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清弦每日為湛清鴻提心吊膽的時候,周老夫人的康復了,林夫人隔幾日都會去周府替周老夫人針灸,一看便是好幾個月,如今她終於能行動自如了,周老夫人在感激林夫人之餘,時常會想起林若月,那個丫頭雖然沒來看她,可時常讓下人送些補品什麼的,讓她越覺得林若月可貴。
「林夫人,許久不見若月了,她可好?」周老夫人支開了下人,把林夫人單獨請進了裡間。
林夫人端著茶盅,輕歎了聲,眉目間有些憂色,「謝老夫人掛念,若月她很好。」自從夫君脾氣罵了她一頓後,若月變得沉默寡言起來,總是一個人躲在練功房練劍,讓她好不擔心。
真的很好嗎?林夫人臉上的表情,已經洩露了她的心情,「也不見她來家裡玩玩,怪想念她的。」
兩家被林清弦弄成這樣,若非她一力維繫,只怕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她年級也不小了,是該收收性子了,總往外跑,只怕會惹來閒話。」
「唉。」周老夫人長歎了一聲,邊歎邊把手擱在頭上揉了揉,「夫人的心思,老身明白,其實老身真的有誠意要與夫人結為親家。」
林夫人聽她突然提及此事,不由地愣了愣神,「我與夫君都明白,老夫人也無須再為此傷神,兒孫自有兒孫福。」
周老夫人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其實,若月真是個好姑娘,只怕我家今墨沒這個福氣。」她已經沒有把握,經過了林清弦的退婚,林家還肯不肯把若月嫁入她家。
暗自打探著周老夫人的心思,林夫人沒有回答,其實她一直都知,周老夫人喜歡她家若月,可周今墨卻從來沒有表示過什麼,她摸不準是不是自己的女兒一廂情願,這說話也打起太極來,「也許是咱們林家福薄,配不上像周狀元這般好地女婿。」
一來二往間,周老夫人似乎有些心急,這林夫人老是避開談若月,讓她忍不住懷疑,與林家結親已經不可能了,「本來經過此一病,老身也想明白了許多事,本決意不再管孩子的事情,可,可怎麼也不想錯過這大好地姻緣,林夫人,希望您能給老身一句明白話,咱們兩家還有沒有結親的可能?」
「這個?」林夫人也說不准啊。自家夫君心裡想什麼。她是越來越不明白了。單是慕卓達地求親。到現在還沒個准信兒。而且在夫君心中。清弦拒絕周家。與若月脫不了干係。他會不會因為顧忌清弦地想法而拒絕呢?
林家地事情。周老夫人並不清楚。只不過是洪管家聽林家下人在說。說什麼姐妹倆搶夫婿。「林夫人。若是覺得老身為難你了。你就當沒有提過好了。」
這幾個月。女兒雖然不說。可她心裡還是惦記著周今墨。做娘地豈會不知。怎麼也不能親自斷了她地希望。「周老夫人。這事兒還是等我回去與夫君商量商量。」
林若月知道娘去了周家。其實她很想跟著去看看。數月不曾見過周今墨了。不知他現在心情好些了沒有。可她還是沒有勇氣面對他。那日爹大雷霆。說她們在孤立大姐。說她沒有一絲姐妹情誼。讓她覺得很憋屈。她何嘗不想和大姐好好相處。可大姐與她性子不同。喜靜。兩人在一起完全沒有話可說。
林夫人走進女兒地房間。看著她傻傻地趴在窗台上。長吁短歎地。讓她好不痛心。心裡地想法更加堅定。無論如何也要說服自己地相公。促成這門婚事。
當晚。等林鎮海從海棠春塢回來。林夫人便把自己地想法說與了夫君聽。看他半晌沒有回答自己。不禁心生怨氣。「夫君。你到是痛快些。這親事允還是不允?」
允還是不允?林鎮海想了一個晚上,若月中意周今墨,他知,清弦因為若月而拒婚,他也知,如果不允,他怕若月傷心,如果允了,又怕清弦難堪,「這事兒能不能過些日子再談?」若是等到清弦的親事定下來,也許就不會這麼為難了。
「夫君,是怕清弦難堪吧。」林夫人話裡有些怨氣,難道她林清弦一日不出嫁,若月就得乾等著?「這件事情,你若不答應也沒關係,我來做主,若月是我地女兒,替她尋個好夫家是我的責任。」
看林夫人賭氣地說出這些話,林鎮海覺得頭痛,他一個大男人,家裡的事情從來不過問,如今卻由不得他,「我沒說不答應,只不過是」
「你答應就成,我也不會使你為難,不會趕在清弦前面把若月嫁了,成不?」林夫人打斷了他的話,只要他不反對就成。
再次走進周家,林若月站在門口,半晌沒有抬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總覺得腿有千斤重,林夫人回頭看了看女兒,笑著搖搖頭,回頭拉著她進了周府。
周今墨半
