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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二章 物歸原主 文 / 只嫁狀元郎

    大清早的,突然聽到停雲有事,任誰都會不開心,馬弦繃著個臉,不時地挑開車簾,眼裡多少透露出一些焦急,小蝶只是留下了一句話給了門房,聽門房的說她是來也匆匆去時更急沖沖,也不知道究竟是生了什麼事情。

    停雲客棧的院門,緊緊地關著,門上貼著一張紙,「東主有事,停業一日。」林清弦看著這張紙,心裡咯登一下,在湛家這麼多年,從來不曾見過客棧關過門,就算是大過年,也不曾真正關門過,只要有客人上門,這客棧就會一直開著,現下怎麼會……

    林清弦不敢再停留半步,直接推開門衝了進去,「小七,金哥,福叔。」一邊喊著他們的名字,邊準備往更裡處衝去。

    可是她沖了幾步便停止了,廳堂裡熱鬧得很,划拳聲、拼酒聲、其中還夾雜著女人的嬌笑聲,本來還提著一顆心的她,這一會兒心是全數放下了,可怒氣卻衝上了頭,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各種聲音在廳堂的大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全都停了下來,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回頭看著進來的人,「咦,清弦妹子,你回來了。」李巍一手抱著一個面目嬌好的輕衫女子,一手端著酒杯驚奇的衝著林清弦招呼了一聲。

    掃了眼桌子邊的其他人,周定邦、小七、金哥、福叔,連本應在親兵營的湛清鴻也坐在一邊,「你們在幹什麼?」桌子上酒菜俱全,看來他們吃得挺舒服。

    「來來來,清弦妹子,快過來坐。」李巍放下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向了清弦,伸手要去拉她。

    林清弦飛快地側身一閃,剛剛抱過那些女人,居然還想來碰她,「大白天的,喝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李巍嘿嘿一笑,全不當她的話是一回事,「今天是大日子,管什麼白天、晚上,快些過來,有大事情要告訴你。

    她輕輕嘟了嘟嘴。斜瞪了他一眼。不等他拉。逕自走了過去。左右看看。湛清鴻身邊。有一個空位置。想都沒想便坐了下來。「有什麼事?還非得關了客棧說。」

    「妹子啊。你不知道。咱們雙龍鎮要出大將軍了!」李巍不在意她地躲讓。跳到凳子上嚷著。

    大將軍?什麼意思。不解地看著其他地人。一個個臉上都已經泛起了紅光。看來已經喝了不少了。「哪裡來地大將軍?」

    「清弦姐。你怎麼還不知道?老大要去邊關殺蠻子了。」小七奇怪她居然不知道這個消息。她不是將軍地女兒嗎?

    從湛清鴻口中得到證實。林清弦整個人都呆住了。她不置信地盯著湛清鴻地臉。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玩笑地意味。卻只是徒勞。抿了抿有些乾澀地唇。「你開玩笑吧。爹不去。你為何能去?」

    「這種事能開玩笑嗎?」湛清鴻用手背揉了揉眼。懷疑自己地眼睛看花了。他居然在清弦地眼裡看到了一絲不捨。

    「老大,來喝酒!」李巍打斷了他們的說話,「兄弟我沒本事,不能陪你一起去打架,但陪你喝酒是可以地。」

    周定邦一筷子敲在他頭上,「是打仗不是打架!」

    「管他打仗還是打架。」李巍已經喝了不少了,這說起話來,舌頭都在打抖。

    他們在說著什麼,笑著什麼,林清弦全都聽不進去,只是看著他們幾個嘻笑玩鬧,腦子裡亂哄哄的,耳邊只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重複著,一遍又一遍,讓她好想馬上離開這裡。

    酒喝到盡興處,幾個人是越鬧越厲害,林清弦偷偷從廳堂裡退了出來,站在涼棚下靜靜地看著天空,冬天來了,天色總是灰濛濛的,聽老人們說,這是下雪的前兆,出征遇雪,不知是好兆頭還是什麼?剛剛小喝了一口酒,覺得身子有些熱,可這一站出來,寒氣馬上便把酒氣給逼走了,逼得她雙手緊緊地抱著肩膀。

    「站在這裡做什麼?外面冷。」湛清鴻那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回頭看了他良久,輕輕問了句,「爹娘知道了嗎?」

