為何不回村子?若是回了村子,咱們一家早就團聚了呢。」林夫人雖說要嘗嘗這裡地飯菜,筷子卻一直沒有動過,整個心思都撲在了詢問上,下午讓人帶了話給林清弦,可過後她又不放心了,若是她們老不回家,只怕這將軍府會要空有其名了。
方娘終於有應,輕抬起眼,看她坐在林鎮海身邊,體貼地替他把雞湯吹了吹,心裡有些酸澀,本欲答她的,突然沒了回話地興致,轉頭對著女兒,「囡囡,這湯你喝吧,娘喝不慣。」
林清弦對紅包招了招,「紅包,把娘的湯和我地都撤了吧,太淡了我也喜歡喝,還是金哥做地菜合我的口味。」
「大姐,人參燉雞本就是這個味兒,清淡點好,補身子。您在外面這些年只怕是吃了不少苦,如今回了家就應該好好享受享受,趕明兒您回了府,我天天吩咐廚子給您燉,喝著喝著就習了。」
「清弦替娘謝夫人,不過,金哥做菜十分的用心,他做出來的人參雞湯味兒就比較濃,爹您說是不是?」林清弦也學著她繞著彎兒說話。
「嗯,囡,別光顧著說話,這菜都要涼了。」林鎮海憋了一肚子火,這塔娜什麼時候說起話來,話裡有話了。
「對,別光顧著說,夫君來把湯喝了吧。」林夫人把吹涼的湯送到他面前,看著他一口喝下,這才滿意地回頭看了方娘一眼,「大姐,什麼時候回府啊?我連院子都已經給您收拾好了。」
「勞你費心,我覺得住這兒挺好。」方娘總算是正面回了她一句話。
林夫人的嗓子突然尖了起來,像是很激動似的,「這兒怎麼會好呢?雖說湛家對清弦不錯,可這畢竟是人家的地方,住在這兒不方便啊,再說了,夫君是一國之將軍,總往這樣地地方跑,只怕會惹人說閒話。」
劍眉一瞪,雖說塔娜替他勸方娘回府,他心存感激,可這話卻不太好聽,「誰說閒話了?」
「我這不是擔心嗎?再說了家裡又不是沒地方可住,夫君也得體諒體諒我啊,這大姐回來了,若是住在外面,讓人知道了,還以為是我的不是,讓我地臉往那兒擱啊。」這些她可是衡量過了,與其讓夫君老往客棧跑,不把方娘接回府,就算當初他們夫妻情深,可這麼些年來自己與夫君的情分都擺在這兒,雖說以後府裡有了兩位夫人,可明眼人都知,自己才是這府裡做主之人,畢竟這十幾年來為林家操勞可不是白操勞的,她可沒什麼要擔心的。
林清弦窺不透她的心思,可也明白她沒這麼好心,雖然也想接娘回府,讓娘享享清福,可卻不樂意由她出這個面,她地話還含在嘴裡沒說出來,林夫人已經把話題轉向了她。
「清弦啊,你得勸勸你娘,她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你著想啊,你如今身份不同了,成日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少不得有人指點。」
魚龍混雜?這停雲客棧裡魚龍混雜,那她家若月成日往外面跑,就不是魚龍混雜了?別以為她不知道,隔幾日便去周家,難道就是千金小姐所為?正慾火,她娘先說話了。
「林夫人,十幾年前方娘地相公已經過世了,我要住在哪兒,任誰都不會說閒話,至於囡囡,她在這裡陪我,孝義為先,除了那些亂嚼舌根之人,誰又敢挑她的不是?」方娘雖不曾在大戶裡生活過,可在妓寨裡這種爭風吃醋的女人見得多了,明裡話說得好聽,暗裡卻心懷鬼胎。若是針對她也就算了,居然把囡囡都牽扯進來,她何不乾脆把話都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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