周老夫人熱心地接待了她們,今天特意請林夫人是為了答謝她替自己醫病,暗地卻是想藉機讓兒子與若月見一面,可惜她的算盤沒打成,這周今墨一大早便被皇上召進了宮。
「若月啊,你可來了。」周老夫人邊感歎失去了一個好機會,邊拉著林若月的手,嘖嘖幾聲之後,又長歎了口氣,「可是病了?為何瘦成這樣?」
林若月本一直微笑著,被老夫人一問,這心裡地委屈全都湧了上來,眼淚含在眼眶裡打轉,「謝謝老夫人關心,若月身體好著呢,到是老夫人身體可恢復了?」
「好了,好了,看到你啊,比吃什麼藥都好。」周老夫人迅地與林夫人對了個眼色,馬上明白,兩家的親事有眉目了,臉上樂開了花。
察覺到兩人之間地眼神,林若月羞紅了臉,低頭不語,任由兩人在那裡說笑,心裡卻想著周今墨什麼時候回家。
「若月,以後可記著要常來。」周今墨一直到她離開的時候也沒回家,周老夫人親自把她送出了府,臨走還不忘叮囑要多來。
周今墨站在街角,看著林府地馬車離開,這才跨進了家門,其實他早就已經回了府,卻提不進勇氣回家,一直在府外徘徊著。剛剛看到林若月上車前還一直伸長了脖子望著他回家的方向,他很想走上前,卻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林府拒親地事,正如娘所料,在同僚中引起了不少議論,雖然他們不當著他的面說,可他還是聽到了不少流言,娘的心情他懂,可是他卻不得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不想別人說他攀附權貴,娶不到姐姐便娶妹妹,這樣讓林家姐妹如何在京城立足,自己又如何在人前自處。
逃避永遠無法解決問題,周今墨躲得了老夫人的安排,卻躲不了老天爺的安排,在一個他沒預料到的情況下,與林若月遇上了。
這日是翰林院大學士的壽辰,喝過壽酒,周今墨帶著幾分微醉回府,轎子才行到紅樂坊,突然停了下來,挑開簾子一問,原來前面有一群人堵著道路,轎子實在是過不去。
也許是酒勁上了頭,他覺得坐在轎子裡氣悶得很,於是不顧轎夫的阻擋,獨自下了轎,向人群走了過去。人群裡有人在吆喝著,可他全然沒有注意到,自顧自地穿過人群,向隔壁一條僻靜地巷子走去。
才走了幾步,便看到巷子那頭有人叫罵的聲音,一個衣冠不整的小姑娘提著裙子向他跑了過來,看到他彷彿像看到救星般衝了過來,拉著他的袖子帶著哭腔,「公子,救我!」
周今墨一晃神,總覺得這話好像在哪裡聽過,搖搖頭想讓自己的酒意快些散去,一群人已經衝到了他面前,為的人拿著刀子,衝著他大喝,「走開,別擋著爺的好事!」
「大膽!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調戲良家婦女!」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周今墨心中竟一絲害怕都無,直接站在了小姑娘的身前。
那些惡人啐了他一口,「小子,你找死吧!」走到他面前,扯著他的衣服,「喲,還是個官?幾品的?」
從那惡人手中扯回自己的衣服,「既然知道是朝庭命官,為何還如此放肆?難道你們眼裡沒了王法?」
「王法,呸,在這紅樂坊,老子就是王法。」看他的衣服,也不過是個六品的小官,他舅舅可是國戚,壓都壓死他。
兩人正拉扯著,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嘶鳴,一匹馬停在了他身旁,定睛一看,馬上的女子身著紅衣,手中揚著馬鞭,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眼裡全是怒意。
「我當是誰?原來是林大小姐,不對,應該是林二小姐了。」那惡人推開周今墨,走到馬前站定,仰頭看著,聽說京城裡的人都怕她,可他不怕,大將軍有什麼了不起,他家表姐還是皇妃呢。
林若月用餘光看了周今墨一眼,冷冷地看著馬前的人,這人她不認識,看這裝扮也不知是哪家的惡少,想都沒想,揚起鞭子抽了下去。
那人沒想到她一句話都不說便動了手,一時沒閃避得開,硬是給她一鞭子抽在臉上,「你居然敢打我!你就等著被滅九族吧!」話還沒說完,看林若月又揚起了鞭子,那惡人嚇得向後一跳,「你等著!」
巷子裡的人全都退了個乾淨,包括那個受驚嚇的小姑娘,道了謝立馬就跑了個無影,看著眼前的人,兩人一時有千言萬語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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