    「還沒有。」湛清鴻伸手扯下了一片掛在枯籐上地黃葉,「我準備明天回雙龍鎮。」

    回了雙龍鎮只怕他想出來就難了,「你爹不會同意的,娘也會捨不得。」

    「我會有辦法的,再說了,如果我想去,誰還能擋得了我?」湛清鴻已經想了成全的法子,如果真不同意,他就私逃出來,反正家裡的牆,他已經不知道翻過多少次了。

    他地辦法她又怎會不知?白了他一眼,暗歎了口氣,有個問題她還沒想明白,「我不明白,爹為何要派你去?」

    父是想給我個機會。」也許只有他能明白師父的苦希望他能趁這個機會出人頭地,一方面又擔心他因此丟失了性命。

    「這算是什麼機會?上戰場,隨時可能有性命之憂,你才從軍多久?怎麼也得你學有所成,才能去啊?」這不是考科舉,中不了狀元,來年還有機會。

    她在擔心他,看那擔憂溢於言表,讓他覺得很窩心,不管他們平時怎麼抬槓,但自小長大的感情還是有的,「放心好了,有葉將軍呢,他會照顧我的。」

    「不行!我要去找爹,若你有個閃失,讓我怎麼和娘交待。」看他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更是讓她放心不下了。

    話還沒說完,她的身子已經向外走了兩步,還想繼續時,手腕處被人拉住了,「是我自己要求地。」身後的人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林清弦猛一回頭,不相信地瞪著他,焦急地話衝口而出,「你自己要求的?你學過兵法嗎?你曾經帶兵打過仗嗎?就憑著一手剛剛學會的槍法,就敢去戰場送死?你有沒有想過娘,你有沒有想過」最後一個字就要衝出口的瞬間,她閉上了嘴,心跳一陣快過一陣,一時間竟然被自己地想法給驚呆了。

    「這些我都知道,可我還是想去試試,這樣的機會不是每天都有地。」湛清鴻不知道她嚥下喉嚨沒說出來的字是什麼,可他能感受到她地關心。

    她不再說什麼,也敢再說什麼,生怕那個字,那句話,會再次從她胸口裡衝出來。

    兩個人就這樣相對而立,似乎有很多事、很多話,都被這短短的距離給吞噬了,湛清鴻還是打破了這個沉默,彷彿是鼓足了所有地勇氣,「清弦,我有件東西要還給你。」

    還?什麼東西?他曾經拿過自己的東西嗎?林清弦不解地看著他從懷裡掏出的一件東西,然後緊緊地握在拳頭裡,伸到她面前,「什麼?」

    拳頭好像不聽他的使喚,怎麼都打不開,湛清鴻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用盡了全身力氣,緩緩地把手掌攤平。

    對面的人並沒有拿過去,反而輕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問了句,「怎麼,怎麼會在你這裡?」

    「呼。」長吁了口氣,湛清鴻對她的反應並不意外,「你把它丟進荷塘的時候,我就站在假山上。」

    「既然知道是我丟了的,為何要把它撿上來?」林清弦暗問自己,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為何看到這只耳環,她還是會沒來由的難過。

    看她一直不肯拿過去,湛清鴻小心地捏起耳環,在眼前晃著,「我知道它對你很重要。」

    這小小的耳環,再次把她帶到了她不願意再回憶的過往裡。三年,整整三年,每天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去門房那裡等,掂著腳尖看著門外,希望那個身影會出現,可是失望一天比一天多,多到最後,不得不承認娘親不要她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我知道,你當時只是被雪姨氣到了,所以才會扔了它。」湛清鴻沒有落下她的表情,那個表情寫滿了悲傷,彷彿是她永遠都不想觸碰的。

    林清弦終於把自己從往事里拉了回來,盯著他手中的耳環,「既然你撿了,就是你的了,為何還要給我?」那耳環滴溜溜地轉了個圈,引得她的心跟著晃動,她只能緊緊地握著拳,止住自己想要接過來的衝動。

    知她還在鬧彆扭,拉起她的手,慢慢掰開她的拳頭,然後把耳環放在上面,「這一走,你也知的。」稍稍頓了一頓,「我不過是想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耳環在冷空氣裡暴露了多時,早已散去了湛清鴻的溫度,此刻放在溫熱的掌心上,只覺得冰涼冰涼,卻不及他這句話,更讓人寒心,他害怕自己會回不來,所以把這個還給她?如果是這樣,她寧可他不還給自己。

    「好了,進去吧,外面怪冷的。」不願再看她這一臉愁苦,他故意做了個打寒顫的樣子,拉著她的手,把她帶進了廳堂。

    外面很冷,裡面就不冷嗎?雖然關著門窗,雖然生了爐火,可林清弦還是會止不住的打顫,緊緊地握著手中的耳環,那冰涼的耳環早已經被她的體溫捂熱了,可她卻還是覺得寒氣全都是從手心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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